何衝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始任務,也正因爲有樑永江交代的這個任務他纔要這麼做,既然對方有求於自己,那就更應該做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俗話說,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尤其是眼看就要落到手裡卻怎麼都抓不着的那種最爲誘人。
何衝正是利用了對方的這個人性特點纔會這麼做,想要深度挖掘出對方的全部底細,順着來絕對是下策,欲擒故縱纔是上上之選。
而且何衝總覺得對方要找尋的東西並不簡單,雖說從剛纔的話裡已經排除了張華融尋找武氣的可能性,但能讓這傢伙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尋找的東西一定不會是簡單的玩意。
但究竟是什麼就不得知了,還得張華融親口說出來才行。
何衝也不怕對方捨棄自己,既然張華融能找到自己來辦這件事,就說明提前做了許多工作,也更清楚除了自己以外恐怕無人能辦到這件事。
當然了,這件事何衝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放着不管,添把火升升溫絕對是需要做的,至於該怎麼去添這把火……眼前不就有個最好的機會嗎。
想到這裡,何衝嘴角微微一笑,思緒轉到了爲蔡啓章爭面子的事情上去,要知道在浙塘省,只要能讓薛平谷俯首稱臣,那這火勢就能添到足夠大,說不得還是得犧牲下自己新認識的這位朋友了。
“先填飽肚子,然後下午接着給老爺子找東西去!”念及此點,何衝頓時幹勁十足。
之前說不餓,那都是做給張華融看的,不過是爲了裝樣子充清高,其實何衝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來的時候坐着舒服的大奧迪,回去卻只能打車,何衝倒是有點後悔沒讓高福再給自己送回去。
這邊何衝是打車找地方吃飯去了,而在包間裡,張華融和高福還是一臉的凝重。
“張哥,你不會真打算跟那小子說實話吧?”高福滿臉的不情願,“要我說給他五千萬也太多了,甚至五百萬都有點多餘。”
“你懂個屁!”張華融罵道,“咱們要找的那件東西除了他恐怕沒別人能找的到,而且他的眼力你不是沒見識過,你還能找到比他更強的人嗎?”
“這……”高福一時語塞,“大不了咱們把東西全部砸碎了,我還就不信找不到!”
“砸碎?”張華融哼道,“好啊,你拿出錢來我就砸!”
“可真要讓他知道了那件事,後果可能更嚴重。”高福當然拿不出這麼多錢,繼續說道,“畢竟連蘇錦文都折在他手裡了,甚至……”
“行了,我心裡有數。”張華融不耐煩的打斷話頭,“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高福見自己老大有些生氣,只能問道,“總不能因爲這小子就停下來吧?”
“活該幹還是要乾的,只是別往外出東西了。”張華融說道,“至於何衝那邊……等,等着看他有沒有什麼新動作,然後再決定。”
“張哥,我可聽說濱海那邊的樑永江正在調查你。”高福又說道,“這個小子會不會是……”
“估計是。”張華融的臉上頓時露出陰狠的神色,“無所謂,只要讓他幫咱們把東西找到,就給他直接丟在那裡面等死,讓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出來攪風攪雨壞我們的事情!”
“殺了他?”高福一驚,“你不怕……”
“閉嘴!”張華融滿是不悅的呵斥,“你的膽子什麼時候大到這個程度,居然敢對我指手畫腳!”
“是,屬下知錯。”高福嚇的一顫,趕忙低頭。
“出去吧,我自己靜會兒。”張華融不悅的哼道。
高福沒敢再多說什麼,快步離開包間,並隨手將門關死,至於張華融則還是皺着眉頭不知在盤算着什麼。
何衝不知道這倆人正在合計怎麼利用完後再殺掉他,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滿足,因爲這一頓拉麪吃的舒服,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麪還是加肉的,再配上一碟洋蔥拌牛肉和一盤熗土豆絲,不要太好吃哦。
人有錢不一定非得餐餐大魚大肉,哪怕是最簡單的路邊小吃也一樣能吃的噴香滿足,只要喜歡就好。
解決完人生最大的事情後,何衝摸着有些鼓脹的肚子,嘴裡咬着根牙籤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拉麪館,而在他對面正是蔡永明提起的那座古玩城。
要說古玩市場何衝真是沒少去,但凡到了一個新城市都會去轉轉,但要說古玩城的話何衝倒是去的次數不多。
相對於古玩城,何衝更喜歡古玩市場的氛圍,因爲他總覺得在那種地方里找不到真正的感覺。
但也只是相較而言,現在他爲的是淘尋寶貝,至於感覺什麼的只能放在一邊了。
這一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古玩城很大,東西也很多,何衝的收穫自然也是滿滿的。
最讓他高興的是淘到了一幅明末清初時期八大山人的八哥圖,雖然只有兩平尺,但保存完好,實在難得。
這人的畫風較同時期的其他畫家來說較爲不同,他的花鳥以水墨寫意爲主,形象誇張奇特,筆墨凝鍊沉毅,風格雄奇雋永,而且是那時候不太時興的大寫意風格,倒有些特立獨行的感覺。
這主要還是跟他的身份有關,八大山人本名朱統託,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本是皇家世孫,結果趕上改朝換代,明亡後削髮爲僧,成了亡命之徒。
由於他特殊的身世和所處的時代背景,使他的畫作不能像其他畫家那樣直抒胸臆,而是通過他那晦澀難解的題畫詩和那種怪怪奇奇的變形畫來表現。
這也是爲什麼他要異於他人作出那種並不時髦的大寫意畫作來,實屬無奈之舉,也是悲憤之意。
但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掩蓋八大山人在繪畫史上的成就,他絕對可以稱得上自古至今畫壇巨匠之一,而他的畫作在拍賣史上也是屢創高價,受衆人的喜愛。
雖然這些都很重要,但讓何衝最爲樂呵的是他花了極少的代價就買來了這幅真畫,雖然撿漏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但仍舊能讓他興奮不已。
至於其他的三五個東西則不值一提,雖然也很不錯,卻根本沒法跟這畫相比。
回到蔡家,本來還想跟蔡啓章好好彙報下自己這一天的戰績,卻不想又看到對方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又出去慪氣了?”何衝心里納悶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