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的是遭逢大難,其絕望程度不亞於當初在勾踐墓裡時的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埃爾遜這次倒沒嚇暈過去,只不過都快嚇尿了,但好在還活着,那防護罩真的很頂用,硬是把那些巨石快都擋在外面,毒氣也進不來分毫。
翟浪聲音也終於消失了,整個房間都爆炸了,擴音器肯定不能倖免於難,總算是不用再聽他囂張的話語。
菲莉帕現在是面如死灰,倒是沒哭,想必是有點哭不出來了,在大悲大喜再轉大悲之後,她這次的萬念俱灰可是實打實的。
“大哥,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嗎?”埃爾遜雙腿發抖,聲音也發顫的問道,“怎麼辦好啊?”
這話一般都是菲莉帕來問的,哪想到現在卻是埃爾遜說了出來,由此可見這裡讓他們有多絕望。
“不會死的。”何衝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但還是說道,“一定能出去的!”
“可是我們怎麼出去?”埃爾遜苦道,“都被炸了,碎石全部擋在面前,咱們現在想挪都挪不了。”
“閉嘴!”何衝本就心煩,此時再讓這傢伙唸叨幾句更煩躁,“再多蹦一個字我現在就讓你死這,信不信!”
埃爾遜被這一吼嚇的心中猛顫,果然不敢再說話,卻是蹲坐在地上將臉埋在了雙臂之中,看來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只是在安靜的等待着死亡。
“你沒事吧?”何衝看向菲莉帕,“怎麼都不說話?”
“我……”菲莉帕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就是人在困境之中的表現之一,絕望加上無法思考,心中亂成一團,卻無法將大腦冷靜下來,如此一來越亂越慌,越慌越亂,惡性循環就此展開。
“有我在,不要怕!”何衝看的心痛,要不是自己主張讓菲莉帕跟着一起來,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說到底這個責任全部在自己這裡,“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話音一落,何衝伸手將菲莉帕擁入自己的懷裡抱緊,儘量的用自己的懷抱去平息她那顫抖的身軀。
爆炸後的灰塵漸漸落定,何衝雖然讓菲莉帕不要擔心不要怕,但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個時候這個境地,甚至連走上十步八步的距離都沒有,何談逃生。
這跟當初在勾踐墓裡有本質的區別,那裡好歹有個出口,雖然被大石封住了,但有希望能逃脫,尤其是何衝在提升以後,雖說最後找到了新的出口,但之前那份能夠逃離的希望一直都在。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全部被封閉住了,何衝他們三個就等於是被活埋在了裡面,除了等死還是等死。
“何衝,咱們都要死了是嗎?”菲莉帕忽然將頭揚起,好像突然不害怕了似的看着他問道,“你不要騙我,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何衝語塞,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過了好半響才緩緩的點頭,“是!”
這話出口,菲莉帕還沒覺得什麼,埃爾遜卻炸了毛,整個人好像鬥雞一樣跳了起來。
“你不是說能出去嗎,你不是說肯定沒事嗎?”埃爾遜瘋了一樣的朝着何衝吼着,“我以爲跟着你能保命,哪想到你也是個大廢物,根本就是在讓我送死!”
“閉嘴!”何衝不想跟他爭吵,冷冷的喝道。
“我爲什麼要閉嘴,反正都要死了,大家都活不成,我纔不怕你!”真的是臨死前什麼都無懼,埃爾遜居然依舊咆哮,“就憑你這種菜比,居然還想來消滅天道會,你自己找死也就罷了,幹嘛要帶上我,爲什麼要找我給你指路,你特麼的腦子有毛病是不是!”
“給我閉嘴!”何衝再度冷喝。
“怎麼?嚇我啊?”埃爾遜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完全不鳥何衝的話,“大家都要死,早死一會兒和晚死一會兒罷了,你嚇唬誰!”
何衝真的快被這傢伙煩死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添亂,也懶得再去跟他講道理了,直接一記手刀砍在他脖子後面,埃爾遜兩眼一翻暈倒在地上。
“你殺了他?”菲莉帕捂着嘴問道。
“沒有,讓他暈一會兒,省的在這叫喚惹人煩。”何衝氣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這是何衝的固定用語,倒不是說他有信心,而是本能的說出這種安撫的話來,卻不想菲莉帕倒輕笑起來。
“你剛纔還說出不去了,現在又來安慰我是吧?”菲莉帕好像真的不怕了,身體也不抖了,轉變的特別快,但這也是難怪,在這種困境中一個念頭就可能讓人看開,用時並不需要很久,只見她說道,“人在等待死亡的時候真的是可以無視恐懼呢。”
“哎……”何衝嘆氣,卻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何衝,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突然,菲莉帕莫名其妙的問道,“都要死在一起了,你給我說句實話好嗎?”
“我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一點都不喜歡是假的,但我不能喜歡,因爲我沒辦法對你負責。”何衝也知道這個時候沒必要再隱瞞什麼,索性直接說道,“這兩個字說出來簡單,但既然說了出來就要負責,否則我豈不成了渣男一個?”
“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我一點的!”菲莉帕好像很高興,居然忽的湊了過來在何衝的嘴脣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我很滿足。”
“哎……”何衝被這一吻搞的有點茫然,但隨即卻是嘆上一口氣,“今天我很後悔帶你來,結果把你也陷入到這死地之中。”
“如果不來,天道會以後不一樣還會抓到我嗎?”菲莉帕倒是看得開,“所以結果都是一樣的。”
“話是這麼說,但我答應過不會讓你有危險的。”何衝氣的一拳打在牆上,“而我……那個……我……”
何衝忽然好像不會說話了一樣只是在重複着,目光也是呆呆的盯在那空無一物的牆壁上。
“你這麼了?”菲莉帕以爲何衝受傷了,“是哪不舒服嗎?”
“不是……”何衝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喜道,“我們不用死了,我們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