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耶穌,還是上帝一樣的存在?”衛青雲舔舔嘴脣。
“嗯,他是一個巨大的謎語,又是一個巨大的矛盾,他自己隱藏在全世界的背後,卻又把全世界都翻了個底掉,這個搜索引擎,就是他分享給我的,用這個可以瞬間突破一些秘密數據庫的秘鑰,直接撿取裡面的內容。”
“分享給你?沒給別人。”
“單獨發我的,是不是還給別人了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你跟他還有點兒交情,那請他幫忙查一下唐納德的事怎麼樣?”
“他消失了,已經好幾年沒開論壇了,前陣子有零的粉絲,個人也是黑客高手,自稱在潛入五方大樓一個數據庫時,有一個人比他快了三十分鐘,而且那人還給他留了個後門,拉了他一把,那手法漂亮極了,他興奮的宣稱零又回來了。”
“那找他啊。”
“他不開論壇,怎麼找?”
一共8965條信息,當然不可能一條條審查,而且獨立去看個別信息,反而不容易發現問題。
全世界有三百五十多萬紋身師、整容師,其中合法的註冊紋身師整容師三百三十六萬,十四萬紋身師整容師爲地下工作者,合法註冊紋身師中,還有十三萬人有過非法結算記錄——也就是從事過地下紋身、整容服務。
也就是說,單從地下紋身師整容師的死亡記錄裡去找,未必會有正確結果。
這些紋身師和整容師死因五花八門,車禍跳樓溺水,割腕上吊刀捅,還有幾個馬上風……
死亡地點也是五花八門,真的遍佈世界七大洲——有個傢伙帶着女朋友去南極看企鵝,一時性起,嘿咻的時候,衣服被企鵝偷走,倆人都凍死了。
林小虎嘟嘟囔囔,一邊把想到的檢索條件,寫在一個小本子上。
“喂,拒絕結算,殺人滅口,應該是剛做完紋身,就被殺死在工作室裡的吧。”衛青雲提醒了一句。
“嗯,有道理。”
林小虎修改了檢索條件,從8965條信息中,抽取出4700多條,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工作室裡的。
其實也正常,就算自殺,一般也都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然後呢?”林小虎衝衛青雲眨巴眨巴眼睛。
“你剛不是在蛇女照片上,畫了幾個框框嘛,好像是六個,也就是至少六個不同的紋身師、整容師死了,一個人殺人,尤其是成熟的殺手,手法上往往都會有相似之處。”
“那就先合併同類項,上吊,割腕,跳樓……”
林小虎不斷細分,一共分出來二十八組,這樣每一組也有幾百人,少的也有幾十人,距離答案還是有一段距離,而且到底哪一組更有可能,也無法確定。
衛青雲看了幾遍,選擇了其中一項——心臟衰竭死亡。
“這個?”
“嗯,很多地下紋身師整容師混那個圈子,都有毒癮的,甚至一些人在工作之前,還會先吸上一點,常年吸毒的人,很容易死於心臟衰竭,這樣的死法最不容易引起懷疑。”
“來咯,死於心臟衰竭,364人,還真是不少啊。”
“還是有點兒多,匹配一下他們的個人作品,有蛇、龍、蜥、鱷類風格的,劃出來。”
“OK,174人。”
“從這裡邊找一下,最近三個月內的死亡案例。”
“7人,中國一個,摩洛哥一個,泰國一個,墨西哥一個,巴西兩個,芬蘭一個,不過,這好像也沒個頭緒啊。”
林小虎說着,把七個人的個人資料,全都搜出來——這種人爲了招攬生意,往往會在一些圈內論壇、社交平臺,開設個人賬戶,分享個人作品、生活情趣什麼的。
沒什麼收穫。
“蛇女不可能在網上預約的。”林小虎自言自語。
“嗯,她可能連個人手機和電腦都沒。”
“這大概就是撞南牆了吧。”
“怎麼會呢,回到剛纔174人那組,檢索一下,在過去這麼多年裡,這六個國家,因爲心臟衰竭死亡的紋身師、整容師,各自是多少,只看這六個國家的。”
“中國一人,摩洛哥二人,泰國二十三人,墨西哥五人,巴西三人,芬蘭五人。”
“泰國吧。”
“墨西哥,芬蘭也有可能啊。”
“她至少殺了六個人,不可能兩個國家那些都是她殺的吧,而且看她的膚色、體型,八成是黃種人,泰國的概率最大。”
“那就通知洪天寶買機票嘍。”
那名最近死掉的泰國整容師,叫巴佛,四十五歲,本來是曼谷一家國際醫院的外科醫生,醫術不錯,人品看起來不怎麼樣,因爲性侵女患者,而被吊銷醫師執照,終生不得再考。
因爲個人喜歡畫些油畫,對於一些古老的神秘主義文化、人體改造也十分感興趣,後來在芭堤雅開設了一家紋身、整容所。
因爲巴佛不能再獲取醫師執照,那間整容所也是以他老婆的名義註冊的,但紋身和整容的工作都是他來做。
四十七天前的一個清晨,妻子發現他死於工作室裡,警方得出的結論是因爲吸食了過量的歡樂豆(一種新型毒品),導致心臟衰竭死亡。
林小虎黑進了芭堤雅的警局,找到了巴佛的死亡檔案。
看來當地警察對這位巴佛的死亡,毫無同情和憐憫可言,現場幾乎沒做勘察工作,只有幾張屍體的照片,還有一份胃液、血液的法醫鑑定報告,認定是毒品吸食過量導致心臟功能衰竭,心臟驟停死亡。
在芭堤雅,過去還有十一名紋身師、整容師,因爲長期吸食毒品導致心臟衰竭,吸食過量後心髒驟停死亡。
另外十一名,其中六人在曼谷,五人在普吉島。
所有二十三人的資料,林小虎都已經檢索齊全,拷貝在兩個人的手機裡。
“先從芭堤雅開始,從這個巴佛開始。”
衛青雲和林小虎僞造了一套身份和電子銀行卡,飛機落地曼谷後,直接包了一輛車來到芭堤雅,找到了巴佛工作室所在的那條街道。
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二人很快找到了那家名爲“喜佛”的紋身店,只有一個不大的霓虹燈招牌,豎掛在門口,一些小燈泡都已經破碎了,積滿了灰塵。
門和窗子都裝着捲簾鐵門,看不到裡邊的情況,不過門上窗子上,都貼着一張早已髒兮兮的A4紙——吉屋招租,下邊是一行手機號碼。
告示是用泰文、中文、英文三種文字打印上去的,看樣子也貼了些日子了。
衛青雲檢查了下捲簾門和窗子的鎖頭,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這店大概在巴佛死後,一直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