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潛入師之深腦諜影
284、一個問題的機會
“後來,我就潛伏到了日本,可是等了很久,仍是沒有旭日丸號的消息,我聯繫我們在特高課內的線人,才知道旭日丸號已經失蹤了。”
一夢三千年,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唐納德顯得十分頹廢、悲傷。
“後來,你們發現了山本貴一,就是山本正夫?”
“是的,事實上山本正夫的資料,比任何一個特高課的間諜都更爲隱秘,一個是他個人性格的原因,另外他自大學起就被徵召進入那個秘密組織,他就已經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
“日本戰敗前期,特高課內大量的諜報人員的資料都銷燬了,整個日本都沒有關於山本正夫的資料,所以很多事都無從查起,直到那傢伙竟然公開以山本貴一的身份活動,呵呵,我才總算又看到了希望。”
“……”
“想撬開山本貴一的嘴沒那麼容易,我便通過麥克•阿瑟的副官,指使他帶人搶了日本大量的情報檔案,令人驚喜的是,竟然有那個秘密實驗基地的資料,而且,在那些浩如煙海的資料裡,還有一張小小的山本正夫的照片。”
“所以,你便開始了長達幾十年的,對他的敲詐勒索?”
“敲詐勒索?哈哈哈,”唐納德笑起來,“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從中國掠奪而去的,而且那根本就是周天子的遺物,作爲周天子的封臣,我比山本貴一更有權力得到它。”
“哈哈哈哈,這麼說你還深深熱戀着自己的祖國呢。”
“哈哈哈哈,當然,沒有人能夠忘掉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血脈,自己的根。”
“可是現在,線索又斷了。”
“別再刺激我了,自打知道山本貴一自殺後,我就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我不那麼小心謹慎,採取一些特殊手段,或許早就拿到那些東西了,雖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小心到什麼程度纔好,還真是難以把握,經歷瞭如此漫長的歲月,我還是無法做到完美。”
“山本貴一的確是個很難對付的人。”衛青雲由衷說道。
“當然了,”想起昔日宿敵,唐納德嘴角抽搐了一下,眸子裡閃爍着狐狸一樣的神色,“青雲,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像山本正夫這種人,一個間諜,一個731部隊的負責人,既然已經選擇了隱姓埋名,爲什麼後來還要當老闆做企業,甚至把自己的家族企業做得很大呢?僅僅是貪圖財富和名利嗎?這樣豈不是樹大招風,更容易引起別人對自己的注意?”
衛青雲果斷搖頭,“應該不是,他後半生過得十分清苦,而且從他對金錢的使用和企業運作來看,他不是那種對財富名利特別熱衷的人,哈哈哈,我猜到了,他這麼做是爲了對付你,對吧?”
“聰明,和你說話一點兒都不費心,”唐納德高興起來,又囑咐管家給衛青雲倒酒,二人滿飲一杯,“不得不承認,我前兩次見他的時候,相當失策,憑我的經驗,像他那種人應該很希望過上與世無爭平靜安穩的日子,我便稍稍的威脅了他,拿他的過去威脅他。”
“不管怎樣,要想對付一個億萬富翁社會名流,總比對付一個隱姓埋名的普通百姓困難多了。”
“是啊,實在沒想到他會如此劍走偏鋒,更甚至他還自曝家醜,其實,孫耀儒手裡那些關於山本貴一的資料,都是他自己偷偷流露出去的。”
“什麼?他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你想啊,整艘旭日丸號,就他自己活下來了,他在旭日丸號上的照片,除了他自己,誰還拿得出來呢?而且,那份照片還是僞造的。”
“僞造的?什麼意思?”
“通過技術分析,那張照片是在攝影棚裡擺拍的,雖然非常逼真,但是還是有些光效方面的破綻。”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衛青雲訝異道。
“首先說僞造照片的事,當時他已經是日本特高課的懷疑對象,他回日本就是要接受調查的,特高課懷疑他跟延安方面有聯繫,通共,所以,他在船上根本沒有拍照的機會的。”
“他這樣做,豈不是對自己很不利?”
“是,沒多久,他便陷入了自己製造的旋渦中,我們一開始也很驚訝,懷疑是不是還有別的勢力,也盯上了他,後來我們仔細研究了那些信息,發現那根本就是他自己放出來的消息。”
“……”
“他這樣做,表面上對自己很不利,實際上卻是很高明的一步棋,先說日本的極右軍國主義勢力,這些人後來看似親美,實際上早在日本戰敗初期,除了那些自殺殉國的,很多人暗中迅速勾結起來,形成互助自救的組織,藉以逃避審判和世俗的批評,這些人自然會暗中保護山本貴一,尤其當時M軍冠冕堂皇進駐日本,麥克•阿瑟更是號稱太上天皇,這一點很令右翼分子不滿,山本貴一進而放出消息,自己一直被M國人騷擾,那些右翼分子更是直接盯上了M國人,任何一個大鼻子黃頭髮的人接近山本貴一,都會被右翼分子盯上。”
“……”
“那些左翼更麻煩,他們知道了旭日丸號的秘密,更是千方百計的盯緊了M國人,甚至以孫家爲首的華裔,更是暗中派人滲透到了M國的情報部門。”
“哈哈哈哈,厲害,厲害,這個山本貴一可真是深諳置之死地以後生的道理,表面上,他把自己擺在了舞臺中央衆目睽睽之下,實際上卻是把你們給曝光了,精彩,精彩。”
“是啊,山本這個老小子,如果被他發現了六面體方尖碑的秘密,無疑將會爲成爲我十分致命的對手。”
“您認爲,山本貴一真的投靠了延安?”謝靈嫣問道。
這一點從政治角度上看確實很重要,如果山本貴一確實曾向延安方面透露731部隊的情報,那也算是戴罪立功的表現。
“可能性很大。”
“那他爲什麼不直接把旭日丸號的消息給中方呢?”
“呵呵,很多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他當時既然已經被懷疑,自然很難接觸到原本的線人,而且以他的級別,一定是單線聯繫,很可能他剛剛暴露,他同延安之間聯繫的線人,便被除掉了,而且,很可能他是上了船,才知道旭日丸號上還運了一批文物的,人在海上,他能把消息給誰呢?”
“那後來呢?”謝靈嫣不依不饒的問。
“後來?就算後來他建立起山本株式會社,那又怎樣?新中國剛剛成立,百廢待興,內憂外患,哪有心思搭理那些流失海外的文物,而且,山本貴一那不也放出過旭日丸號的消息嘛,可當時的中國根本沒有精力去追究那些文物的下落啊。”
“他可以跟孫家合作啊?”
“天真,”唐納德伸出一隻手指,朝着謝靈嫣用力點了幾下,“孫家再厲害,他也不能跟整個M國鬥啊,就他們那幾條民用船,能是M國航母的對手?”
謝靈嫣當即明白過來,臉刷地一下紅了。
“山本貴一很可能試着同中方聯繫,但是杳無音訊,只好自己單幹,周旋在左翼、右翼和M國人三方勢力之間,委曲求全,藉以保守那個偉大的秘密。”
“所以,你只好等着山本貴一死了很多年以後,才慢慢滲透進山本家,偷到了山本貴一的腦袋?”
“嗯,沒錯兒,山本那老小子什麼信息都沒留下,有一段時間還真讓我挺頭疼的,後來,我聽說山本貴一的大腦被冷凍下來,我才又重新開啓了尋找六面體方尖碑的計劃。”
“那個人是誰?把山本貴一的大腦偷出來,準備交給你的人,到底是誰?”
“……”唐納德笑而不語,靜靜的望着謝靈嫣。
“山本瞳?北野綱?總不會是山本信虎和山本繪子吧?”
“你這樣問就沒意思了,”唐納德晃了晃手指,“而且,胡亂猜疑,會誤傷好人哦。”
“哼,故弄玄虛,現在山本家就三個人,加上北野綱一個女婿,總共四個人。”
“可是知道那顆大腦存在的人,並不只這四個人啊。”唐納德極力掩飾着嘴角輕蔑的笑意,顯得十分神秘。
“難道是——”謝靈嫣剛想把那個名字說出來,卻被衛青雲拍了一下,制止了她。
“哈哈哈哈,還是青雲你聰明,我說了,胡亂猜疑,可是會誤傷好人哦。”
“哼,”受不了唐納德的傲慢,也不管衛青雲的攔阻,謝靈嫣繼續道:“也許你這麼說,只是想保護你的人的呢?”
唐納德干脆不再說話,兀自吃了幾口菜,一邊咬嚼着,一邊無奈的望着謝靈嫣。
“你這個傢伙真讓人討厭。”謝靈嫣氣不過,低聲罵了一句。
“呵呵,你也很招人嫌啊。”
“你——”
“我?我怎麼了?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再說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人質,我還沒對你問東問西呢,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你——”
“我?我怎麼了?我可不是衛青雲,我不慣着你,你再罵我,我可抽你。”
聽他這麼一說,又想起自己對大師姐的承諾,謝靈嫣也不好意思起來,恨不得把腦袋扎進眼前的湯盆裡。
“好啦,你也不用這樣,我想說的自然會說,我不想說的,你也不要多問。”
“你自己說吧,誰知道你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
“哈哈哈哈,你個鬼丫頭,好啦,看在你這個有脾氣的份兒上,我答應你,回答你一個問題,不論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