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羣峰動作還是很快的,或者說他的敏感性很強。
夏若飛只是在電話裡隨口提了一句,他立刻就意識到可能製藥集團那邊的交接出現問題了。
夏若飛回到京城的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董芸打過來的電話,之前遇到了一些小問題都迎刃而解。
原本在很多事情上不是很配合、推三阻四的人,態度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而且夏若飛聽董芸說,京城的劉氏集團這邊還派了一個高管帶隊趕了過去,當場就把幾個製藥集團的管理層免職處理了,然後劉氏集團這邊的人臨時接管了他們的工作。
這樣一來,交接工作一下子就順利了很多。
夏若飛心知肚明,這是劉羣峰在向他示好。
他在電話裡勉勵了董芸幾句,鼓勵她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把交接的事情辦漂亮,爲桃源公司下一步的擴張打下堅實基礎。
第二天。
夏若飛到了傍晚的時候,纔給劉羣峰打了個電話。
劉羣峰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坐立不安。
他了解到製藥集團那邊交接出現了不少問題,而且都是以劉麗芳爲首的一羣人人爲製造的障礙,按劉麗芳的說法,就是爲了故意拖一拖——憑什麼他夏若飛就能治療了一半丟下老爺子跑回三山去?既然治療都沒完成,那這製藥集團你們也別想順順利利拿到手!
即便是股權已經完成了轉讓登記,這麼龐大複雜的資產交接,劉氏集團這邊不配合甚至故意使絆子的話,交接工作真的是有可能無限期拖下去的。
劉羣峰聽到劉麗芳這“樸素”的想法之後,差點氣瘋了。
他這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爲人處世的學問可以說是一點兒都沒有學到,簡單點兒說就是腦袋缺根筋,再加上她集團大小姐的身份,家族裡那些人也都順着她胡鬧,纔會導致出現今天這樣被動的局面。
在夏若飛的這件事情上,劉羣峰確實有些大意了,他以爲夏若飛回三山去了,這邊治療暫時就是以服藥爲主,所以也沒有太關注這邊的事情。
沒想到他的好妹妹,差點兒把天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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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羣峰當機立斷,當天就派了一個在家族集團任職的心腹高管,帶團隊到製藥集團那邊去處理此事。
製藥集團那邊有幾個鬧得最兇的管理層,實際上都是在劉麗芳授意下才那麼做的,這次就死得有點兒冤了,直接被當成了出頭椽子,給劉麗芳背了鍋。
而在京城這邊,劉羣峰也不顧劉麗芳哭鬧,一狠心暫停了她左右的工作,讓她在家反省。
劉羣峰雖然沒有在家族集團任職,但他是劉老的長子,而且在第二代的子弟當中,也是在從政這條路上走得最好的,在家族中基本上是說一不二的那種,尤其是劉老如今在養病,家族的大權差不多都交到了劉羣峰手中,這點兒事情他自然是可以一言而決的。
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之後,劉羣峰給自己父親彙報了一番。
劉老沉默了好久,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家門不幸啊……都怪我以前太寵她了!”
劉羣峰說道:“爸!身爲長兄,我也是有責任的。以前麗芳她跋扈一些,我也沒太在意,覺得咱們劉家的女兒,高調一點兒也不算什麼。可現如今……”
“現如今我身體不成了,但麗芳他們幾個卻還不知死活!”劉老冷冷地說道,“行了,這事兒你處理得很對,就先這麼着吧!”
“好的,爸爸!”劉羣峰說道,接着問道,“那夏若飛那邊……我是不是應該……”
“你不用給他打電話,也不用主動說這些事情。”劉老淡淡地說道,“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有些事情咱們只能做,不能說,否則反而起反作用。”
“我知道了,爸!”劉羣峰說道,“可如果他一直不主動聯繫我呢?您這邊的藥可是……”
“他不會一直裝聾作啞的。”劉老信心十足地說道,“小夏雖然殺伐決斷,敲起竹槓來也毫不客氣,可他這個人做人還是很講究的,很多事情他嘴上不說,心裡可是門兒清!”
劉羣峰見自己父親這麼說,他只能無奈地說道:“那好吧……”
於是,劉羣峰這一等,就等了一整天。
傍晚時分接到夏若飛的電話時,劉羣峰迫不及待地就接聽了電話,說道:“夏先生,你好!”
夏若飛淡淡地問道:“劉部長好。我想明天過去拜訪一下劉老,不知道他老人家明天方不方便?”
劉羣峰忙不迭地說道:“方便!方便!夏先生隨時都可以過去!”
他恨不得夏若飛今晚就乾脆住到劉老爺子那邊去,現在劉老爺子就等着夏若飛提供救命藥,怎麼可能不方便呢?
夏若飛微笑着說道:“那好,我明天上午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好的!好的!”劉羣峰激動地說道,“夏先生,您看您什麼時間方便?我派車過來接你!”
他甚至不知不覺都用上了敬語。
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接就不用了,我知道地方。明天大概九十點鐘吧!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好!”劉羣峰連忙說道,“夏先生,那咱們明天見!”
……
第二天,夏若飛起牀後修煉了一番,吃完早飯之後又不慌不忙地洗了個澡,然後才坐上了武強駕駛的豐田埃爾法,朝着劉老爺子居住的那套位於京城南郊的小樓開去。
劉羣峰今天沒有去部裡上班,早早就在南郊三層小樓這邊等候夏若飛了。
他遠遠地看到夏若飛的車,就先吩咐門口的守衛放行。
車子開進院子裡停下,電動車門纔打開一半,劉羣峰就已經快步迎了上來。
對於一個副部級的領導幹部來說,在面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時這樣一副姿態,顯然是相當謙卑的表現了。
“夏先生,辛苦!辛苦!”劉羣峰熱情地同夏若飛打招呼。
夏若飛神色依然雲淡風輕,頗有些不以物喜的高人味道。
他淡淡一笑說道:“劉部長親自迎接,我可不敢當啊!”
“哪裡哪裡!”劉羣峰謙虛地說道,“夏先生是家父的救命恩人,無論多少禮遇,你都是當得起的!”
“救命恩人可談不上!”夏若飛說道,“劉老的病還是比較棘手的,雖然我誤打誤撞把病情暫時控制住了,但這種病,誰也不敢打包票的。”
劉羣峰乾笑道:“那是!那是!夏先生能把病情控制住,醫術已經是出神入化的水準了。”
“先去看看劉老吧!”夏若飛說道。
“好好好,夏先生這邊請!”劉羣峰說道。
他親自帶路,領着夏若飛來到二樓劉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看起來精神相當不錯,面容依然清瘦,但氣色卻跟之前不一樣了。
夏若飛第一次見到劉老爺子的時候,他臉上全是灰敗之氣,一看就是時日無多了。
而這次明顯多出了幾分生機。
“小夏!”劉老爺子斜倚在牀上,含笑同夏若飛打招呼。
“劉老您好!”夏若飛帶着一絲恭敬之色說道。
排除立場的差異以及和劉家的一些齟齬,這樣一位從戰爭年代走來,參與了共和國締造的老前輩,也的確值得夏若飛尊敬。
況且以夏若飛前些日子的接觸來看,劉家的後輩子弟如何暫且不論,這位老爺子還是非常睿智的,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陰狠之氣。
“這次回三山,一切順利吧?”劉老爺子微笑着問道。
“託您的福,總算是幸不辱命吧!”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
宋啓明的事情能在網絡上進行輿論管控,能對知情的人下封口令,但一定是瞞不過京城這些大家族的。
夏若飛知道,宋啓明轉危爲安的事情,估計劉家也第一時間掌握了。
“那是你醫術精妙,能人所不能啊!”劉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
說實話,這位老爺子還真是詳細瞭解了一下宋啓明的事情,甚至還聽取了醫療方面專家的意見。
劉老爺子從專家那邊得到的結論就是,按照宋啓明當時的傷情,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撐不過五個小時,就會徹底腦死亡,而將他救醒甚至讓他脫離生命危險,可能性幾乎爲零。
所以,只能用中醫的神奇來解釋了。
得到這樣的結論,劉老爺子對夏若飛的醫術就更加期待了。
他很清楚,夏若飛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救命的稻草,應該說夏若飛已經是救命的大圓木甚至是救生艇了。
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您謬讚了!老爺子,我先給您檢查檢查吧!看看這段時間恢復的情況怎麼樣!”
“好啊!”劉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小夏,你不在京城的時候,我這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現在看到你,我一下子就踏實了!”
“我之所以放心的回去,也是有把握的。”夏若飛說道,“您應該相信醫生嘛!”
“哈哈!對對對!”劉老爺子笑着說道。
夏若飛來到牀頭邊坐下,然後說道:“劉老,請先伸出您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