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小夥達卡問道:“這位先生,該怎麼稱呼你?”
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我叫夏天。”
夏天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個掩護身份,出入境的記錄上都有,而且夏若飛也變幻了容貌,所以自然沒有什麼保密的必要。
達卡揚了揚眉毛,笑着問道:“夏天的夏,夏天的天?”
夏若飛微微一愣,說道:“正確!”
說實話,在遙遠的非洲大陸看到一個黑人小夥子說中文,夏若飛還是會有一種親近感的,這無關民族自豪感或者自卑感。
候機的時間也有些無聊,所以夏若飛就跟他閒聊了一會兒。
通過交流,夏若飛知道這個叫做達卡的黑人小夥子也是前往阿魯雷的,他在阿魯雷的一家中資機構上班,主要從事翻譯和嚮導等工作。
達卡雖然不是阿魯雷人,但他小時候在阿魯雷生活過幾年,懂得當地的土語,而且同時又精通英文,中文水平在歪果仁當中也算是不錯的了,所以翻譯這個工作其實挺適合他的。
夏若飛有些好奇地問道:“達卡,據我所知阿魯雷與華夏的關係並不是太親密,怎麼那邊也有中資企業呢?”
夏若飛出發之前,對阿魯雷這個小國也進行了一番瞭解,當然,這種瞭解僅限於泛泛地看了一些百科之類的介紹,並沒有太深入,畢竟他這次過來就是要以雷霆手段一舉端掉摩德傭兵團,不需要考慮太多。
所以,夏若飛只是知道阿魯雷同華夏的關係並不是特別好。
當然,這樣的措辭還是因爲考慮到達卡的童年是在阿魯雷度過的,所以相對還委婉一些。
實際上阿魯雷就是個流氓國家,當他需要援助的時候,就會表現得十分乖巧,好處到手之後很快又大放厥詞,甚至曾經和華夏斷交過,是近幾年才重新恢復的邦交。
達卡笑着說道:“夏天,現在全世界什麼地方沒有中資企業,沒有華人?尤其是在非洲大陸,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基本上都有我們華夏的企業!做生意嘛!賺錢是最重要的。”
夏若飛微微一愣,說道:“‘我們’華夏企業?”
達卡一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他那滿嘴的大白牙,然後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華夏留學的時候,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神奇的東方古國,所以……我算是精神華夏人!”
夏若飛不禁笑出聲來,在網絡上倒是又不少精美分子、精倭分子甚至精神棒子國人,這個精神華夏人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種說法聽起來還挺爽的,雖然這麼說的只是一個非洲窮兄弟。
達卡接着說道:“阿魯雷是個十分落後的國家,屬於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幾個國家之一,那裡人均工資收入才摺合三四百華夏幣,我在中資企業工作,收入至少是當地人的二三十倍,所以,我愛華夏!”
夏若飛哈哈一笑,說道:“你倒是坦誠!”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廣播裡就通知可以登機了,於是兩人都站起身來,拎起自己的行李前往登機口排隊。
因爲阿魯雷和埃塞俄比亞相鄰,而且飛行距離也不算太遠,所以從亞的斯亞貝巴飛往阿魯雷的飛機都是ARJ的支線客機,而且看起來就十分老舊,機齡至少都是十幾年的了。
這樣的支線客機也沒有設置頭等艙,全部都是經濟艙。
所以夏若飛購買的同樣也是經濟艙的機票。
不過整段航程才兩三個小時,克服一下也就過去了。
這條航線的乘客還是挺多的,登機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夏若飛夾雜在一羣黑人之中,看起來十分顯眼。
他一邊和達卡閒聊着,一邊隨着隊伍緩緩向前移動。
上了飛機之後,夏若飛在空姐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自己位於機艙中段靠近機翼位置的座位。
這時他和達卡才發現,兩人居然是同一排位置,只是中間隔了一條走道。
達卡當即跟夏若飛身邊那個黑哥們商量了一下,黑哥們十分爽快地跟達卡換了個座位。
達卡拎着自己的隨身小包在夏若飛身邊坐了下來,咧嘴一笑說道:“嘿!兄弟,這就是緣分啊!”
夏若飛也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心說有了這性格開朗的黑哥們陪伴,這一路上倒是不會無聊了。
兩人都繫上了安全帶,然後一邊閒聊一邊等待起飛。
周圍的乘客看到達卡能用中文和一個華夏人聊得這麼開心,都紛紛投來了羨慕的目光——現如今滿世界都知道,華夏人越來越有錢了,尤其是在非洲這種地方,華夏人簡直就像是財神爺……不對,黑兄弟們不知道財神爺,就像……就像是行走的美金一樣。
很快飛機就得到起飛許可,滑行到了跑道口開始加速起飛。
這老舊的支線客機在加速的時候,機艙裡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到處都在顫抖。
尤其是飛機離地起飛之後,每收一次襟翼都能清晰地聽到卡卡卡的聲音傳來,機翼在飛行的過程中更是不斷地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折斷一樣。
夏若飛這段時間出行基本上都是乘坐比民航大飛機舒適度還要高很多的灣流公務機,現在換成這種小支線客機,就好像一下子從跑車換成了拖拉機一樣,一時間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
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達卡和周圍的乘客,發現他們一個個都面色如常,好像這樣顫顫巍巍的飛行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
夏若飛不害怕是因爲他有底氣,這飛機真要一頭栽下去了,他還可以躲進靈圖空間中,雖然最後可能會麻煩一些,但至少性命是無憂的。
但那些普通乘客,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夏若飛覺得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問了問達卡。
達卡咧嘴一笑,說道:“夏,習慣了就好了!我每個月都要乘坐這樣的飛機至少一兩趟,多的時候三四趟甚至四五趟,已經連續兩年多了,你覺得我還會害怕嗎?飛機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經常來往這條航線的,他們也都習以爲常了!”
“原來是這樣……”夏若飛笑着說道,“真是受教了!”
“你也不緊張?”達卡也有些好奇,笑着說道,“我記得我們公司有個華夏朋友第一次坐這班飛機,嚇得臉色發白手腳冰涼,落地之後發誓再也不坐這種飛機了,他回國的時候甚至是乘坐汽車過境到埃塞俄比亞,然後搭乘火車前往亞的斯亞貝巴的。”
“這也太誇張了吧?”夏若飛笑着說道,“緊張是真的談不上,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好在這種顛簸也不是全程存在的,當飛機爬升到巡航高度之後,顛簸的程度頓時就減輕了許多,空姐甚至開始推着小推車出來服務了——以前在國內乘坐飛機的時候,遇到這種程度的顛簸,基本上乘務員都會被要求暫停服務,坐在位置上繫好安全帶,等飛機飛行平穩之後纔會繼續出來服務。
夏若飛婉言謝絕了空姐提供的飛機餐——他對那種看起來黏糊糊的當地特色“美食”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尤其是這種黏糊糊的食物還是煮熟之後在飛機上二次加熱的,看起來賣相慘不忍睹,夏若飛看到就一點兒食慾都沒有了。
達卡卻很享受這種美食,他見夏若飛不想吃,乾脆讓空姐把夏若飛那份也給了他,然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機艙裡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夏若飛也說不上來這種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要怎麼形容,簡單點兒說,就像是咖喱和榴蓮混合在一起的氣味,可以想象機艙內的味道有多麼感人了。
夏若飛甚至動用真氣暫時封閉了自己的嗅覺。
好不容易等大部分乘客都吃完,機艙裡的味道才小了一些。
夏若飛看到達卡吃完了午飯,就笑着問道:“達卡,阿魯雷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給我介紹介紹吧?”
夏若飛給自己的身份設定就是揹包客,現在華夏經濟變好了,也越來越多人出國旅行,向他這樣單獨一人帶着簡單的行李,專門去那些非主流旅遊地旅行的人也有不少。
達卡咧嘴一笑說道:“兄弟,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對阿魯雷還是比較熟悉的!”
“哦?那你給推薦幾個好玩的地方?”夏若飛微笑着說道。
“我想想啊!”達卡擡頭思索了一下,苦笑着說道,“阿魯雷這個國家還真沒有什麼旅遊資源,玩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要說有意思的地方……阿魯雷神廟應該算一個,雖然我們本地人看起來也沒什麼,不過我估計你會感興趣,畢竟那裡能領略到和東方文化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文化。”
“阿魯雷神廟?”夏若飛笑着說道,“用國家名字命名的神廟,我還真得去好好參觀參觀!”
達卡撇嘴說道:“阿魯雷這個國家非常小,還不如咱們華夏一個省大呢!不……甚至很多地級市都比它大!所以用國家名字來命名也不算神廟,你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比如咱們此次飛行的目的地,叫阿魯雷市,這個城市是阿魯雷國的首都,也是用國家名字命名的。”
夏若飛不禁一陣暗笑:達卡這個精神華夏人還真不是吹的,不經意間流露的都是這種思想,“咱們華夏”這幾個字說得無比自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一路上,夏若飛和達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倒也對達卡以及阿魯雷這個國家增加了不少了解。
達卡供職的那家中資企業是進行路橋建設的,承包了阿魯雷國不少工程,全國範圍內有好幾個工地在同時開工。
當然,所謂“全國範圍”實際上都沒有華夏一個地級市大。
另外,阿魯雷這個國家的總統也是個奇葩,頒佈了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法令,比如“公共場合不許放屁”之類的,規定得還很詳細,如果放屁沒有被人發現,就不算違法;但如果被人發現並且告了,甚至會面臨牢獄之災。
另外,這位總統先生還給自己封了不少頭銜,諸如阿魯雷共和國武裝部隊總司令、阿魯雷海軍榮譽上將之類的——實際上阿魯雷的武裝力量十分薄弱,而且作爲一個純內陸小國,根本就沒有海軍。
連摩德組織這樣一個傭兵團,都能成爲阿魯雷的土皇帝,可想而知這個國家的武裝力量有多麼落後。
有達卡這個精神華夏人坐在身邊,夏若飛的旅途變得不那麼無聊了,感覺飛行的時間似乎也過得快了一些,很快飛機就開始降低高度了。
那種令人抓狂的顛簸又開始出現了。
夏若飛和達卡都繫好安全帶,十分淡定地等待着飛機落地。達卡見夏若飛的神色這麼輕鬆,而且一看就是真正的鎮定,根本不是強裝出來的,他也不禁朝夏若飛豎起了大拇指。
這飛機雖然飛起來搖搖晃晃的,但飛行員的技術似乎不錯。
今天阿魯雷機場側風還是挺大的,支線客機本身又比較小,在橫風中降落還是很考驗技術的,最後落地的時候機身都快跟跑道垂直了,這是利用一個夾角去抵消橫風的影響。
在後起落架觸地之後,飛行員這才調整過來,等到飛機前起落架也着地的時候,機身也剛好調整到了跑道中心。
下機之後,夏若飛照例在護照中夾了一張美金,很快就順利通關。
達卡在這邊工作,而且經常出入境,所以自然比夏若飛更快。
夏若飛走出禁區的時候,看到達卡已經扶着行李箱在出口等他了。
達卡十分熱情地問道:“哥們,需不需要我給你當嚮導?免費的哦!”
夏若飛要去找摩德組織的麻煩,自然是不可能帶着達卡的,他微笑着說道:“我想先自己單獨轉轉,而且你不是也要回去述職嗎?過兩天我再聯繫你吧!”
達卡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到時候咱們微信聯繫!”
兩人在機場的時候就已經互相加了微信。
當然,夏若飛使用的是一個新的微信號。
兩人一起走出機場大廳,然後揮手告別,分別上了一輛出租車,朝市區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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