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看着龔平,眼睛裡都要滴出水來:“龔先生,你的牌是怎麼變出來的。”
“怎麼都可以。”龔平笑道。
人的眼睛都有視覺上的停留,只要你速度夠快,東西就會憑空出現。
魔術師和千手,在近景的距離上,都是使用的欺騙眼睛的手法。
所以,就算你盯着看,你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剩下來的,就是你見證奇蹟的時刻。
“我要仔細看着。”安妮盯着龔平的手。
龔平的手裡端着紅酒一晃,手裡的牌變了點數,再一晃,再次變了點數。安妮看得歎爲觀止,她要了牌,正反兩面都看了,看不出任何玄機。
“你能變牌?你是怎麼做到的?”
“熟能生巧,巧能生精,按照正確的方法練習,誰都能做到。”
“教我罷。”安妮熱切的說道。
“你學不會的。”龔平笑道。
“爲什麼?”
“這需要先練習洗牌,練習手指的靈活性。單是洗牌,你就要練習最少一年時間。”
“一年,然後呢?”安妮依然興致勃勃。
“然後,你得練習拉牌,拉牌就是練習控牌能力。你又得練習一年。”龔平說道。
“又是一年,然後呢?”安妮不依不饒。
“這樣說吧,我剛纔表演的牌技,就好像大學裡的高等數學,而你要想學會高等數學,得先從幼兒園裡的加減法學習起,你現在的水準,就是幼兒園的水平。洗牌和拉牌,就是幼兒園裡的加減法。”
“你花了多少時間練習這牌技?”
“十年以上了。就算是現在,我每天都會練習基本手法,保證自己手不生。”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安妮說道。
龔平讚賞的眼神看着安妮:“安妮,你也會說華國的諺語了。”
“嗯哼,我是華國通。”
龔平笑道:“你真厲害,聽柏先生說你是鋼琴家?”
“會彈一點點。”安妮說道。
她走到鋼琴旁邊,坐下,試了幾個音節,笑吟吟的看着柏華和龔平:“兩位先生,想聽什麼?是貝多芬的《月光》,《生命禮讚》,還是班德潤的《早晨》?你們能想到的任何世界名曲,我都能彈。”
“隨意!”龔平說道,“請你隨心所欲。”
“好!”安妮看着龔平,說道,“我就談談我們今天的小酒會。”
琴聲悠揚的響起,好像柏華先生在邀請心悅的朋友,然後,琴聲低了下去,溫柔的女子在化妝間裡優雅的化妝,挑選自己的衣服。舒緩的琴音突然跳躍起來,好像大家去到了一個盛大而熱鬧的場所,大家都在盡情的歡歌。琴聲突然又一變,在歡歌的盛大場合裡,有兩個年輕人偷偷溜走,溜到角落,開始了浪漫的接吻——
琴聲就好像一首敘事詩,帶着人的思緒,能看見一幕一幕的場景。
龔平不懂鋼琴,但他會聽音樂。
安妮果然是世界一流的鋼琴家。
琴聲多變而悠揚,小而細密的短音不時出現,就好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激烈時候,又好像颶風瀑布。
儘管如此,龔平還是不能把安妮排除在天使公司之外。
天使公司,本就囊括了世界上的很多優秀者。世界上有兩個一明一暗的國際化高智商人組成的社團,一個就是天使,另一個就是骷髏。
骷髏也非常有實力,最初是一所世界一流的大學的幾個最著名的傢伙組成的校友小團隊,後來,隨着不停的有一些傑出的人物從這所一流大學裡走出去,成爲了著名的政治家,總裁,藝術家,作家和大律師,更多的成了金融家和企業家,這些人都出自同一所世界大學,所以他們都是校友。於是,因爲校友的這個聯繫,加入這個骷髏社的人越來越多,隨着幾位總統的加入,這個骷髏社最終成了一個全球性的高端精英的秘密聚集社,吸收的人員不再侷限於校友這種關係,而是凡是世界其他國家裡的最頂尖的人士,他們都吸納進入。唯一的進入標準就是:你在某個領域裡是最頂尖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這個骷髏社最初很隱秘,後來具有了某種共同的目標和社團裡的章程制度,有強權力量的人掌控了骷髏,並利用骷髏裡的頂尖人才爲某個力量服務,所以後來就有一些國籍不同信仰不同的頂尖人士的退出,而隨着退出的人變多,這個骷髏就從而漸漸曝光,更因爲有某些人的退出而遭到不明不白的死亡而變得神秘而邪惡。
前世裡,龔平對天使和骷髏都是有所瞭解的。他的任務是進入天使,但作爲一名國際刑警的臥底,他對越來越強大的已經有超過百年曆史的骷髏社也自然有資料進行過專門的學習。
像安妮這樣的世界級的鋼琴家,有名有地位還有金錢並且很閒,她也許是天使的人,也許是骷髏的人,不管她屬於那個社,龔平都不會覺得奇怪。當然,她更大的可能,是哪個社都不屬於。她就是一個很自由的名流,鋼琴家,投資家。
有傳說,世界其實掌握在兩個社的手裡,一個是天使,一個就是骷髏。
這兩個社,他們都不屬於白色,也不屬於黑色,也不屬於黑白之間的灰色,他們只屬於他們自己。也許黑白灰三色都有,也許是各種各樣的彩色。
聽着安妮的鋼琴,看着她美麗的面龐,龔平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安妮,他就想起了天使和骷髏。
外面,天不知不覺黑了下來。
柏華的電話響了,他看一眼來電,是易思打過來的。
他接起了電話。
安妮的鋼琴聲戛然而止。
她是個對音樂有潔癖的人,柏華電話的鈴聲和他接起電話的動作,令她停止了彈琴,她的琴聲,不能容許有其他的聲音摻雜在一起。
這是一種熱愛的信仰。
柏華接起電話,易思的聲音說道:“老柏,放過郭節,我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不是我不肯,是郭節他不肯。”
“我已經去醫院裡看了他,只要你不以凌天集團的名義起訴他,或者直接撤銷控訴,他就沒事。”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