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也有很多難忘時光。其中就包括叢林裡和小夥伴瘋跑的童年,懵懂求學的校園時光。
要說最難忘的,當屬高中時代和現在的哲大生活。因爲有一個女孩走進了他的生活。
想到葉珊珊,秦石匕首揮舞的越加快速,動作也越發有力。
風大叔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灰濛濛的雞嘴山頂,是時候行動了。
他將汽車開進蘆葦叢中隱藏好。從車上取下一個揹包扔給秦石,說道:“出發吧。”
師徒兩人鑽進比人還高的蘆葦地裡,朝着雞嘴山開始進發。
到達山腳下的時候,天也正式黑下來。
風大叔在山腳挺下,將耳機塞進耳朵裡,說道:“檢查通訊!測試,測試。”
秦石聽到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回道:“收到,收到。”
風大叔又從揹包裡掏出夜視儀,並說道:“如果山裡真的隱藏着清幫的窩點,那麼我們不能再發出亮光,裝備上夜視儀!”
原來還有夜視儀這麼高端的東西,看來風大叔準備的還真充分。
秦石有樣學樣,輕輕從揹包裡翻出夜視儀戴在頭上,眼前立刻變成了一片深綠色。
“按計劃行動!”風大叔說完率先開始攀登,他雖然手上憂傷,但是體力非常充沛,一直在前帶路。
秦石作爲正宗山裡人,爬山自然不在話下。雖然是晚上,但是仍舊能緊緊跟住風大叔的腳步。
一路上披荊斬棘,兩人終於爬上山腰,這裡植被茂密,似乎從未有人踏足過。
風大叔握拳示意秦石停止前進,然後比劃了一個手勢,不再往上爬,而是轉而往南面密林裡鑽去。
原定計劃是師徒二人在山腰上散開,沿着電力塔架設的路線,分別從南麓和北麓展開搜索,確定變壓器的安裝地點之後,再通知對方會和。
秦石在北面爬了沒多久,果然有了發現。腳邊一個被落葉覆蓋住的捕獸夾引起了他的注意。
獸夾雖然鏽跡斑斑,但是仍舊張開着,不難預想到,只要不小心踩上去,那嘴角立刻會被咬得血肉模糊。
“師傅,很多夾子,你要小心。”秦石輕聲提醒道。這東西在三元村深山裡很常見,但是他擔心風大叔不能夠及時發現並繞開。
“看到了,繼續前進。”
聽見風大叔的回話,得知師傅壓根不需要自己提醒,秦石放下心來。
繼續沿着溼滑的岩石一路向上,儘量避免自己弄出太大聲響的同時,秦石也時刻在注意周圍的環境。
奮力爬上一大塊岩石之後,迎面有風吹來,通過夜視儀,秦石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相對更加平坦的小平臺上。這裡距離第一座電力塔目標已經不遠了。
就在此時,一束亮光從樹林裡射向秦石!
光亮經過夜視儀的放大,刺得他眼睛白茫茫一片。刺痛難耐之下,已經顧不上其它,慌忙將夜視儀摘了下來。
“誰!”聲音從平臺對面的樹林裡傳出來,此時亮光也從秦石臉上移開,照在了他身上。
秦石揉着眼睛,終於將視線重新聚焦,看清來人,發現是一個頭頂礦燈、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將雙管獵槍對準秦石,迅速
靠近,到近前之後再次沉聲道:“說,你是誰!”
秦石雙眼微眯,緩緩擡起雙手。看着獵槍兩個粗大的槍眼,心中暗道,不會這麼倒黴吧,真的遇上清幫的人了?
藉着燈光看清臉,鬍子拉碴滄桑不已。身上藏青色夾克衫上“光明農機廠”五個刺繡小字隱約可見。
這穿着打扮……似乎和清幫形象不符,看他拿槍的手都在顫抖,明顯比自己這個正被搶指着的人還要緊張。
“你別動!”秦石以極快的速度抽出懷裡的手槍,對準了中年男子。
獵槍和手槍對峙,秦石順利擺脫了完全被控制的局面。
令人意外的是,秦石掏槍的整個過程,中年男子絲毫沒有反應,反而被嚇了一跳!
“你……別開槍!”中年男子顫聲道。
“非法持有槍械偷獵,還拿槍對着警察,你完了!”秦石認爲他只是一個獵人,果斷決定裝一回警察打破以打破對峙僵局。
“你是警察?”中年男子眼中竟然閃過無限驚喜,立刻放下了獵槍。“我不是來打獵……我本來以爲你們不會來了!”
這下輪到秦石驚訝了,盼着警察來?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對方放下了槍,威脅已經解除,但是秦石卻不敢大意,仍舊保持射擊姿態,槍口對準中年男子。
“你是誰,在山上幹什麼?”秦石沉聲問道。
中年男子愣了愣,隨即說道:“我叫楊振遠,是鎮上農機廠的車間工人,我家住山腳雙星村銀盆組三十六號。”
楊振遠是山腳下的村民,平時他在農機廠上班,妻子杜玉芝則在家操持家務、照顧孩子。偶爾有空的時候,杜玉芝也會上山採挖草藥貼補些家用。
雞嘴山一帶最近不太平,前兩天還有新聞報道,有電力工人在山裡憑空消失!村裡甚至一度傳出山上弄鬼的傳聞。
楊振遠曾經囑咐過妻子,這段時間不要上山,避免出事。他並不知道妻子並沒有遵從他的囑咐。
下班回家的他,正聽見餓得哭起來的孩子,站在門外喊着:“媽媽不見了。”
這才知道妻子再次上山,而且一整天沒有回來,真的出事了!
他慌忙到鎮派出所報了案,遺憾的是並未引起派出所民警的重視。民警只是叫他回家再等等,安慰他說或許你老婆只是去親戚家串門去了。
楊振遠哪裡敢信,他們一家三口雖然不富裕,但是靠着節儉勤奮,日子也算其樂融融。
失去心愛的妻子是他無法承受的。將孩子安頓好之後,他背起獵槍金山了,決心將妻子找回來。
秦石卻不知道這些事,確認這位楊振遠和清幫無關之後,將手槍插回槍套,說道:“警察山上尋人,無關人等請回避。”
得知警察確實是來尋人的,楊振遠顯示露出一絲喜色。聽聞要求自己迴避的時候,卻突然激動起來,“你們尋找的人,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和你們一起找!找不到,我就不下山!”
“怎麼回事?”此時,耳機裡傳來風大叔的聲音。
秦石連忙示意楊振遠禁聲,迴應道:“遇到一個村民,他的妻子也在山裡失蹤了。”
風大叔沉默了一陣,說道:“老鄉熟悉地形,我們可以讓他帶路。你們先隱
蔽起來,我馬上趕過來!”
風大叔此時已經巡視完兩座電力塔,但是一無所獲。面對錯綜複雜的地形,他意識到有老鄉帶路才能更快完成搜索。
秦石得到原地等待的命令,回頭對楊振遠說道:“把燈關了,說話小聲點。”說完拉着他重新躲回樹林裡。
“你們不是來幫我找玉芝的……”楊振遠已經明白過來,這個少年和他的同伴甚至很可能根本不是警察。
秦石也不再隱瞞,說道:“我們不是警察,但是也不是壞人,你不用擔心。”
“你們來找那個電力工人?”楊振遠問道。
“你見過他?”秦石驚聲反問。
說是找王大寶,實際上也不準確。這只是一條線索,秦石真正要找的是清幫是否藏身此處的證據。
“我上山的時候看到了,他在那邊山崖底下……死了。”
秦石早已預料到王大寶或許已經遭遇不測,但是確認這個消息之後,仍舊覺得心裡堵得慌。
“你的妻子失蹤剛過半天,她不會有事的。”秦石輕聲安慰道:“她只是迷路了,可能正在山裡某個安全的地方等着你去找她呢。”
楊振遠搖着頭,一開始他也曾抱有僥倖心理,認爲妻子不會出事。但是他發現了王大寶的屍體之後,就明白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那個人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楊振遠沉聲道:“懸崖上面有很多腳印,還有血……”
“你是說他是先遇害,然後才被人扔下去的?”先殺人再拋屍,這也就意味着山上真的藏着濫殺無辜窮兇極惡的歹徒。
“那個懸崖在哪個位置?”剛剛趕到的風大叔出聲問道。
王大寶非正常死亡也就意味着他肯定找到了那個電力塔,然後被人滅了口。只要找到他遇害的地點,也就離目標不遠了。
“他是我師傅,我們是一起的。”秦石解釋清楚突然冒出來的風大叔的身份,接着說道:“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可以。”楊振遠在黑暗中點了點頭,說道:“那裡叫斷腸崖,離這裡不到兩公里,要過去得先翻越北面的山澗。”
三人再次抹黑前進,風大叔在前,秦石在後,將楊振遠護在中間。
山路難行,就算有楊振遠做嚮導,也只是保證不會迷失方向而已。
當他們趕到斷腸崖的時候,剛剛過了午夜。
風大叔在山崖邊上看到了楊振遠所說的血跡、託痕以及兩旁的腳印。
“這是王大寶兩條腿拖出來的痕跡,他當時沒有掙扎。”風大叔根據這些痕跡判斷出,王大寶是被兩名男子拖拽至此,然後扔下山崖的。
秦石順着痕跡看去,發現了一些被折斷的小樹枝,剛想跟風大叔報告這一發現,卻剛好和他的眼神觸碰在一起。
風大叔微微點頭,然後對楊振遠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下山,二是跟我們一起進去。”
楊振遠早就表示找不到人不下山,自然不會考慮第一個選擇。他此時只知道,不管前方是惡魔和是惡徒,自己都必須將妻子帶回家。
風大叔沒有拒絕,他囑咐道:“和我們一起去就必須聽從指揮,我要你承諾,待會兒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準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