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進屋後,即看到媽媽馮潔茹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安安靜靜的背影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自父親過世後,沈初夏每次看到母親一個人安靜呆着時,心中都會一酸,此時也不例外。
“媽,還沒睡嗎?”她放下行李,換上滿臉笑容喊道。
馮潔茹立即起身走了過來,和藹、溺愛的上下看着女兒,責備道:“好像又瘦了。”
“哪有啊,你每次看到我都說瘦了,照您老人家這說法,我早就只剩皮包骨頭了。”
沈初夏挽着媽媽的手坐到沙發上。
“怎麼樣?這次出國玩得開心吧?”馮潔茹問道。
“嗯,不錯,如果媽媽和我一起去,那就更完美了。”
沈初夏爲了不讓馮潔茹擔心,隱瞞了去新加坡的目的。
兩娘女姑長婆短聊了一會兒,馮潔茹忽然問道:“初夏,你告訴媽媽,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或喜歡的人?”
沈初夏一愣,搖頭道:“沒有,怎麼了?”
馮潔茹直直望着沈初夏一會兒,眼眶看着看着就溼潤了。
沈初夏心頭一痛,忙追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有話就跟我說,別瞞着我。”
馮潔茹心痛道:“初夏,你的病……”
沈初夏知道母親想起什麼事了,忙勸慰道:“這不還有三年時間嗎,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三年!?你今年都二十四了,自你十歲那年突然發病後,醫生宣佈你心臟有問題,最多活不過二十七歲,我跟你爸想盡了一切辦法,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治好你的辦法,眼看就只剩下三年了。”
說着,馮潔茹眼淚水終於沒忍住,崩潰流了出來。
她丈夫的突然過世已經對她造成了無法遺忘的打擊,眼看沈初夏的生命只剩三年的時間,她如何能承擔得起!?
“一定會有辦法的,再說了,我現在身體好好的,指不定能活到一百歲呢。”
“要醫生這樣說才行啊。”
“……”
沈初夏無言以對。
這些年裡,她基本上每年要檢查身體三四次,也看過不少的名醫,但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都斷定她活不過二十七歲,有的甚至還說活不過二十五歲。
“初夏,媽媽從沒插手過你的事,但有一件事,媽媽憋在肚子裡很久了,不能不說了。”
“什麼事?”沈初夏緊張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給沈家和自已留一個後代?”
“……”
沈初夏微怔過後,渾身不自在起來,感覺屁股下坐着針氈一般。
“媽媽,這事急不來吧。”
“我知道急不來,所以過去從沒提過,但你現在二十四歲了,如果真的像醫生說的那樣只有三年壽命,那就一天都不能耽擱了,畢竟懷孕要一年時間,還要給孩子餵奶,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沈初夏說不出話來,雖然她不願意去想這些,但其實心裡知道母親的話是正確的。
“初夏,媽媽真的不願意催你和逼你,如果你下定決心不準備結婚生小孩,媽媽也支持你,畢竟你纔是我的心頭肉,沈家斷不斷後都是次要的,只是……”
馮潔茹沒有再往下說了,她不想讓女兒在剩下的生命中還過得不開心,沈初夏的幸福纔是她最在意的。
沈初夏又何嘗不瞭解媽媽的心意,沉默了一會後,爲難道:“根本就沒有對象,怎麼結婚生孩子嘛。”
“你如果相信媽媽的話,明天就可以訂婚。”
“啊,和誰啊?”沈初夏眉頭亂跳,擔心道。
“我明天會約對方見面的,到時你就知道了。”
“……”
沈初夏稀裡糊塗的回到房裡,發了好一陣呆後,纔回過神來,立即撥打李樂筠的電話。
李樂筠活力十足,搶先把從警局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通,隨後沈初夏纔有機會說起自已的情況。
聽完後,李樂筠沉默了一會兒,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沈初夏病情的人,所以非常心疼她,維護她。
但這次,她卻是非常贊同馮潔茹的觀點,不過,也出了餿主意。
“放心,這只是訂婚而已,上不**還得你願意,再說了,你如果看他不順眼,想着法子把他趕跑就是,有我在,不用怕。”
沈初夏的心情這才安妥了一點,掛斷電話後,收拾了一下思路,整理起手上的方案。
這次融資的失敗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已的經驗不足,哪怕紙上談兵滿天飛,卻無法回答好對方一針見血的問題。
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完善方案,然後再去新加坡找對方一次,不然資金鍊的危機會迅速的拖垮整個公司。
一切都迫在眉睫,她必須跟生命和時間賽跑。
吳天回到房裡時,牀上空蕩蕩的,秦怡已經走了,留了一張紙條在桌子上。
紙條上寫着:謝謝你一年前的救命之恩,當時,我就下定決心要把身體給你,今晚,我如願以償,但心裡卻是空蕩蕩的,有時甚至分不清自已到底是喜歡上了你還是因爲報恩才把身體給你,我需要冷靜的想一下,所以先離開了。下次,可不會讓你輕易吃掉了。
吳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暗道女人的心思真難琢磨。
他先把這些事擱到一邊,拿出老付給他的那塊隕石把玩着。
這是他去新加坡暗底裡保護沈初夏的報酬,一般人只知道它是隕石,但吳天知道它還有一個名字:極陽石。
它是外太空行星碎塊穿越大氣層墜落地面的餘留物,也可以說是經過大氣層摩擦燃燒後,沒被燃燒掉的最致剛那一部分物體。
至於老付手機圖片上的那一塊石頭,也有一個不爲外人知道的名字:玄陰石。
它跟吳天手中的這塊石頭是兩個極端,一個極陽,一個致陰,但玄陰石遠比極陽石稀缺。
吳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玄陰石,所以他當時心情不由自主的有些起伏。
這兩種寶貝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只是具有收藏價值的寶貝,但對於吳天而言,卻有着非凡的意義,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找的東西,既然遇着了,就絕不能錯過它。
他其實很清楚老付向他撒下了一張網,表面上來看或許只是娶沈初夏,但沈初夏的麻煩或多或少的也會成爲他的麻煩。
只是,吳天沒有過多的選擇。
“沈初夏,老婆!?”
吳天古怪嘀咕了一聲後,換上一套休閒的衣裳和鞋子,從窗口跳了出去。
夜色中,他悄無聲息的摸到琉離屋的巷子裡,從牆壁上摳下一塊磚頭,裡面有張小紙條,上面簡單寫着四個字:樓天酒店。
吳天看完後,手掌一震,紙條化成碎末,飄散在空中。
他把磚頭復原後,直奔樓天酒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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