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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裡是我家,我當然要回來。”
丹尼爾目光凜然,冷冷落在富勒侯爵的身上,“我只問一遍,我爺爺在哪?”
霎時間,丹尼爾周身滔天戰意,立即暴增了幾分,儼然就是一副若不交人,他就提劍殺進去的架勢。
富勒侯爵眼皮子直跳,暗罵這個丹尼爾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奇遇,怎麼會在如此短時間內,獲得瞭如此強大的突破?
不等他有更多的反應,又是一聲威嚇。
“沒錯,我舅爺爺在哪?”
衆人再次轉眸,發現在丹尼爾身後,另一個金髮帥氣的青年,跟着踏進了門內。
他手中抱着一把豎琴,面色充滿了憤慨,指尖時不時的撥動琴絃,急促的琴聲,令現場氣氛越發侷促緊張,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波動,在操控着人們的情緒一樣。
“布萊克·李頓?!”
“5,5級!”
多爲老國主弗恩的臣子與旁系親屬,自然認得丹尼爾的表哥布萊克·李頓。
只是當初那個弱不禁風的無用子弟,居然在今天成爲了一名5級的強者!
要知道5級實力,在這個世界通常被稱之爲大騎士,大魔法師,如果放在王國軍隊中,往往是統領一軍的王國將軍!
可這個布萊克·李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可是多少優秀強者,窮其一生都達不到的5級呀!
比起曾經有過一段名氣的丹尼爾,重新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布萊克·李頓,毫無疑問更加令現場這些人驚歎不止。
來者還遠遠不止丹尼爾與布萊克兩人。
在他們兩人身後,化身老僕的亟風劍聖傑姆·康納德,單手扶劍,氣勢全開,凌厲襲來的濃烈殺氣,幾乎一下就鎮壓了全場。
而在老劍聖傑姆的身後,正是緩緩走近的吳輝與烈焰女王莉蓮娜兩人。
他們這羣人剛剛達到聖紫羅蘭公國的國度,就接到忠僕們的偷偷報信,丹尼爾一聽老國主弗恩危險,立即帶着吳輝一夥,一路火急火燎的衝了過來。
走至王國寢宮,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入口又有富勒侯爵的近衛把守,連丹尼爾都不讓進入,甚至還以藉口試圖逮捕丹尼爾等人。
出身王室的丹尼爾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憤怒的他,當場拔劍,連斬數名近衛,徑直衝進了寢宮。
不過相比於前面三人的同仇敵愾,吳輝與莉蓮娜兩人則顯得低調了許多。
吳輝本身就沒什麼力量,莉蓮娜也沒有着急顯露身份,兩人就如同一場置身王室兵變之外的觀衆,饒有興致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他這一次又從神國到凡間,自然是想跟看一場好戲,儘管這種戲碼在古今中外演繹了不知道多少幕。
不過出於對自己這位小兄弟的力挺,吳輝還是揚了揚手,向身後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赫魯斯侍衛下達命令:“把這裡圍起來,任何人都不許出入。”
“是!”
一聲威武呼應,只見寢宮外立即傳出一連串沉重整齊的跑動聲。
很快,寢宮內部的所有人都清晰看見,窗戶外面人影晃動,上百名以驍勇善戰著稱的赫魯斯戰士,當真將整座寢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見鬼的死,這百名驍勇善戰的赫魯斯戰士,清一色全都擁有可怕的5級實力,其中爲首的那位首領,居然達到了要命的7級聖階!
這些忠心耿耿的赫魯斯戰士,自然是吳輝在一夜暴富後,親自點拔提升之後的結果。不過這些強悍異常的戰士,落到現在那些逼宮的臣子心中,就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他們氣都喘不過來。
而且這些赫魯斯戰士都圍到了眼前,那麼富勒侯爵帶來的那百多名近衛,豈不是已經全軍覆沒?
一想到這一點,現場參與逼宮的那些臣子,都快要跪下來了。
爲首的富勒侯爵,內心更是七上八下,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曾經的廢材,幾乎被整個王國,乃至整個帝國拋棄的廢物少爺丹尼爾,一身實力居然突飛猛進,還搬來了這麼一羣援軍。
難道,這一羣人就是最近在荊棘嶺,以及魔法聖地帕特里克羣島附近,鬧的沸沸揚揚的光明教廷勢力?
根據傳聞,吳輝等人的身份,富勒侯爵多半已經猜了出來。
現在他確實被將了一軍,但他也並非沒有反擊的底氣。
臉色幾番變換後,富勒侯爵忽然假惺惺的熱情招呼:“丹尼爾,我親愛的侄兒,你能及時趕回實在是太好了,你爺爺重病纏身,時間已經不多了,快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什麼?”丹尼爾臉色一變,連忙帶着布萊克等人,衝進寢宮內室,吳輝與莉蓮娜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後。
“爺爺!您,您怎麼了?”
丹尼爾一下撲倒了老國主弗恩的病榻邊,可眼前的老國主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渾身都是腐臭的氣息,看起來與死屍也僅僅只是多了一口氣。
怪不得富勒侯爵能夠毫不慌亂,從容應對,因爲他的爺爺,真的要去世了!
“侄兒,你爺爺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時,丹尼爾身後又傳來富勒侯爵假惺惺的聲音,“不過你放心,等你爺爺去了,我弗恩·李頓的次子富勒·李頓,將依照傳統規矩,正式繼承聖紫羅蘭公國的公爵之位。我可以向你,以及在場的諸位保證,我富勒·李頓繼承公爵之位之後,一定會竭盡畢生所能,讓聖紫羅蘭公國繁榮富強,成爲這大陸名垂千古的偉大國度!”
只要老國主弗恩一死,他富勒·李頓在老國主弗恩沒有留下遺囑,也沒有正式確定繼承人的情況下,將順應長幼順序的傳統,正式接替老國主弗恩,成爲聖紫羅蘭公國的信任國主。
到了那個時候,丹尼爾就算幫手再多再強,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否則那就是與整個聖紫羅蘭公國作對,以下犯上的謀反!
這也正是富勒·李頓,面對丹尼爾時最大的底氣。
丹尼爾絲毫沒有在意背後洋洋得意的富勒侯爵,轉而撲向了一旁靜靜矚目的吳輝:“吳輝大哥,快,快救救我爺爺!求求你,救救我爺爺!我離開國都時,爺爺還好好的,可現在……”
生老病死,確實是自然規律,可眼下他爺爺的情況,分明就是有人在搗鬼!
“不用着急,丹尼爾老弟,你是吾主虔誠的信徒,吾主絕不會讓他的信徒蒙受欺辱。”
吳輝自然也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他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隨後不慌不忙的祈願道,“偉大的光明吾主啊,請您降下神蹟,拯救被黑暗力量侵蝕的老人吧!”
“黑暗力量?”
“什麼黑暗力量?”
“難道弗恩陛下被……”
被吳輝點出黑暗力量之時,現場衆多臣子頓時一片譁然。
他們在權利鬥爭中,選擇性站隊,確實無可厚非,可要是老國主弗恩陛下要是被人陷害,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不等這些人議論,一道純正聖光,突然破開虛空,從天而降。
霎時間,已經岌岌可危的老國主弗恩·李頓,立即出現了驚人的轉變。
那籠罩在他面龐上微不可聞的黑氣,開始迅速消散,蒼白的面龐也開始逐漸恢復血色。
沒多久,老國主弗恩的呼吸也隨之強健起來,就連迷茫在整個房間內的腐敗氣息,也隨之一掃而空。
驀然。
雙目緊閉的弗恩,一下睜開了眼眸,張口就“哇”的一下,吐出一大灘腥臭難聞的烏黑臭血。
這攤黑血在聖光的照射下,立即就猶如夏日的冰雪,迅速消融蒸發,其間就好似某種物體燒焦了一般,蒸騰出了大量瘮人的詭異黑氣。
不過老國主弗恩自從吐出這口黑血之後,舒舒服服的長呼了口氣,整個人就彷彿卸下了萬斤重擔一般。
毫無疑問,老國主弗恩確實被人下了毒手,但現在偉大的光明神卻展露神蹟,將他從死亡的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
“讚美吾主!爺爺,您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丹尼爾喜極而泣,一邊讚美他信仰的光明神,一邊關切着他的爺爺。
周圍服侍在旁的老僕老嬤,紛紛跟着跪地感恩神靈,連帶着四周那些瞠目結舌的臣子們,都跟着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孩子……”老國主弗恩當真一下就好了,他從牀上直起身子,緊緊握着身旁丹尼爾的雙手,一時間居然雙目溼潤,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轉目看向吳輝,充滿感激道:“年輕人,是你……救了我?”
吳輝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不,是吾主救了你。”
“吾主?難道……”老國主弗恩深深吸了口氣,神情激動,且充滿崇敬的確認說,“傳聞是真的?偉大的光明吾主,真的迴歸了?”
“沒錯,吾主已經迴歸,吾主無處不在!”
吳輝伺機宣揚了一下信仰,很快他就發現,一道道信仰通道開始飛速誕生。
原來老國主弗恩,及其臣子與僕從們,本就是光明神堅定的信仰者。只是老光明神消失太久,以至於這些曾經的信仰者,逐漸丟失了自己的信仰。
現在吳輝以全新的神靈之資,重新迴歸,只要他的神威籠罩之地,相信這些曾經的信徒,會很快恢復他們的信仰。
“只要你們擁有一顆虔誠的心,必將得到光明吾主的庇護。”
吳輝如今當神棍已經當的相當順了,說話間悠悠轉眸,目光徑直落到了現場唯一還站着的富勒侯爵身上,“不過據我所知,剛剛侵入老國主體內的咒力,可不是普通的黑暗力量那麼簡單,而是來自亡靈主君的黑暗死氣!”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說吧,你和亡靈主君到底有什麼關係?”吳輝目光稍稍一冷,一股外人微不可察的神威,瞬息就將富勒侯爵僅剩的反抗心理,徹底給擊潰。
富勒侯爵當場“噗咚”一下,癱倒在地,密集的冷汗,一下就從他額角溢了出來。
“父親大人!我,我一時被妖言迷惑了心志,求你給我一次悔過的機會!”
富勒侯爵徹底慌亂了,他掙扎着跪伏在地,一下一下磕着頭,乞求他的父親老國主弗恩的寬恕。
“荒唐!”
丹尼爾從弗恩的牀邊豁然站起,神情憤怒的呵斥道,“富勒叔叔,你犯的可是弒父大罪!你居然還想請求爺爺的原諒?真是荒唐!還有趕緊交代你與亡靈主君到底有什麼關係?否則我必定親手將你交給宗教裁判所!”
“亡,亡靈主君?”
“我的天,天吶?富,富勒侯爵,居然與亡靈主君有聯繫?”
不論是感恩神靈的僕從,還是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逼宮臣子,此時在聽到“亡靈主君”這個名號之時,全都感到了發自骨髓的寒意。
那可是一個在傳說中,妄圖將死亡與黑暗,帶臨整個世界的可怕邪神!如果不是當場光明神將其強行鎮壓,恐怕整個世界都將因此淪陷!
現在富勒侯爵居然和亡靈主君扯上了關係,別說在光明教廷,就是在整個人類之中,那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如此巨壓之下,富勒侯爵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就癱在了地上,滿臉惶恐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與亡靈主君有關係……”
“我,我只是想趁兄長去世,侄兒又不在國內,謀,謀取本該屬於我的爵位!”
富勒侯爵滿臉冷汗,幾乎是咬着牙將自己內心的不甘,全數訴說了出來,“我承認我比不過兄長,可兄長已經不再了!這個公爵之位,按規矩應該屬於我,可父親大人,你,你太偏心了!”
“於是我找到了一位巫師,他給了我一滴無色無味的魔藥,讓我放進敬獻給你的貢品之中,這樣你就會慢慢死於疾病,無人能夠識破。我想着,反正你已經這麼大把年紀了,也該去了……所以我,我就在一個月前,將魔藥加進了你的酒水之中……”
說完,富勒侯爵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得,整個人都焉了下來。
因爲他明白,他的人生已經完了。
丹尼爾聽完,滿臉憎惡,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望了一眼身旁的吳輝,後者點了點頭,示意富勒侯爵所言屬實。
於是丹尼爾再次喝問道:“那個巫師在哪?馬上帶我去逮捕他!”
“不,不在了。”富勒侯爵擺了擺手,無力道,“那個巫師給了我魔藥之後,就悄悄走了,我後來怎麼找,都找不到……”
“該死!狡猾的亡靈教徒!”丹尼爾憤憤不平,遂爾轉身向老僕傑姆叮囑道,“傑姆爺爺,請你傳令下去,即刻起聖紫羅蘭公國全境,全面排查所有與亡靈主君等邪惡宗教的一切行動,我們務必要替光明吾主,將這些藏在下水道里的醜陋耗子,全部揪出來!”
“是,少爺!”老僕傑姆得令。
現場所有跟來逼宮的臣子與親眷,也在這一刻連忙與富勒侯爵撇清關係,一個個跪地求饒,努力宣揚着自己的無辜,表示他們所有的所作所爲,全部是因爲受到了富勒侯爵的威脅與欺騙。
富勒侯爵已經無話可說,只得雙眼無神的癱坐在地,等待着自己的父親,老國主弗恩·李頓的發落。
“富勒,吾兒,你一直說我偏心,不將爵位傳承於你,可你想過其中的原因嗎?”老國主弗恩坐在牀榻上,長長嘆了口氣,看向富勒侯爵的眼神中,充滿了心痛,“原因就在這裡啊。”
富勒聽後身軀微微一顫,臉上隨之露出了羞愧不甘的苦笑。
“丹尼爾,爺爺曾經教過你,成爲一位國王要擁有一顆仁慈的心。”
老國主弗恩拉過丹尼爾的手,緩緩開口,“現在爺爺就教你,在仁慈背後最不可或缺的是狠辣。”
丹尼爾深深呼出口氣,隨即重重點了點頭。
老國主弗恩開始懲處惡徒,處理家事,順帶着將公國上下來了次大清洗,爲接下來丹尼爾繼承公爵之位,做好先期的鋪墊,可謂用心良苦。
不過吳輝對此就不感興趣了。
在老國主與丹尼爾處理政務之時,他伸了個懶腰,拉着莉蓮娜開始出門溜達:“哎呀,娜娜姐都沒機會出手,事情就已經輕鬆解決,真是有點不盡興吶。”
“你還想怎樣?事情輕鬆解決不好嗎?那老國主剛剛可差點就死翹翹了,難不成你想與整個聖紫羅蘭公國爲敵?纔開心。”
莉蓮娜邁着慵懶的步子,頗爲無語的給了吳輝一個白眼,暗忖這個傢伙真是背影深厚,不嫌事大。
“喔,對了。”莉蓮娜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邊散着步一邊向身旁的吳輝提議說,“亡靈主君與亡靈教派在近幾十年活動頻繁,不過我們上次和他們打了一架之後,他們確實低調了不少。只是沒想到,這些亡靈教徒們,在這片大陸上滲透的那麼深。這一次還是沒能抓住線索,看來要想將亡靈主君從大陸上徹底拔除,一時半會很難辦到啊。”
“不急,不急,該出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出來,不急這一時。”吳輝擺了擺手,神色依舊輕鬆自如。
實際上他也知道,亡靈主君曾經是一位不亞於海神的強大神靈,儘管同樣被老光明神重創,不過他可比曾經的海神要狡猾的多。
現在亡靈主君實力衰弱,遠遠不復當年,但依舊是他這位新生的光明神,目前重大的威脅。
與亡靈主君起衝突,從現在來看已經是早晚的事,不過在此之前,他這位新任光明神,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積蓄起更多的力量!
看着吳輝從容不迫的神色,莉蓮娜也收起了心裡的疑慮。
反正這位神之子向來鬼點子多,想必已經想到了對付亡靈主君的辦法,她現在白操這個心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