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暗樓可顧不上什麼怒火不怒火了,心中只剩下一片慌亂,下意識的抓住鬼戈脖子的手就鬆了一些。
鬼戈擡起右手,輕輕的將暗樓抓着自己脖子的手打掉,留下一臉呆滯和慌亂的暗樓站在原地,而他轉身便要離開。他很忙的,暗樓這種人在他眼裡不過就是跳樑小醜,他根本就沒打算把他放在眼裡。
不過走到門口又似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卻並沒有轉身,只是背對着暗樓語氣淡淡的道,“你要是想要現在就去天衍宗報仇我也不攔着你。”
“只是你要知道,盧長安既然能殺了瑤姬,自然就表明他不僅沒有被魔神陣所傷,還成功血契了七星陣。你此行一去,有多少勝算我就不幫你清算了。”
“但是我之所以按捺着不發兵的原因從來就不是怕了他盧長安。我早就說過,就算是我殺不掉盧長安,他也不過就是個小丑,永遠也走不出如今這個局,而黑暗總會存在,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我之所以不發兵,只是在等他發兵而已。並不是先發才能制人,我們如今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只要等他們耐不住煎熬進到我們的地盤,絕對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而若是你先按捺不住了,率先發兵,那麼在他們的地盤之上打架只會是和今天一樣的結果罷了。”
“我希望今天的損失慘重不僅僅是讓天衍宗知道了我們的實力,更能讓你明白眼前的局勢。天衍宗再不濟也是個自古傳承至今的門派,其中的底蘊不是你能憾的動的。”
“話已至此,該如何抉擇你自己思索吧。不過算算時間怕也就是這兩天盧長安就該坐不住了。我倒是很期待他的到來呢,希望這一齣戲能多一點點的樂趣,畢竟這麼些年對於他是眨眼一瞬,對於我來說卻着實枯燥無聊呢。”
鬼戈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和暗樓說的這一番話的,但是不得不說這一番話落暗樓卻是直接的陷入了沉思。
暗樓一直把自己作爲幕後最大的那個黑手,卻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不過是神仙打仗之下倖存的凡人而已。不論是鬼戈還是盧長安,這其中的所有因果聯繫他竟然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知道。
而他還期望着這兩個人兩敗俱傷自己能坐收漁翁之利?怕是還不等兩個人打起來,自己就先成炮灰了吧?
暗樓的自信心被鬼戈三言兩語的摧毀了個精碎,甚至於他已經開始懷疑自我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還信誓旦旦的要給自己的女兒報仇呢?他拿什麼報仇?
天真嗎?
呵呵!
暗樓癲狂的仰天大笑,眼角有着一些蒼涼的淚珠。就連鬼戈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暗樓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他很想做些什麼來發泄一下,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鬼戈說的對。
他以爲的到達第三層休假的教衆已經很厲害了,至少對於天衍宗的弟子來說不說以一敵十,也得以一敵五吧,可是事實呢?
出去了一百個人回來一半都不到,甚至是去騷擾低級弟子的那一隊魔教教衆損失的更加慘重一些。
天衍宗到底存世了幾十萬年,而魔教卻只是斷斷續續的存在然後被殲滅,再重組再殲滅。可以說是歷史悠久沒錯,但是底蘊什麼的卻啥都沒有,比起天衍宗來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禁魔窟和九轉天魔塔的存在是他們最大的把握了,他們只要守着這個地方,天衍宗的人就絕對拿他們沒辦法,這也是爲什麼禁魔窟封印破了這麼久,天衍宗只是努力的試着重新封印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派兵近裡面來殲滅的原因了。
當然,元翊他們不算,因爲他們是一些弟子自己組織的,根本就沒得到天衍宗高層的同意,按照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一羣憤青而已。
禁魔窟是已知的現存魔氣最濃郁的地方了,而九轉天魔塔更是帶着上古魔神的魔氣,更是精純無比。在這兩個地點就算是妖族力量都會收到一點限制,更別提修煉浩然正氣的道家了。
如此濃郁的魔氣對於真氣的壓制效果就和天眼結界對於魔種之力或者魔氣的壓制是一樣的。
在禁魔窟裡面,自己人的力量會受到加成,而天衍宗的人會收到壓制。而在天衍宗裡面,天衍宗的人仗着留存下來的各種宗內陣法實力大增,而魔族的人因爲對別人的地盤的不熟悉在地利上就直接吃了大虧。
所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在哪裡開戰對於魔族更有利一些。暗樓不是傻,只是先前沒有想到這層觀點,再加上痛失愛女的憤怒讓他頭腦發熱更是被全心恨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
而被暗樓的幾番話一解釋,暗樓立馬就如同撥開雲霧一樣,心中立馬就冷靜了下來。而且經過此事,暗樓心中的憤怒多多少少的也被沖淡了一些。
他是寵愛瑤姬沒錯,但是前提是在自己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的時候。今天鬼戈都已經這麼說了,明顯就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自己先前的計劃已經完全用不上了。
甚至於他現在還要提防着鬼戈,以免鬼戈什麼時候因爲此事來對自己出手。若是先前的鬼戈自己還有勉強一戰的能力,那現在的鬼戈就根本是他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了。
而且如果鬼戈分析的是對的的話,那麼天衍宗要不了多久就該打進來了,自己要早些做好準備纔是。就算是以他的本事殺不了盧長安和鬼戈中的任何一個,那清離總可以吧?蘇淺墨總可以吧?天衍宗的其他人總可以吧?
天衍宗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他遲早要將天衍宗的所有人都送到下面去陪他的寶貝女兒的。
所以他要早些打算,早點爲天衍宗的到來做好準備纔是。想通了這點暗樓眼神一厲,再也沒有了剛剛面對鬼戈時候的頹廢,一雙眸子都冒着精光,全然是有了新的目標。
他要去好好佈置佈置,好好的接待這些天衍宗的來客纔是,這樣纔不枉費他們這麼對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