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身穿高貴皮草、面上濃豔的妝、火紅烈脣、高挺鼻樑、遮面的蛤蟆鏡、有股子濃重的明星範兒。
程凡店中不乏貴婦光臨，減肥腰帶熱銷那陣子，很多貴婦來來去去，見到打扮誇張的中年女人也不稀奇——但是這女人看上去有些不同。具體要說哪裡不同，還真說不好。他看着她滿是傲氣的面，那被墨鏡遮擋嚴實的半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他能感覺到，這並不是來買貨的客人。
中年女人端坐在程凡最常坐的椅子上，身後站着兩個保鏢似的壯男。壯男身高都在1米9以上。
“你需要點兒什麼——？”史文龍聲音拉得好長，語氣之中滿是疑惑。
“你們倆誰是程凡？”女人的紅脣微微振動，問。
程凡一步走上前去，“我是程凡，什麼事情。”不知爲何，心中蕩起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得知誰是程凡，中年女人把目光移走，看着史文龍——問，“那麼，你就是他的跟班兒嘍。”聲音沉重渾厚。
史文龍一愣，“啊——是！我是程凡的跟班。”仍是把語句拉得老長。
說到這裡，女人把臉上的墨鏡摘下去，露出整張臉來。這張臉十分美豔，歲月雖然也在她的臉上留下絲絲點點痕跡，但也給她的面上增添了不可言喻的韻味。她豐團的下顎、高亮的額頭、眉目之間流淌着無比高貴的氣質——只是這眉目顧盼之間，讓程凡覺得好生熟悉！
“哼！兩位看上去相貌堂堂，怎麼幹得出如此下流無恥的事情？”女人起身走到史文龍身邊，上下左右的仔細打量着說，“真是可惜了你們這兩幅人模人樣的皮囊！”
上來就罵人？程凡大小買賣做了這麼多年，還是初次遇到上來就罵人的不速之客。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史文龍不樂意道，“喂！大嬸兒，我剛還想誇你長得年輕貌美呢，你這怎麼上來就罵人啊？”
中年女人乜斜一眼史文龍道，“你們不認識我？”
“別說！還真有點兒眼熟。”史文龍說。
程凡也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你是——？”
“我是曾經華夏影壇一姐，郭鹿鹿！”郭鹿鹿輕撫身上的皮草，閃耀的鉑金首飾在熒光燈下折射出道道光芒，“你們還穿開襠褲的時候，應該看過我演的《依蓮情深》、《紫青格格》、和《皇太后秘史》吧！”
這麼一說就對了！程凡吐出一團氣，怪不得看這女人眼熟，原來是明星。
“哇塞，郭鹿鹿大姨！原來是您啊！”史文龍一臉賤笑，“麻煩給我籤個名！不過話說回來，當年再火爆，那都是當年了，您這麼大歲數了？是想——？”他舉起來一根手指，做出一休哥的思考狀，“哎呦！您該不會是改做星探了！在街上看到我們兩個帥哥，想挖我們去演戲吧？不好意思，我們對演戲沒興趣。”
史文龍的逗比不要臉功夫還真是一流。
程凡沒做聲，只是看着，心想不對，這女人來我們店幹什麼？不像是買貨，倒像是討債的架勢。
“哼！告訴你們吧！我是姜紫康的母親。”
一句話直接挑明來意。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史文龍頓時定格。
該來的還是來了。程凡先是一驚，瞬間讓自己鎮定下來。史文龍調皮吹噓自己手中手姜紫康的豔照。姜紫康演唱會臨近再爆豔照醜聞，事業肯定一落千丈，如此來，人家不找上門來纔怪。但怎麼能證明史文龍是無辜的呢？
這還真是件頭疼的事情。
郭鹿鹿腳步停在程凡跟前，“既然你是他的大哥，那你說說，你的小弟應該付出什麼代價？”
程凡一緊鼻子，刺鼻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叫人呼吸不得。“你得先證明事情是我小弟乾的。”
史文龍這才緩過來，聲音稍微顫抖的解釋，“真的不是我乾的！我那天在迪吧喝了點兒酒，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我根本沒有什麼豔照！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手機！”被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史文龍掏出自己手機遞過去。
郭鹿鹿諷刺一笑，“誰自己幹了壞事兒，還能留着證據。”
越描越黑，這個時候，誰會聽你解釋呢！？程凡看着史文龍，狠狠遞給他一個眼神兒，示意他住嘴。“郭女士，我覺得你找我們算賬之前，得先拿出有力證據；或者走法律程序，如果能證明是我小弟做的，我們願意付出代價，前提是——”
程凡話說到一半兒，郭鹿鹿就舉起來一隻手，擺了擺，“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事情，走法律程序？你們在背地裡壞我兒子，能給我留下證據？告訴你們吧！我兒子姜紫康因爲這次事件，演唱會流產、廣告解約、片約解除、遭到公司的雪藏，如今在家中整日不言不語、不吃不喝···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吧？”
···額！程凡和史文龍啞然。這根本就與他們無關，何來想要的結果呢！
真是有口難辯。
“你們爲什麼要害我兒子？”郭鹿鹿質問，語氣之中有不可掩飾的憤怒。
“對不起。郭女士，我只能說···”
史文龍把話柄搶過去，“別說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與我大哥沒關係。”他眼神之中寫滿堅毅，“我當初囂張犯賤，說能看到姜紫康手機裡面的照片——事實我吹牛了！我要爲我吹的牛付出代價。”
好牛的對白！程凡在心中暗自稱讚史文龍，關鍵時刻是個漢子，不畏縮。
“既然這樣，這位小弟就跟我走一趟吧！”郭鹿鹿一擺頭，示意身後的兩個壯男行動。
身後的壯男接到指令齊齊動身，走到史文龍左右兩邊，粗壯的胳膊伸出來，龐大的手掌如同機械鐵鉗，緊緊抓在史文龍的胳膊上。史文龍一個人單挑兩個瘦小青年兒沒問題，被兩個1米9的壯士抓住就動彈不得了。
“憑什麼跟你走？”程凡身子一挪，擋在史文龍前面。
“你不是很能耐嗎？怕什麼？”郭鹿鹿陰鷙的笑起，“哈，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做事的膽量呢？”
程凡無奈道，“你別侮辱人，凡事得講證據！”
“跟你們這種地痞無賴沒什麼好講的！”郭鹿鹿厲聲下令，“把這個史文龍給我帶走！”
“大哥！別擔心！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和諧的法制社會，我就不信他們能殺了我。”
關鍵時刻，史文龍還真算條不畏懼的漢子。
程凡不挪動身體，仍舊擋在史文龍前面，展開手臂，“不行！不能跟他走。”
“看給你們嚇的。”郭鹿鹿嘲笑，“我兒子只不過想跟史文龍聊聊而已！”說罷拍拍程凡寬厚的肩膀，“不用這麼害怕吧——”
程凡左拳已經有暗流涌動。內心的憤怒值不斷提升，鐵拳戒指的威力已經明顯有了感應。從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頭那裡，漸漸有一股熱流舒展開來···左手的手掌心、左手的手腕、小臂、肘關節！一步步的傳遞着熱脹感覺。他輕輕的握了握拳頭，“我說了。放開我的兄弟。”
“哈哈哈！”郭鹿鹿笑着，“我調查過你！”說着環視程凡一週，“聽說你很厲害。從一個街邊擺攤、遊手好閒的小商販變身出書商，又能弄到不知道哪兒來的好聽歌曲。”說着自己點點頭，“你厲害。”
“我是很厲害。”程凡毫不避諱的說，“我的厲害不僅你知道的這些。”說着舉起來自己的左手，“放開我的兄弟。”
熱流翻涌，脹的難受，很想出拳！這就是鐵拳戒指發威時候的感受。
“哎呦呵。”郭鹿鹿苦笑，“你還想打我這個跟你媽媽同齡的阿姨嗎？”
跟我媽媽同齡的女人。程凡嘴角一斜，“我壓根兒就沒媽媽。”說畢，提起拳頭朝着自己身邊的牆壁狠狠就是一拳。
吱拉——
鋼筋混凝土鑄造的結實牆壁瞬間分裂，順着程凡的指縫，幾道裂縫徐徐展開，好似一朵沉默的花兒在瞬間綻放。
兩個1米9壯士的手瞬間抖了一下。史文龍能感受的到，抓着自己兩臂的四隻手掌漸漸鬆軟——他們害怕了。
這是什麼功夫？一個拳頭把一堵厚實的牆壁打散成一朵豆腐花兒。打牆跟打豆腐一樣！他手沒怎麼樣，被他打的牆壁深陷出坑。郭鹿鹿一行三人的表情瞬間被冰封。
“我！”郭鹿鹿過了好久才反過勁兒來，看樣子這傢伙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程凡這小子不但會賺錢，還會功夫！“我們走！不過告訴你們！一旦我找到力證是你們乾的，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寂靜的房間內響起高跟鞋的噠噠聲。郭鹿鹿一行人匆匆離開。
“大哥！咱家的牆啊！”史文龍哭喪着說，“裝修又要花錢了！”
“裝修個屁啊！”程凡無奈道，“這地方不能呆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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