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給我準備一間上房,再給我準備熱水送到房間裡來。”沐寒橫抱着風徹,風風火火的闖進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正在低頭算賬的掌櫃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擡起頭望向沐寒和風徹。只見兩人渾身溼淋淋的,衣衫上還粘着少許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出來是什麼,不過卻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撲鼻而來,活脫脫就是兩個要飯的。
“哪裡來的臭要飯的,給我滾!”掌櫃鑑定完畢後不耐煩的揮手,示意沐寒和風徹離開,就兩個臭要飯的還想住上房,這不是存心來給他添亂的麼?
臭要飯的?沐寒臉色一黑,雖然他們現在是很狼狽沒錯,但也不至於像要飯的吧?這個掌櫃是眼瞎了麼?
“你們怎麼還不走?等着我攆你們是不是?”看沐寒和風徹不動,掌櫃的發飆了,他們再不走,他可就不客氣的叫人來把他們給攆走了!這兩個臭烘烘的站在這裡,把他的生意都給薰沒了。
“你……”沐寒忍不住想要拍死眼前的掌櫃,他怎麼就那麼勢利呢!可風徹卻在他擡手的瞬間把一錠銀子放到了他的手裡。
“掌櫃的,不用找了。”風徹將頭埋在沐寒的懷裡,悶聲說道,他怕掌櫃的認出他的身份後會因爲畏懼風家而不讓他們住店,就算有錢也沒用,照樣不讓你住。那他們就只能露宿街頭,繼續享受雨露了……
掌櫃的是個貪財的人,看見銀子眼睛就放光,忙不迭的接過那錠銀光閃閃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連吩咐人的語調中都帶着輕快。
“小二,帶這兩位客人上樓,再給他們備好熱水,好好伺候着啊!”
“好咧,客官樓上請~”小二麻利的引着二人上樓,來到一間上房前貼心的爲他們開門。
沐寒抱着風徹走進去,環視了一眼整個房間,這間房雖不是很大,但乾淨整潔,勉勉強強可以住一晚吧。
“客官還有什麼吩咐嗎?”小二一臉諂媚的望着沐寒,看他們方纔那麼大方的樣子,怎麼說也該打賞他一點小費什麼的。
“儘快把熱水送來就行了。”沐寒淡淡的瞥了一眼小二哥,一點要打賞的意思都沒有,小二的諂媚僵在臉上,似乎沒料到沐寒沒有打賞人的自覺。
“這是賞你的,我哥不懂得人情世故,小二哥不要介意。”風徹無奈的扔給小二一點小碎銀,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露出臉。小二接住碎銀,僵住了的諂媚換成了欣喜,連聲說不介意,可心中卻在嘀咕着哥哥不如弟弟。
小二得到了想要的也就不再杵在那裡,蹬蹬的跑下樓,準備給二人送熱水,送完熱水說不定他還能再撈點小費呢。
沐寒就這麼抱着風徹,等着熱水的到來。所幸這家客棧的辦事效率還可以,沒讓他等多久,熱水就送來了,而那位小二哥也如願的又領到了一點小費。
關起門的房間裡,風徹終於從沐寒的懷中擡起頭,渴望的看着那浴桶裡的熱水,被雨淋溼了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那臭味還時不時的鑽進鼻子,讓他很不舒服,他想要進去洗乾淨自己。
沐寒看着風徹蒼白的臉色,心狠狠地一疼,輕輕地將風徹放下,想讓他扶着浴桶站着,可是腿骨已完全粉碎了的雙腿根本撐不起風徹,沐寒只好摟着他的腰,借力給他站着。
“我會治好你的雙腿的。”沐寒捧起風徹的臉,在風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嗯。”風徹垂下眸,掩去眸中的感動之色,沐寒他說的是肯定而不是盡力呢,這證明他的腿還是有機會復原的。
知道風徹很想洗乾淨自己的沐寒不再多說,動手幫風徹把衣服脫了,直至風徹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沐寒目光灼熱的把風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儘管這具皮囊並不是之前他所熟悉的,但只要皮囊裡面裝載着的是風徹的靈魂,那對他來說都有一種無與倫比的誘惑。
沐寒灼熱的目光讓風徹微微一顫,目光所到之處彷彿被火灼燒一般泛起了紅。
“別看了。”風徹羞赧的掙扎着想要躲進浴桶裡,沐寒好笑的抓住他亂動的爪子,眼中的灼熱褪去,這纔看到那原本應是潔白無暇的身體上滿是淤青。
沐寒眸光微沉,指尖輕輕地撫上那些淤青,那麼多的淤青,有些甚至還滲出了血,風徹應該很疼吧。
“我不疼。”風徹擡手握住沐寒撫.摸他身上的淤青的手,肉體上的疼怎麼抵得上心上的疼呢?所以他一點都不疼了。
沐寒纔不相信風徹說的不疼,默默的將風徹抱起,放進浴桶裡,碰到熱水的剎那,他清楚的看到風徹好看的眉皺了起來。低聲嘆了嘆,這也叫不疼?
終於可以洗淨身體了,風徹覺得因爲熱水帶來的那一點點刺痛不算什麼,他用力的的擦洗着身子,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
“別那麼用力,會把皮擦破的。”沐寒不知什麼時候也將衣服脫了個一乾二淨,跨進足以容納兩個人的浴桶裡,坐在風徹的身後。
他一隻手抓住風徹用力擦洗身子的手,一隻手拿着柔軟的毛巾輕輕地爲風徹擦洗。身後貼上來的肌膚讓風徹一僵,不敢亂動,任由沐寒爲他擦洗,渾身上下都被沐寒摸了個遍都不自知。
沐寒小心翼翼的爲風徹擦洗着,好似風徹是那易碎的瓷娃娃,風徹身上的淤青除了讓沐寒心疼以外再也生不起其他的想法。
他用最快的速度幫風徹洗乾淨身子,再幫他上了藥後才爲他穿上衣服,抱着他躺到了牀上。沐寒溫暖的懷抱讓風徹不由自主的闔起了雙眼,陷入夢鄉中。
聽到懷中人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沐寒再也忍不住了,一絲殷紅的血液從嘴角溢了出來,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睡夢中的風徹皺了皺眉,沐寒趕緊擡手抹去那絲血液,他能感覺得到他身體裡的空虛,看來他剛剛換骨過的身體也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