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光芒褪去,衆人微眯起的眼這才緩緩睜開,入目是君漠熟悉的身影,但讓赫與曜日覺得奇怪的是魔君的氣息竟從君漠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曜日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自己方纔感應到的那股讓他無比厭惡的氣息是從君漠的身上傳出來的。初遇君漠之時,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一絲屬於魔君的氣息,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想不明白,?腦海中也因爲這一個變故而變得一片空白,如若君漠就是魔君,那自己豈不是錯過了能將魔君除掉的絕好機會?不僅如此,他很清楚自己當初是將君漠鎖在鎖域中的,可就在方纔,他自己卻將之放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上天在跟他開玩笑,並且這玩笑大得他無法接受。
“你怎麼能是魔君?不可能,一定是本君在做夢!”巨大的衝擊讓曜日不知不覺就將內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蒼白的臉上布着不可置信,他在自欺欺人,這一切不是真的,是他在做夢。
只是很可惜,已經發生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是夢。君漠淡然轉過身來,面對着曜日,原本曜日所熟悉的屬於君漠的面容緩緩發生變化,朝着曜日更爲熟悉的那一張臉變幻而去。
“帝君,你並不是在做夢,老實說本君能夠回到魔域並恢復了以往記憶與力量還要感謝你呢,如若不是你的鎖域幫忙,本君還不知何時才能夠突破本君在衝擊更爲高級魔君時的後遺症呢。”
君漠,也就是魔君笑望着曜日,紫金色的眸子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心中卻是無限的感慨,這一切還真是因緣巧合啊,他的運氣着實比每一代的魔君都要好。
每天都恨不得除掉自己的帝君卻變成了幫助魔君的人,想必曜日此刻心中正在吐血無比吧。
的確,現在的曜日看着君漠望着自己的笑臉,心中在吐血,他不明白他怎麼就變成了幫助魔君迴歸的人了。如果當初他沒有招惹上君漠,今日這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如果這種假設,魔君藉助他的力量回到了魔域已經變成了不爭的事實。
三大魔者親眼看到魔君的迴歸,並且還成功的讓神域帝君嚐到了懊悔的味道,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只見他們面露喜色,死死盯着君漠,眼中毫不掩飾對魔君的敬畏。
而赫則是看着君漠有些怔愣,心中更是對之前還未感應到魔君氣息時就對君漠的有那種熟悉感恍然大悟,原來君漠就是她所要找的魔君,怪不得初遇時,自己會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曜日被氣得不輕,一張嘴,一句話只說了一個字,一口心頭血就忍不住噴了出來,原本在三大魔者與赫圍攻下所受的傷因爲這一氣變得更加嚴重。
說不清他心中到底是氣魔君隱藏得太深還是氣自己居然有眼無珠,將尊貴的魔君大人認成了普通人。
眼見着曜日吐血,君漠的眼眸深邃了幾分,臉上笑意不減,渾身上下再不復身爲君漠時的那股冰冷,相反的是曜日再熟悉不過的妖邪。
“哎呀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吐血了呢?怎麼着都得忍着啊,不然叫人家如何約束魔域見血就沸騰的魔族們呢?”
“夠了!”曜日嚥下涌上喉管的腥甜,拼命壓制住自己身體裡的血液翻涌,努力讓自己的怒火平復下來,一昧的生氣並不能解決任何的事情,相反的還會讓君漠看到更多的笑話。
君漠無畏地聳了聳肩,也不想做得太絕了,畢竟他可還等着看戲呢,在這裡就將帝君氣死了可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看着君漠那一副無畏的樣子,曜日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翻騰起來,讓他蒼白的臉色浮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本君只問你一句,最初的相遇到底是不是你故意的?”
聞言,君漠怔了怔,他將以前的力量和記憶都找了回來,可不代表身爲君漠時的記憶就會忘卻,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當初和曜日的相遇真的是緣分使然。
如若告訴曜日當初的相遇是他所安排的,那麼絕對能夠在曜日的心上在添一把火,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鬼使神差的說了實話——“不是,那時候的我一絲一毫身爲魔君的記憶都沒有,並不是我安排的。”
聽到君漠的回答,曜日心中的怒火淡去了幾分,既然那時候的君漠並不是眼前的魔君,那他就當那個與他相識的君漠死了!對眼前這個人不必有絲毫的留手,他們仍舊是宿敵,不死不休!
“既然你君漠是魔君,那麼方纔的事情,你也都聽到了,你是要忘恩負義地繼續將本君留下呢還是讓本君就此離去?”曜日定定地望着君漠,眼中有幾分探究,他會怎麼選擇呢?
身爲魔域魔君,本身做事就不遵循所謂的道德規則,他不確定他這樣說會不會讓魔君選擇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不待魔君出言,三大魔者就冷笑着向魔君建議道:“魔君,此刻正是除掉神域帝君的絕好時機,絕對不能放他走,至於忘恩負義之說,只要帝君消失了,自然不會有人知道。”
君漠眸光微閃,望着曜日,搖了搖頭,“不,咱們魔域可是講究這個的,暫且放他走,那又如何?本君的生命如此之長,在往後的生命中若是沒有對等的對手可是會很無聊的,再者說本君可不喜歡趁人之危。”
見君漠沒有采納三大魔者的建議,赫閉上了微張的嘴,她原本是打算勸說魔君不要殺了帝君的,因爲如果帝君死了,那麼握在帝君手上的風徹殘魂就沒有人能夠找到了。
找不到風徹的殘魂,依着沐寒的性子,她是絕對沒有辦法除掉風徹的,只要風徹還存在着,沐寒對風徹的心就永遠不會死。
曜日暗鬆了一口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他還活着,那麼今後就一定會有機會再度重來,滅掉魔域。畢竟帝君的生命很長,失去了對手是會很無聊的,想必魔君也和他想的一樣吧。
不得不說兩人在前一段相處中都摸清了一些對方的習性,雖然那時的魔君並不記得自己魔君的身份,但本性還是不變的。當然,魔君這樣做更多的不是爲了日後有個對手,而是爲了看戲,看神域的大戲。
三大魔者知道魔君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他不同意他們的建議,那麼他們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還不如閉嘴來得實在,免得惹魔君生厭。
見三大魔者識趣的沒有再提出反對的意見,君漠滿意的笑了笑,擡手做出請的動作,“你也聽到了,請吧,本君還不屑於趁人之危。”
曜日平淡無波地瞥了一眼君漠,毫不遲疑地向前邁出了腳步,他相信魔君還不至於卑鄙地背後出招,恐怕這世上最瞭解魔君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身爲敵人的他。
君漠就這樣目送着曜日離開了魔域,直到眼中再也看不到曜日的身影,他這才收回目光,望向三大魔者,下達他迴歸以來的第一條命令。
“去,召集魔族,我們也禮尚往來去神域拜訪去!”
“是!”三大魔者高聲應道,眼中閃着興奮的光彩,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過來魔君的打算,這神域窩裡反的好戲可不常見,要是錯過了就可惜了。
思及此,三大魔者迫不及待地飛身下去召集魔兵,生怕去晚了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魔君……”赫張了張嘴,欲要向魔君討要一個承諾,可她纔剛開口卻被魔君擺手打斷了。
“本君知道你想說什麼,本君會考慮的,你先好好準備準備吧,去神域看好戲可不比去遊玩。”君漠說完後就不再理會赫,在作爲君漠的那些日子裡,赫與沐寒的糾葛他是知道的,不過此時此刻他卻不能給赫任何的承諾。
因爲那時候對於風徹的那股親近並不是假的,而且他可不認爲沐寒是那麼容易控制的。沐寒既然能夠在被困結界中幾百年來不忘風徹,那麼就算讓風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見得還能有人走得進沐寒的心裡。
赫不過是在自作多情罷了,況且他要想把沐寒拉入魔族的陣營中就不能給赫任何的希望,必要的時候犧牲掉赫也是可以的。輪迴使者沒有了,他還可以培養,至於赫與沐寒的血液聯繫,他會找個機會切斷,只要赫不執迷不悟,相信沐寒會給他個面子,留赫一命的。
“是。”赫望着君漠,眼神複雜,魔君根本就不容她說話,她心中的那些打算還有可能成真嗎?魔君真的有可能像她想的那般幫助她得到沐寒的心嗎?她不確定。
儘管心中不確定了,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觀其變了,魔君總不可能讓自己寒了心,畢竟她可是現今魔域中唯一的輪迴使者了。
再說曜日出了魔域之後,爲了在回到神域的時候不被沐寒看出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往自己嘴裡丟了一顆藥丸,原本蒼白的臉色以及虛弱的氣息瞬間恢復到鼎峰。
他知道魔君肯定會來湊熱鬧的,可是他卻阻止不了,早在沐寒衝破封印之時,他就已經有所準備神域會遇到這種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