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扛着一身酒臭味的男人大步地踏進了他和風徹暫住的客棧,風徹緊隨其後,原本以手撐着腦袋正在打瞌睡的掌櫃不經意間擡頭看見這架勢,瞌睡蟲頓時全被嚇跑了,趕緊迎了上去。
“哎呦,這位客官,您扛回來的是個啥啊?可別是屍體啊,小店可經不起您這樣的玩笑啊。”掌櫃誠惶誠恐的偷偷打量着被沐寒毫不客氣扛在肩頭上的男人,鼻息間聞到一股酒味,這是喝多了?
沐寒淡淡地瞥了一眼掌櫃,伸手拍了一下肩上男人的背,“喝多了而已,掌櫃的想多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是我想多了,客官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掌櫃訕訕地笑了笑,在心中暗罵自己糊塗,若是屍體,人家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帶來客棧,讓別人看見嗎?
“幫我準備一個房間吧。”沐寒看了一眼掌櫃臉上掛着的笑,無趣的撇了撇嘴,他可不要和一個醉鬼共處一室,把他隨便丟在一個房間,不會被凍死就成。
“好好好,客官請跟我來。”掌櫃的抹了一把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轉身領着沐寒前往客棧還閒置着的房間。到達房間後,沐寒把人往牀上隨便一丟就轉身離去,風徹看了一眼那位可憐的仁兄,沒有上前幫一把的意思,緊隨着沐寒而去。
掌櫃愣了愣,緊接着搖了搖頭,無奈的上前把那個被扔趴在牀上的男人給翻過身,然後給他蓋上被子。也不知道這個男人跟那位客官什麼關係,不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朋友,哪有人會這樣對待朋友的。
“哎,喝成這樣,還好那位客官不是直接把人扔在外面不管,不然怎麼去的閻王殿都不懂哦。”掌櫃看了一眼醉死過去了的男人,這才發現這男人長得不錯,這樣的男人可是天底下姑娘們的夢中情人啊,幸好沒被扔在外面不管,不然得多少姑娘心碎啊。
掌櫃心裡不平衡的轉身離去,嘴裡還在嘀咕着什麼,走出房門還不忘把門給關上。聽到關門的聲音,原本雙目緊閉的赤羽頓時睜開雙眸,眸中哪裡還有那份喝醉酒的迷離啊,有的只是一片清明,就連方纔空氣中隱隱約約漂浮着的酒味也消失不見了。
赤羽扭了扭脖子,擡手捏了捏肩膀,脣邊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真是一個粗魯的人,居然把我這個儀表堂堂的美男當做麻袋來扛,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償還的 ”
赤羽的聲音在房間裡迴響,卻沒有人知道那個應該喝得醉死過去了的人現在清醒着,而且還在優雅的罵人。
沐寒回到房間,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難聞的酒臭味,渾身不舒服,“不行,我要洗個澡才行,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風徹聞言走上前,像只小狗狗一般把沐寒從頭聞到腳,然後煞有其事的說道:“的確有股臭味,不洗不行啊。”
看着風徹在他身上嗅來嗅去那般可愛模樣,沐寒忍不住把人一把撈進懷裡,聞着風徹身上的淡雅香味,那股讓他不舒服的酒臭味稍稍淡了點。他壞笑着貼近風徹的耳,道:“那娘子陪爲夫一起洗吧。”
娘子?風徹臉色微紅,羞惱地微微掙扎,“我是男子,怎麼能是你娘子呢?是你臭,要洗就自己洗去。”
“好好好,不是娘子。”沐寒抱緊了懷中微微掙扎着的人兒,雖然這種程度的掙扎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他絕對不允許風徹離開他的懷抱,不是娘子還可以是男夫,只屬於他的男夫啊。
風徹停止了掙扎,不知爲什麼,聽到沐寒說不是娘子,明明這個是他想要的答案,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失落感。如果不是沐寒的娘子,那他又是沐寒的什麼人?親人?朋友?亦或是愛人?他不確定自己是沐寒的什麼人。
也許是感受到了風徹心中的疑惑,沐寒驀地低頭吻上了風徹的脣,蜻蜓點水般的吻撩撥着風徹的心,在沐寒離開的剎那竟會感到一絲的不滿足,眸光黯了黯,卻沒有出聲,等着沐寒說話。
沐寒離開風徹的脣,卻沒有離開得太遠,保持着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看着風徹的眼,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我從不介意你是男子,不是娘子沒關係,只要你還是我的,是妻或夫都無所謂,你就是你,是我愛到骨子裡的人。”
愛語那麼自然的就從沐寒的嘴裡說了出來,風徹內心的躁動因爲這一句話奇異的平靜了,感覺臉上像灼燒一般的發燙,他的臉現在一定很紅。他知道該回應沐寒什麼,可是嘴巴張開卻無法把那一句話說出口,也許等他把記憶全部找回那時,他就能將那句話說出口了。
“我去找個地方洗一下,這個時辰就不麻煩店小二了,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沐寒不捨的鬆開風徹,轉身欲走出房間,他記得宣城的郊外有一條天然的河流,不是很遠,雖然不想離開,但那男人的味道他真心不想留着。
“等等,我陪你去,我還不累。”風徹上前拉住了欲走的沐寒,他不想一個人呆在客棧裡,況且剛看完風牧的昆蟲大戲,他還不想休息。
“好……”沐寒後退一步,與風徹處於同一起點,一起向着外面走去。客棧的燭火下,兩人牽着手一起同行的影子就彷彿兩個相愛的人相攜着走向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