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常常事與願違。
海芋深吸了一口氣,也覺得應該先離開,然而那種不好的預感還密佈在心頭,總覺得不會這麼結束了。
很快就走到了洞口之處,那裡被巨大的岩石給封住了,山河往後退了一步,運起功力想要推開那個岩石,誰知道岩石卻紋絲不動。周忠孝也出手幫忙,用盡了所有力氣。誰知道,岩石還是沒有動靜。
“怎麼回事?”周忠孝疑惑道:“這岩石應該擋不住我們的纔是。”
“這有點邪門啊。”
現在他和山河都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剛被那個魔物、魔界的說法給震了一下,現在再發生一些什麼似乎都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我們一起來試試。”
海芋將手按在了岩石之上,閉上了眼睛剛要用力,誰知道就聽巨大的水聲從身後傳了過來。三個人皆是神色一凜,下意識往後身看去,便見一團團黑影往他們這裡急速衝了過來,化作了殘影。
“孃的,竟然還有!”
“不會吧?”
“那些黑影不是很高大嗎,怎麼能衝過來?”
不是同一種魔物。
海芋的心中不斷下沉,她算是恍然明白了過來,那個水潭根本就是個結界門一樣的東西,通過那個水潭會有魔物源源不斷的涌出來……
“快!推開這個岩石。”
山河和周忠孝一同用力,然而岩石依然不動如山。
來不及了,黑影轉眼之間便衝了過來,他們沒有空繼續去推岩石了,被迫轉過身來應對那些魔物。這些魔物比之前那隻魔物要小一些,然而速度卻更快,反應也更機敏。山洞裡陰暗,魔物們的速度也快,一時之間竟數不清一共有多少隻。
粗粗掃了一眼,這些魔物種類都不大相同,卻同樣猙獰可怖,張牙舞爪。它們的利爪尖銳如千年玄鐵,噴出的氣息冰冷刺骨,亦或者能點。
“逐個擊破。”海芋飛快地說,猛的擡起手,將那噴過來的火焰給湮滅在了半空。
一道無形的巨劍猛的向衝在最前面的魔物劈了過去,帶起的氣流撕裂了空氣,滋滋作響。
吼!氣波震動了起來。
被劈中的魔物吃痛在地上瘋狂打滾,很快便沒有了氣息。
氣流席捲了整個洞穴,視線中被灰濛濛的煙塵瀰漫,海芋三人的身影飛快穿梭出招,化作了一道看也看不清的殘影。閃電般激烈碰撞,轟轟轟的聲音震耳欲聾。
然而洞穴之中有所限制,不止是那些魔物,連他們也是施展不開。
轟隆隆!
轟隆隆!
山洞劇烈震動了起來,石壁顫顫巍巍地抖動,地面顛簸不平,每一次震動都像是要震碎這個山洞一般。
海芋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之處來,不管是堵在門口的岩石,還是這整個洞穴,都堅固得出乎了她的意料。也怪說不得山河和周忠孝會覺得邪門兒。若是往常,這種山壁和岩石只怕經不住她的一擊,此時卻牢不可破。
還有這些魔物,結界門的水潭……所有的事情都透出了一股子詭異。
若是結界門那麼容易打開的
話,人界早就該不安寧了,而天界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天地之間,魔界、天界、人界之間有一種嚴格的平衡,其中最弱的就是人界。
早些年天界是比較強勢的後,後來魔界漸漸崛起之後,天界就盯得比較緊了。魔界別說是想侵入人界爲所欲爲,便是有一點異動,天界就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這裡出現了魔界門之後,天界很快就會派人下來了吧?
想到這裡海芋的心裡隱隱亢奮了起來,若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就能跟天界的人一同回去了呢?
轟隆隆!
就在魔物飛快逼近的瞬間,周忠孝一躍而起,飛到了魔物的頂上,隨即猛的往魔物頸脖之處落下。
他的腳如同鋒利的劍一般,刺入了魔物的頸脖,巨大的力道將魔物貫穿直直從半空壓制着狠狠砸到了地面。轟的一聲巨響,伴隨着魔物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很快泯滅了聲音。
另一邊,山河的精神從來沒有如此集中過,就彷彿是一根繃緊了的琴絃,只要再用一點點力氣就會斷裂開來,然而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奇異的亢奮,亢奮到戰慄。
他們所面對的是一生之中最可怕、最超出想象的敵人,每一個出招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用盡全力。
不管是山河還是周忠孝,之前無數次嘗試、切磋都在內力化形的邊緣淺嘗輒止,如今卻在短短時間內深入了進去。漸漸的,兩個人可以遊刃有餘地單獨對付一隻魔物,不再是手忙腳亂了,暫且就把這種對戰當做了一種歷練。
兩人都對衝在他們前面的海芋無比感激,她的壓力卻要比他們兩人大得多了,他們跟魔物是一對一,而她卻是一對更多。所有魔物衝過來的第一道關卡都是她,而她再視情況放兩隻魔物給他們對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海芋知道這個時間肯定不算短,洞穴之中的魔物屍體漸漸堆積了起來,然而他們面對的敵人永遠都是源源不斷的。
海芋的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這些低級魔物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然而她現在的體質跟凡人相差無幾,就算她再厲害也會累、會餓,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魔物接二連三地衝出來,彷彿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那個水潭就好像是決堤之口一樣,兇猛劇烈地洪水瘋狂涌出,想要將她們一舉覆滅。
山河和周忠孝兩人也漸漸地從快意之中轉爲了疲憊,他們也累了,而遠遠看見水潭那邊的情景更是讓他們惶恐起來。
再這樣下去的話,就算他們沒有被累死,也被這些屍體給堵住,給悶死了。
“在這樣下去不行。”海芋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個人頂住,你們趕緊打開石門。”
“知道了。”
周忠孝一轉過身,猛烈的攻擊衝着堵門的岩石而去。山河閉了閉眼睛,調整了一番之後,便和周忠孝一同發力了起來。
“一二三,撞!”
轟隆隆!連空氣都震動了起來。
山崩地裂一般的動靜……
洞穴之外,轟隆隆的巨響響徹天際,山搖地動。周圍山林間的鳥兒和走獸早就跑了個乾乾淨淨,天低雲重,向地面之上逼仄而來。玉山族
的人們都聚集在了族長的居所之中,惶恐地看着那山不停地震動,每一次震動似乎山巒都快被震碎了一般。
地面龜裂了開來,縫隙裂開又合攏,有些不斷裂開露出底下黑洞洞的陰影來。碎石掉落,岩石滾落……
整個玉山族的居住地瀰漫在了一片惶恐和塵霧之中。
傅住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小芳……我的小芳啊。”
原以爲他們裡應外合,用裡面的怪物來威脅,還能讓他們答應把傅雲放了,誰知道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已經三天三夜了,進去的人只怕都死了,玉山族的族人擔心的是別的東西——那裡的怪物,不會撞破石門衝出來吧?
所有的人都處於惶恐之中,前來請求族長給一句話,然而族長也是無話可說。
之前那裡只是一個普通洞穴而已,他們將那裡的水潭稱之爲聖水,每一個族人成年的時候便會到那裡沐浴,作爲自己的成人禮。
也就在前不久開始,水潭纔不對勁了起來,前往水潭進行成人禮的長老、族人皆被驟然掀起的巨浪給捲了進去,有大膽的人綁了繩子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也是有去無回。
水面被血染紅,徹底成了一個血譚,然而短短一刻鐘之後,水潭再次恢復清明和平靜,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後來,玉山族的人就不敢靠近那裡了。
直到三日之前,小芳將那三個官府的人帶了進去,原以爲最多四個人都被捲入水潭,誰知道卻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轟轟轟,一聲又一聲,像是狠狠砸在人們的心頭,不得安寧。
“這可怎麼辦啊?”一個族人惶恐地問道:“族長,要不……我們還是……”
“不可能!”族長冷冷呵斥道:“這個深山就是我們玉山族的根,我們永遠不可能離開這裡。”
“可是,可是……”
“閉嘴!”
“去,你們都去將那石門給凝固起來,外面加固。也只能這樣辦了。”
族人們看着那巨震不已的山頭,咬了咬牙,準備好了東西之後便硬着頭皮衝了過去……
而在洞穴旁的山腳之下,一個面貌平凡的男子站在那裡,陰測測地看着岩石堵住的門。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透着一股子瘋狂的興奮之意,像是黑夜樓的孤魂野鬼,還是那種吃人的厲鬼。
他冷笑了起來,“你就死在那裡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這個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人,又何必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給別人增加煩惱呢?”
過了一會兒,他目光一凝,隨即飛快地躲了起來,斂盡了所有的氣息。
黑衣少年走到了石洞之前,伸出手去推那個岩石,然而就算竭盡所能,岩石也是不動如山,黑衣少年皺起了眉頭來。
藏在一旁的男子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就在這個時候,他眉頭一皺,飛快地閃到了一側,而方纔所藏的地方已經轟的一聲下陷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黑衣少年握着銀槍,直指着男子,冷道:“說,你是什麼人?”
男子什麼也沒說,冷笑了一聲,揮起一掌便衝着黑衣少年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