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對了,只不過只猜對了一半。-”黑衣人沒有隱瞞,看着我說道:“至於那剩下的另一半,等術法完成以後,你就知道。”
距離囚犯放血,已經過去了差不多有三分鐘,從那個囚犯身體內流出來的血液血量也已經減少了很多,但是地面上的小‘洞’卻並不見滿,也沒有血液溢出,顯然它內部的空間極大。要知道,人體內的血液很多,差不多能裝滿一個普通的洗臉盆。又過了一分鐘,從那個囚犯身體內流出來的血液,已經非常稀少,血流幾乎斷開。能用‘肉’眼看得到,針管與皮膚接觸的地方,已經出現縫隙,本來那裡都是被血液擋着的,但是現在血液出現短路,那裡自然便斷開。
隨着身體血液的不斷流失,囚犯渾身的皮膚都漸漸乾癟了下去,變得暗淡無光,原本因爲吸食毒品而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面,這時候也都完全變得蠟黃,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神。瞬間感覺老了幾十歲,五官都凹陷了下去,臉上的皮膚坑坑窪窪,那裡血液已經被‘抽’幹,就像是被雨點打過的紙張,變得皺皺巴巴的,看上去就像一個被吸血鬼吸乾血液的乾瘦人幹。
看着囚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變得消瘦,憔悴,一具身體只剩下皮包骨頭,我內心狂震,掀起驚濤駭‘浪’,這術法的創立者可真是個瘋子,簡直喪心病狂,這種手段令人髮指,一般人就是費勁腦子,恐怕也想不出來十之一二。
也就在這時候,黑衣人忽然大叫一聲,雙手合攏,手掌間夾着一枚薄薄的刀片,立在掌間,他雙手一錯,鋒利的刀片立刻就將他的雙手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黑衣人迅速移動,讓手掌間不斷涌出的血液全部都流入了那幾個小‘洞’內。
黑衣人閉眼,嘴巴當中唸唸有詞,形‘色’緊張,就像一個在念着咒語的神棍,看上去像是中了魔怔。
然而神奇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隨着黑衣人嘴巴里模糊不清的字句被不斷的誦出,那些小‘洞’裡面裝着的從囚犯身體內流出的血,漸漸都開始回升,沿着針管上繫着的繩子攀爬,往囚犯的身體內鑽去。
黑衣人站在一旁,已經迴歸正常,他額頭生出了一層細汗,似乎剛纔耗去了他極多的力氣,在那種不知名的咒語唸完之後,他竟然坐了下來,彷彿全身虛脫,喘着粗氣。
“這片地域,存在着地壓,而地上的這個陣法,便是一種駕馭,驅使低壓的陣法。囚犯的那些血液藏着的小‘洞’,處在地層變換的‘交’界處,一旦地層變化,地壓逆向,它就會讓裡面的血液逆向,順着唯一連接的繩子,再次迴歸到那個囚犯的身體內。而那些毒膏,一來是爲了讓受術者陷入昏‘迷’,無知無覺,便於施術,再來,也是一種粘質,就像磁鐵,可以將血液牢牢的吸附在上面,這樣,就算完成了第一步換血過程。”緩歇了一會兒,黑衣人再次開口。
而隨着血液的迴流,黑衣人原本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的身體,再次一點點的鼓脹了起來,像是身體內開了一個缺口,正有一個風機在不斷地給裡面吹氣,他就像是一個充氣娃娃,再次充實了起來,漸漸迴歸到了正常的樣子。
“那些毒‘藥’,還有‘混’合的白磷,我的血,都會在受術者的體內持續作用,和我的反應共鳴,只要我不死,這毒咒就不會失效。每過一個月,他們必須要服食‘混’合了我血液的血‘藥’,否則便會毒發。”黑衣人看着那彷彿再次重生的囚犯,眼神中似乎有些得意,就像在觀賞着自己親手雕琢的一件藝術品。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一直在服用你的血‘藥’,一定會上癮,裡面含有太多毒品,是對付這些癮君子的最好利器,這也是牽制受術者的一種手段。”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黑衣人點了點頭:“不錯,原理大概就是這些,換血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換骨和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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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話說完,之前擡着籠子的那四個人又緩緩走了回來,他們手裡各拿着一樣東西,從左往右,依次是一盆油,一團麪粉一樣的藍灰‘色’粉末,一塊似乎是剛剛挖出來的骨頭,上面還有溼潤的血跡,並且粘着一些碎‘肉’。第四個人,則是扛着一口銅鍋。
“這換皮和換骨,都要在這個銅鍋裡面進行,那三人手裡拿的,可以說是一些配料,熬煮身體的配料,只有受術者全身都浸泡在鍋爐裡,才能將‘藥’‘性’完美的融合進去,這樣,骨頭纔會產生異變。”黑衣人吩咐那四人準備點火熬煮,同時給我一點一點分析。
“這就是毒發以後骨頭暴長,穿透皮膚的原因吧。”我看的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
黑衣人點頭,他親自動手,將三種配料分好,這時候那幾人已經生好火,並且將銅鍋架在了火堆上,放好了材料。吳經緯親自動手,將囚犯從籠子里拉了出來,擡進銅鍋裡。
那四人的其中一個人,將那一團灰藍‘色’的粉末,一股腦都倒進了那盆油脂當中,然後帶上手套,開始將其攪勻,就像和麪似的,慢慢將其和成了漿糊狀。
“那些油脂,你應該很清楚吧。”黑衣人忽然開口,向我說道。
“嗯?”
我神‘色’一驚,向那油脂看去,那些油脂從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豬羊油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等我細細觀察之後,終於發現他們的不同,也終於知道黑衣人問我的原因所在。
那些油脂,是人體屍油,在當初狗子身中“棺咒”的時候,裡面的解‘藥’中就有一味屍油,爲了它,我還和峰子去醫院煉過屍體。
這時候那個攪拌屍油和藍灰‘色’粉末的人已經停手,他將手套脫了下來,然後走到銅鍋旁邊,將那囚犯的衣服幾下扒了個‘精’光,接着便開始塗抹那些屍油和藍灰‘色’粉末攪拌成的漿糊一般的東西,直到將囚犯的全身都塗滿,方纔停手。
我看在眼裡,頓覺一陣噁心,那些屍油我看一眼就覺得心頭髮堵,自然而然的便想起烤煉那死屍的畫面,只怕在看下去,肯定會吐一個滿懷,當下轉過頭,不再看那裡。
做完這一切以後,囚犯再次被安置進銅鍋。
那個銅鍋有一米五,囚犯盤坐在裡面,正好沒頂,頭部都被鍋裡面的液體淹沒。
“封頂,加火。”黑衣人走到一旁,下令,那四人隨即動手,將銅鍋的蓋子尋來,蓋了個嚴實,同時又將下面的火加的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