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顯然少有人來,小道上鋪滿了厚厚的樹葉,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要不是經過大河的洗刷沖走了一些東西,我還真找不到。
路邊到處都是水漬,我放眼望去,左邊的亂石山很高,要是徒手攀登可能會有一些困難,不過此時這裡有路,那麼我便不需要在擔心什麼。那條大河是從亂石山裡面延伸出來的,因此右邊的戲水谷我便沒有了再進去的必要,只需要進山中一探便可。
這邊當時也去了五個人,但是我看現在的天色,他們一定早就已經回去了,山中定然無人,我去了也是一個人,太過於危險。思考再三,我還是決定等到天亮在行動。天空邊緣已經微微泛起了一絲青色,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四點鐘左右,距離天亮還有最多兩個小時的時間。
我環顧四周,最終找了一顆比較高一點的樹,爬了上去在那裡休息,閒得無聊,我將揹包裡面爺爺的日記拿出來,翻開看了看。在下河的時候我就將其拿塑料紙包好,放入了身後的揹包內,所以並沒有被水浸溼,這時候正好用來消遣時間。
樹上面正好有一抹月光照過來,因此剛好能借來讀書,當初時間匆匆,我只不過是粗略的翻看了一遍,現在重新閱讀,頓時又看出了很多的不凡之處。
當初爺爺離開那個研究機構,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爲我我感染了非典,所以他不得不回來看望我,當他發現那個邪惡的秘法能夠當做疫苗抵抗非典病毒的時候,自然將其用到了我的身上,但是在這之後,黑衣人對這個藥方進行了一系列的深度研究,改變其基本的結構,妄想創造出完美藥方,使人體的潛力完全的開發出來,但是危險性也十分大,爺爺不願意冒這個險,再加上黑衣人不斷地騷擾,於是便退出了。
易老等人和爺爺共事過,那麼他們一定也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我的身體既然曾經得過非典,並且利用這種藥方治好了,那麼爲什麼現在會發生這樣的異變,黑衣人給我注入的是他自己新研究出來的東西,緊接着我的身體便發生了種種可怕的變化,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
那些防禦非典的疫苗還有一些殘存在我的體內,然後在黑衣人注入新東西的時候,新藥方和舊疫苗發生了衝突,然後出現牴觸,繼而演變,成了我現在的這種情況。
我絞盡腦汁,將所有的事情串到了一起,然後終於想出了這一種最切合實際的可能。
天方已經露出一些魚肚白,我將日記合上,重新裝回包裹內,然後下樹繼續趕路。這亂石山正如其名,怪石嶙峋,山道狹隘,亂草叢生,野樹無章,看上去就是一片野樹林,越往後面道路越難走,幾乎都被巨大的岩石截斷,只能繞到,或者攀爬,要不是我身手較好,還真得停在半路,進退兩難。
不遠處一直流着的大河給我指明瞭方向,所以我不需要擔心自己走失,這山中地勢雖然險惡,而且極爲難尋,但是那條河道周圍卻十分平坦,一路從山上奔騰而下,每隔一段距離便形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瀑布,看起來十分壯觀。要不是裡面偶爾夾雜着一些內臟肢體,還真是一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我一路探源而上,循着河道的邊緣攀爬,足足過了有一個多小時,終於出現了一處寬敞之地。
這裡很高,已經快要到達山頂,所以能從這裡看到周圍的無數景色,古詩有“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我此刻纔算完完全全的體會到了這句話中所描寫的那種意境,那種成就感。
這座亂石山幾乎是方圓內所有山峰之中最高的一座,僅僅是我現在的位置,就能夠俯瞰絕大多數的山嶽,那條大河延伸向不遠處的另一座山脈,盡頭隱沒在了遠方的羣山當中。
而它和這座亂石山唯一的一處交集,便在這個平臺的不遠處,最多半小時,一定能到達。
我稍微緩了口氣,然後一口氣跑到了那裡,剛到那裡我便看到了隱約之中出現了一大片影影綽綽的房屋棱角,在這都是草木的山上顯得十分顯眼,根本掩蓋不去。這高山上的樹林之中,居然隱匿着一片房屋羣,讓我大驚,心中瞬間發緊,憑空生出一股毛寒。
我環顧四周,但見乾枯樹林密佈,長相怪異的各類岩石亂竄,雜草摻雜其中,儼然是一處荒山,可是這山腰當中,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麼一座房屋羣,並且棱角分明,面積似乎十分大。
“難不成這裡曾經住過人?”我心中發毛,頭皮發麻,不由得將匕首拿了出來握在手裡面,這種地方給我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讓人渾身像是爬滿了蝨子似的很不舒服。空氣當中飄着絲絲陰寒,讓人忍不住冷的發抖,這地方陰氣很重。
有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房屋的樣式都比較古老了,是那種類似於廟宇的古代建築,我走近看了看,上面已經爬滿了各種雜草和藤類,房屋本身也已經破敗了,碎掉的磚塊石瓦丟的到處都是,房屋的窗戶大門等東西也都已經爛得不成樣子,顯然經過了很長的很長的一段時間,殘存到現在。
周圍沒有任何東西活動的痕跡,便是連動物都沒有,我在房屋的周圍看過,也沒有任何動物鳥類的洞穴和巢穴,這片古屋就這樣立在那裡,在樹林裡面顯得很突兀,因爲樹木掩蓋的原因,這裡有些陰沉,甚至帶着一些森然,有幾分寒冷,周圍的環境更是靜謐無比,彷彿千百年來都沒人涉足。我一個人站在房前,感覺到己身在瑟瑟發抖。
揹包裡沒有任何手電筒等照明工具,於是我便就地取材,將衣裳裹在了一塊木樁上面,然後製成了一個簡易的火把,如法炮製,再一次的鑽木取火,做了一個火把。
必須要進去看看!
我一路走來都是九死一生,經歷了太多血與淚的事情,所一定要不虛此行。再者我們這次來就是給人家探尋風水問題的,這都到了問題前,怎麼能不進去看看呢。況且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便發現了,這個地方陰氣很重,空氣潮溼不說,還給人一種粘糊糊的感覺,一點都不幹爽。
周圍的樹木花草也都受到了這些陰氣的影響而萎靡不振,出現了枯朽,所以這裡纔會生氣漸消,變得越來越詭異,陰氣也因此而越攢越多。
在正常情況下,陰陽雙方應是長而不偏盛,消而不偏衰,但是此地陰氣積聚,濃而不散,已經深深地擴散到了空氣裡面,影響到了周邊草木,這顯然不正常。雖然說之前的大雨也有影響,但是此地本來就是積陰地,那些大雨一來,自然而然便受到了此地的吸引,影響空氣中的大氣到這裡,下旋沉降,故此,這裡的陰風盛行,越演越烈,纔會變成這樣。
“就算這裡住過人,那麼搬走也是正常之事,這裡的環境太不利於生命居住了,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生命體,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一定會落下病根,而且根治不了,幾乎不能痊癒。”好好看了一下週圍的風水,我心中下了如此判定。
這裡的風水雖然不行,但就是不知道那些屍體和這裡有沒有關係。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平坦,幾乎一覽無餘,更沒有什麼墳墓,所以便心中生疑,覺得自己走錯地方了。
不過既然來了,而這裡又有這麼大的問題,那麼我便一定要進去一趟。
拿着火把和匕首,我一步一步向房屋走近,房屋的門閥早就已經毀壞,我稍微一推整張門便直接倒在了一旁,捲起一股濃濃的煙塵,聞起來有種異常的刺鼻感,讓我“阿嚏阿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棟房屋放在最前面,而且建築的最爲恢弘,顯然是正殿,裡面的結構並不是很複雜,我一進門便將所有的窗子都打開,這樣光就會進來,通明瞭很多。房門正對面是一張很大的案子,上面有一些已經破爛的鼎爐,爬滿了銅鏽,灰塵鋪的滿滿的,但是我能看出來,這是用來祭香的。
案子的前面一座類似於塔一樣的階梯木廊,一直抵在後面的牆壁上,上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似乎都已經被搬走了。大殿兩旁各有一扇門通向後殿,門已經都毀壞了,可以直接看到後面的院子,亦是同樣的破敗,長滿了雜草頑石。
“這應該是一處放置死人靈牌的祠堂。”
只看了一眼我便做出了判斷,因爲這裡的擺設和房屋結構,都是典型的祠堂建築,而讓我鬱悶的是在祠堂的後面還建築有很多民居,似乎這裡曾經還有人住過,人數還不少。
邁過簡單的大殿,我向後面走去,那裡有很多人住的普通房屋,上面很多的牆壁都已經坍塌了,所以我在看罷之後,可以在那裡直接離開。然而一到民居前,我卻被嚇了一跳,這裡的所有房門和窗戶上面,都貼滿了黃色的符紙,而且,符紙很新,顏色十分亮眼,分明是剛貼上不久。
“這裡不久前有人來過?”
我心中一驚,頓時感覺有些毛骨悚然,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人來,而且還會貼這麼多的符紙,難不成這裡鬧鬼?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僵,不由自主的走到窗戶前,將其中的一張符紙摘了下來放在手裡細細觀看。
“不對,這符紙怎麼是乾的,昨天才剛下過大雨啊。”我心中大驚,頓時發現了詭異之處,大雨過後,這些符紙卻是嶄新的,乾的,沒有一絲被雨澆過的痕跡,這隻有一個說法,那就是這些符紙。
是剛剛貼上去的!
就在我這個想法自心底萌生出來的時候,一股濃濃的危機感順勢從我大腦裡蹦出。我下意識的一轉身,卻看見身後坍塌的那處牆壁缺口處,正站着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