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這族長說話如此直接,我頓時便愣住了。()“怎麼?不相信?”那族長見我這樣的反應,以爲我存在質疑,於是便又說了一遍:“你們高家的風水的確是出了問題,而且是我們所致,我們這麼多人就在你的面前,你現在,想怎麼做?”他話說完我不由得在心裡將他罵了數十遍,這死老頭子,我現在被毒蛇咬傷,渾身都動彈不得,他還這麼囂張的問我想拿它們怎麼樣,別說這事和我關係不大,就算真是我們村子出了問題,我此刻又能怎麼樣,這老頭還真是不要臉。“那就血債血償。”我心中氣憤,狠狠地吐出了這六個字。那老頭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了兩聲,他笑罷死死地盯着我,狠聲說道:“你這個後輩,才活了多長時間,能知道什麼?你祖上做了些什麼事情,你又能曉得幾分?你可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現在糟的惡果,只不過是以前種下的惡因罷了。”“罷了罷了,族長你也不必要對他這樣一個小輩說些什麼,那些上一代人做的事情,又怎麼會有顏面對自己的後人說呢?只怕就算說了,也是顛倒黑白,趨利避害說的吧。”族長的話剛說完,他身旁的一個老頭子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出聲勸解到。族長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又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提醒你一下,在祭祀完畢以後,你會被當成祭品一同埋進墳墓裡,所以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這期間,你就好好享受一下人間的空氣吧。()”話說完他冷哼了一聲,起身走開。這時候空地那邊搬運屍體的族人都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似乎屍體已經快要搬完了,現在只剩下少數的幾個人還在忙着,而其他人則去另一邊的小木屋裡面,不知道在翻騰着什麼。那個名叫阿骨打的年輕人見族長走了,走的時候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臉‘色’出現了一絲沮喪,但很快他便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了過來,看了看我,說道:“這就是因果,當你說出自己是高家人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你現在的下場,所以,你不需要抱怨什麼,只需要抱怨自己生在了高家村。”我聞言頓時白眼一翻,不再去理會這些人,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和高家有仇反倒算到了我的頭上,一個個對着我放狠話放個不停。“等小爺我恢復過來,首先就拿你這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卑鄙男開刀。”我轉過頭去,自顧自的嘟囔,索‘性’閉眼休息,等待毒素的化解。此時此刻,我能感覺到體內的蛇毒正在飛快的一點一點消失着,可能是因爲‘毛’僵體質的原因,我對這些毒素的抵抗力居然加強了不少,原本那個年輕人說我體內的蛇毒要等兩個多小時才能夠化解,但是按照此刻我體內的解毒速度來看,最多半小時,我就能恢復體力,一小時之後我就能運動了。()那邊進去小木屋的村民這時候都出來了,他們每人懷裡都抱着一摞摞的衣服,很華麗,帶着很鮮‘豔’的顏‘色’,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頭飾,手飾等東西,和這些人身上的裝扮差不多,甚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另一隊人則拿着一些瓶瓶罐罐,大多都是瓷罐,陶罐,裡面杵着一根根長短粗細都不一樣的勺子,不知道裝着什麼,連同那些衣服,全部都送到了空地那邊,似乎都是爲祭祖所準備的。就在這時候,空地那邊忽然響起一聲異常響亮的銅鑼擊打聲,與此同時整個村落都沸騰了,所有的人都放下手裡的東西,停下手裡的工作,跑到篝火堆那邊,這時候那個叫做阿骨打的年輕小夥子已經站在篝火中間,揮舞着手裡的笛子,不知道在那裡大聲地念着什麼。在他的身邊衆多族人全部都手牽手圍着火堆開始轉圈跳舞,並且在嘴裡大喊大叫。我被這鑼聲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他們現在所跳的舞蹈似乎是一種村落中的民族舞蹈,姿勢很怪異,不管是腳上還是手上的姿勢都非常獨特,看上去就像是胡‘亂’揮舞着。
而且舞蹈的各個動作也並不是很協調,像是隨意而爲,並沒有特定的路數,我從來沒有見過。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在掙扎,揮舞,躲避,擊打,並沒有一個動作是優美的。()與此同時,他們嘴裡也在呼喊着我聽不懂的語言,時而‘激’昂,時而低沉,時而尖利,時而悶吼,到最後,篝火旁邊的人甚至都有些嗚咽,臉上的表情很怪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就這樣衆人跳了足有十分鐘,他們終於停下了動作和喊叫,就站在那裡,圍着篝火靜默不言,看那樣子,似乎是在弔唁。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有一分鐘之後,所有的人都散開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又開始做着之前的事。時間過得很快,半小時之後我的四肢終於有了直覺,稍微攥一下拳頭能感覺到力氣了,就當我準備試着能不能掙動繩子的時候,卻有幾個村民過來將我拉起,押到了那片空地上。到了這裡我才發現此時空地上所有的死屍,骷髏都被簡單的處理過,表面全部都灑了一層白‘色’的粉末,這種粉末將屍體表面的水分,血液等液體全部都吸了個乾淨,就像是乾燥粉,將這些屍體和骷髏全部都吸乾了。在空地的正中央,擺着一張巨大的桌子,堆滿了之前從房屋裡拿出來的那些衣服首飾等,而在桌子的旁邊,那些屍體就圍着它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將所有的屍體都擺放完。屍體的中間留有一道人行走道,那個族長和一些族中的年老人物全部都聚集在那裡,在很熱鬧的商議着什麼。半響,他們似乎商議完畢,開始正式祭祖了。鑼鼓聲再度響起,所有的村民全部都站在了一起,分佈在空地的四周,那些族長老頭子上前,走到空地桌子的旁邊,然後開始宣讀着祭祖宣言。他的話語很快,而且說的是方言,我並沒有聽懂多少,但是大體意思就是歌頌過往祖先的功績和光輝,然後捎帶感慨現在,展望未來,唏噓了半天,族長講的熱情澎湃,熱血翻滾,可我在一旁卻聽得瞌睡的不行。但周圍的那些村民倒是和我大相截徑,一個個神情‘激’動,熱情高漲,聽得很入神,簡直都有些癡‘迷’了。十幾分鍾之後,老族長的話終於講完,那些村民也都行動起來,開始將那些拿出來的衣服和首飾往屍體身上裝飾,在‘精’心打扮那些骷髏,看上去十分詭異,甚至帶着幾分悚然。
“這是我們族中歷代沿襲下來的傳統,每一年的祭祖,我們都會將自己族中所需要祭奠的長輩從墳墓裡請出來,然後由他們的後代子‘女’面對面進行盛裝打扮,之後進行禮香祭祀,最後埋入地底。”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旁,出言說道,他目光深沉,望着前面那些在給屍體穿着衣服首飾的村民,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看了看他,也不知道剛纔那話是不是說給我聽的。
“死者去世後理應將其好好安葬,得以永眠,你們這樣,打擾先輩英靈不說,而且將那屍體一年挖一次,難道不麻煩麼?”我想了想,看了一眼他的模樣,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那個叫做阿骨打的年輕人看了我一眼,卻忽然在我旁邊蹲了下來,他眼神帶着一絲的憂傷,兀自‘揉’了‘揉’自己的臉,那裡之前被族長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雖然現在已經消腫,但是那紅彤彤的巴掌痕跡還是十分明顯,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自小不在族裡面長大,一直在外面生活,剛在去年纔回到村子,因爲我父母的關係,我一回來便繼承了族中禮儀的位子,這個位子在我們的村裡很神聖,當選之人必須是天賦異稟,滿足村中所有的入選要求,而且在這基礎上要同時滿足另外一個極爲苛刻的條件。”說到這裡阿骨打將手伸進懷裡,將那一隻笛子拿了出來,方纔繼續說道:“那另一個要條件就是在成年的時候能利用笛音‘操’縱村中所圈養的菱紋‘花’蛇,因爲祭祀禮儀除了主持村中的大小事務以外,還擔負着守護村子的重大責任,因此這一項是必須會的。”
“你爲什麼要向我說這些?”阿骨打的話剛說完,我便開口問道,同時看向他的臉,想從那上面看出一些什麼來。這個人很奇怪,明明知道我是將死之人,而且是外人,卻還對我說這些,明顯有其他目的。
阿骨打聞言,一雙眼睛也是向我望了過來,那裡面閃爍着非常清晰的堅定和執着,他將聲音放低了一些,看着遠處族長等人的影子,緩緩說道:“等祭祖儀式結束以後,就是你的死期,但是我告訴你,在那之前我可以放你離開,並且可以幫助你解決你們高家的風水問題,但是前提是,你脫身之後,得幫我。”(虹騰中文網http://www.hot0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