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爲了人類

“願我族人千秋長存、萬古不滅。”

“願我族人千秋長存、萬古不滅。”

“願我族人千秋長存、萬古不滅。”

……

那激昂而充滿了期盼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震撼的,不只是心靈,更是發自骨子裡血脈的吶喊!

法華還清晰的記得,在自己最初獲得執掌法典時聽到的那個宏大聲音。

冰河歷二二零一年,先祖法初受神之恩賜,凝聚出人類第一本法典《諸法之初》。

藍歌又何嘗不記得,父親所說,先祖藍瓊發現第一片元素海,獲得元素認可,從而建立自由國度啊!

這枚,被他們深深嫌棄,無時無刻不想擺脫的無雙珠竟然是來自於創立了他們所在之國,給予了法域、藍域人類未來的先祖啊!在這枚無雙珠之中,更是寄託着先祖的期望,爲了人類千秋萬載的希望。

法華和藍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意識迴歸本體的。他們還在船艙之中,無雙珠已經消失了,只能看到彼此額頭上的符文。

符文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原本雙頭人的模樣,而是變成了一雙緊握着的手掌。

二人久久無語。

法域和藍域兩國人民能有現在平靜的生活,不被欺壓、不被壓迫,這是先祖們經歷了多少努力才能獲得的啊!

經過三域大比,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妖怪族人,他們都深刻的感受到過,人類的弱小。

可想而知,早在法藍星只有一片妖精大陸,人類只是妖怪族和精怪族附庸之時,先祖們面臨的壓力有多麼巨大?

就是在那樣困難的情況下,法初先祖凝聚了第一本法典《諸法之初》,藍瓊先祖掌控了七種元素,成爲第一位天眷者。這纔有了當今法域和藍域的未來。

兩位先祖在祭煉那無雙珠的時候,是以自身鮮血和壽元爲代價啊!爲的,只是讓這枚無雙珠成爲專屬於法域和藍域人類的存在。在最初將其祭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這枚無雙珠是由兩個人所共有。

如果說,之前他們知道的,只是無雙珠的效果。嫌棄的是彼此之間的聯繫。那麼,從此時這一刻開始,他們才真正明白無雙珠存在的意義。

那絕不只是無雙有對、同生本命這簡單的四個字,更是法域和藍域全人類的希望。

魔族突現,展現出的實力是如此可怖。與其相比,人類是如此的弱小。一旦魔族大軍真的到來,人類三域和脆弱的嬰兒毫無區別。根本無從抵禦。

法華突然對那句平凡中尋找奇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或許,先祖們就是預知到了未來的危難,纔有這無雙珠的出世。而他們,毫無疑問都已經被捲入了歷史的車輪之中。在這黑暗年代裡,他們被無雙珠選中,意味着,他們也被這份責任所選中。

看向彼此,法華向藍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藍歌嘴脣抿的緊緊的,擡手與他相握。

“爲了人類!”法華沉聲道。

“爲了不辜負先祖們的期盼。”藍歌眼神凝實。

“願我族人千秋長存、萬古不滅。”

當法華和藍歌再次踏上藍域的大地時,法華能夠明顯感覺到,藍歌整個人都像是暗淡了下來似的。他很少說話,甚至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法華當然明白他內心的擔憂有多麼強烈,可是,他也幫不了他。幸好,無雙珠的來歷帶給了他們莫大的力量,讓他們能夠更加勇敢的去面對一切。那天之後,他們都有一種自己長大了的感覺,似乎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已經進入到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雷城,還是原來的雷城。甚至連城門處的防禦都並未變得森嚴。一切依舊是自由之都的樣子,一切都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

進入雷城之後,藍歌的情緒反而發生了一些轉變,先是驚愕,之後甚至是憤怒。

因爲他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身爲一國之君的父親去世,母親去世,整個雷城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正常,民衆們依舊是歡聲笑語。

爲了隱藏身份,不被有可能隱藏在雷城之中的魔族發現,他們是蒙着面紗進入雷城的,可很快他們就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關注他們的存在,所有人都生活如常。

藍歌心中暗想,難道說,雷城人民就如此的無情嗎?還是說?

一個令他有些心膽具顫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之中,難道說,大長老在他離開之後及時出現,挽救了父母的生命?

當這個念頭浮現在心中的時候,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加快步伐就要向皇宮而去。

經過了那天的共同昇華之後,法華和他更是心意相通。尤其是兩人在百米範圍內時,對方心中念頭都會立刻被另一方得知。

一把拉住藍歌,法華沉聲道:“別急。先不能回皇宮。先去找大長老吧。大長老應該是最清楚情況的。”

藍歌扭頭看向他,深吸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可是,當希望真的出現在心中的時候,他內心只有焦急和渴望,還帶着恐懼。恐懼的是,現實情況有可能帶來的沉重一擊。

帶着法華,輕車熟路的來到皇宮後山,眺望那雲霧瀰漫的山頂,藍歌的嘴脣抿的緊緊的。

小時候,他最喜歡來的就是這裡,大長老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就像一個老頑童似的,經常陪伴着他一起玩耍。所以,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也就是這位老人了。也只有他,經常會沒大沒小的和大長老笑鬧,而大長老也最喜歡他。

“殿下?”當守衛看到露出真容的藍歌時,頓時充滿驚喜的向他行禮。

“您果然沒事兒。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王宮守衛興奮的說道。

藍歌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沒事兒?”

王宮守衛脫口而出道:“大長老說的啊!大長老說您和陛下以及王后殿下擊退強敵之後,都受創不輕,隱入秘地休養。”

藍歌眼睛頓時一亮,急切的一把抓住守衛的手臂,“你說的是真的?大長老真的是這麼說的?”

王宮守衛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天您相親之後,您和陛下、王后殿下都失蹤了。但大長老很快到來,主持了大局。然後就宣佈了。只是可惜了,您的相親被破壞了。”

藍歌的呼吸明顯有些急促,看向身邊的法華,法華向他點了下頭。藍歌出示令牌,帶着法華,用最快的速度向山上狂奔而去。

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答案,對他來說,這個答案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山頂,雲霧瀰漫。木屋依舊。一切看上去都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藍歌才一登上山頂,就一眼看到了大長老。大長老躺在了那張他很熟悉,在他小時候就已經存在的躺椅上,只是,今天的躺椅卻並沒有晃動,彷彿凝固了一般是的。大長老就躺在那上面,雙眸似乎有些失神的看着雲霧飄渺。

“大長老。”藍歌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大長老面前,立刻跪倒在他那躺椅旁,雙手抓着躺椅的扶手。這一聲呼喚充滿了激動的情緒。

大長老有些失神的雙眼向他看來,眉頭微蹙,輕嘆一聲道:“你怎麼還是回來了?”

藍歌一愣,先前的激動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顫聲說道:“大長老,父王和母后他們……”

大長老緩緩坐直身體,此時法華和藍歌才發現,他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

“是的,我對外宣佈,他們去養傷了。但當時你在現場,你應該知道,他們的情況。”說到這裡,大長老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藍翔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和湘雲,是我所跟隨的最近三代國王之中最優秀的。可誰知道,竟會如此就天人永隔。本來,你父親是有機會突破十階的。他的元素之心已經開始昇華,向元魂進化。”

藍歌呆呆的看着他,“您是說,他們、他們還是走了嗎……”

大長老沉重的點了點頭,“那天,魔族來的並不是一名魔神,而是兩名。我被其中一個拖延在此地,大戰一場之下,我以傷換傷勉強將他趕走,可等我到了現場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我猜到你是被無雙珠傳送離開的,在那個時候,爲了穩定民心,唯有如此宣佈。”

藍歌后退兩步,在法華的攙扶下才沒有跌倒。死了,死了,他們還是死了啊!

豆大的淚珠順着面頰流淌而下,他整個人的身體也在劇烈的顫抖着,腦海中浮現着父母的音容笑貌,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令他甚至無法呼吸。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好希望這一切都是個夢。可是,夢卻是如此的真實。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如此的真實。

這終究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一切也都已經發生了。

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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