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萬物之母,世界之源。位於九重天之外,自混沌衍生,是世間第一滴水。
凌逍的腦海中浮現出古籍的記載。
水之本源,演化成型,名曰瑤池聖母。瑤池聖母是唯一一個不是由混沌衍生的天道至尊。實力超絕,萬世敬仰。仙人以沐浴聖水而榮耀,天地因瑤池而清明。
古籍中,關於瑤池的記載並不多,無不充滿着神奇與神秘。總之一句話來形容:凡人沐浴其中,得以飛昇爲仙,野獸沐浴其中,得以化形龍鳳,花草沐浴其中,與天地共生,土石沐浴其中,靈智顯現。
“你是說這是瑤池聖水?”凌逍瞠口結舌,如果這便是瑤池聖水,那這一大鍋湯汁下肚,自己豈不是要飛昇了。
“當然不是。”小白翻着白眼,鄙夷地看着凌逍。
“你!”凌逍一拳將小白打散。這傢伙太氣人了,這等玩笑也能開。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這便是記載中的水之本源,那巨人一族又怎麼會是現在的樣子,早已經羽化飛仙了。
“那這是什麼,普通的水嗎?”凌逍沉着臉。以凌逍的眼力,怎能看不出這水的奇特之處?鍋中之水,晶瑩圓潤,香氣繚繞。蒸汽源源不斷,卻不見水滴。那蒸汽是水散發出來的雲霧,而不是自然蒸發。
“滅世戰爭啊,想不到連瑤池都不能倖免!”小白並沒有回答凌逍,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
“滅世戰爭?”凌逍第一次聽到過這樣的形容,那是什麼,是寂滅之戰嗎?凌逍疑問。
當然不是!小白向凌逍解釋。
滅世戰爭,是天地成形之後的第一次大戰,也是唯一的一次大戰,那次戰爭的後果便是讓天地面目全非,再也無法誕生出任何一個天道至尊。那一戰之後,世間生靈全部滅絕,無一倖免,所以稱之爲滅世,是真正的毀滅世界。
關於那個時代的記載,也是後人無意間發現一些古籍,才知道的。凌逍所看到的關於瑤池的記載,也是後人抄錄的。
滅世戰爭過後,天地進入了空檔時期,直至第一個生靈出現,打破了沉寂,萬物復甦。修行之路重續,百獸爭鳴,競相征伐,直至人族主掌天下,世間重新進入鼎盛時期。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寂滅之戰爆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寂滅之戰是一滴眼淚引起的,那麼滅世之戰又是什麼引起的呢?”凌逍震撼,這樣的辛密,這個世界上已經無人知曉,世人只知寂滅之戰,卻不知有滅世戰爭。
“是因爲出現了神,一個凌駕於所有天道至尊的神!”
“神?”凌逍駭然,原來那場戰爭也是因爲神,寂滅之戰是因爲神,滅世戰爭竟然也因爲神。
“是的,一尊神!”小白喃喃。
“那你怎麼知道的?”凌逍困惑,小白知道的也太多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凌逍的話語讓小白不由得一愣。
“我怎麼知道的,我不知道啊!書中寫的。”小白思索了片刻,他只覺得頭痛欲裂,什麼都想不起來。
凌逍無語。
“那這水?”凌逍將思緒拉了回來,什麼寂滅之戰,什麼滅世戰爭,這一切都離自己太遙遠,他只關心這水到底能不能喝,不說這水的奇特之處,單單那些靈獸和藥草,便已經讓按捺不住。
“當然可以喝,這水有一絲瑤池聖水的氣息,想必是滅世之戰的時候,瑤池被毀,一滴瑤池之水掉落在了這個地方。”小白解釋。
凌逍心跳加速,真有瑤池之水?
“是的,和這些靈獸,藥草相比,瑤池之水纔是無上寶物!想辦法尋找到水源,找到那滴瑤池之水,你就可以飛昇成仙,我也可以化形重生!”小白目露精芒,這滴瑤池聖水對於他而言太重要。
凌逍機械地點點頭。絲毫不懷疑小白的話,瑤池聖水的傳說他是知道的。
“趕緊喝吧。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白一番憧憬過後,又開始數落凌逍:“瑤池聖水,早已經不是死物,那是比神藥還可怕的存在,哪能被你輕易找到,即便是找到了,你也得不到!”
數落過後,小白再一次回到了畫像世界之中。
畫像世界已經大變樣,浩大的工程已經顯露端倪。這些苦力真的很賣力,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浪費。
小紅依舊處於熟睡之中,時而翻動着身軀,時而用尾巴拍打着身上的毛髮,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凌逍將整整一大鍋食物全部裝進了肚子裡面,一滴也沒有落下,不是凌逍肚子裡面藏着乾坤,是那水,一進入到體內,便轉化成了靈氣,被凌逍全盤接受,金丹越發的凝實,體內的靈力浩瀚無邊。
“還要嗎?”女巨人一臉笑意地走了過來。
“可以再來一碗嗎?”凌逍厚着臉皮。自己現在是苦力,沒有讓馬兒跑又不給吃草的道理。
“當然可以!”女巨人笑吟吟將碗拿走,當她再次回來的時候,碗裡面又是滿滿的湯汁。
“快喝吧,不過也只有這麼多了!”女巨人攤了攤手。
遠處,那個如山高的巨鍋已經見底了,兩個小巨人正在爭搶着最後的食物。
“謝謝!”凌逍道謝。
“不客氣,我是善良的女人!”女巨人放下碗,扭動着粗壯地腰肢離開了。
“是,你很善良,你要是解開我的鐵鏈就更善良了!”凌逍忍不住嘀咕一聲,這裡雖好,處處是機緣,但是沒有自由的生活太過恐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被燉了,骨肉分離,血液變成湯汁。
“你說什麼?”果然,在聽到凌逍的嘀咕聲之後,女巨人的臉色瞬間變了,露出了猙獰地一面。
兩隻大眼睛瞪着,一排黃牙咬地嘎嘣嘎嘣響。
凌逍的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對於女巨人的好感頓時煙消雲散。
“我說,你很善良!”凌逍強擠出一絲笑意。
“別說實話!”天空驟然晴朗,女巨人眉開眼笑。對於女巨人的變臉如變天,凌逍很不適應,好在,女巨人的怒火平息掉了。
“你是我的奴僕,我有職責餵養你,不過你要是有其他地想法,我是絕對不會容許的,在這裡,我就是你的女王。”一面說着,女巨人用手指點了點凌逍的腦袋。
幸虧凌逍不是凡人,否則這一指下來,凌逍的腦袋便成了爛西瓜。
“是,我的女王大人!”凌逍一臉地愉悅,在女巨人的面前,他不敢展露出任何不快,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爭奪完最後一點食物的兩個小巨人,已經將兇惡的目光投了過來,對於敢和他們搶食物的凌逍,他們的怨恨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
“這樣才乖。”女巨人扭動着她那比柱子還要粗的腰離開了。
看着眼前的美食,凌逍已經沒有了任何慾望。現在的他就和那些靈獸一樣,任憑自己用盡所有手段,也掙脫不了腳上的鏈子。
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命運掌控在他人的手中。這一刻,凌逍萬念俱灰。不是凌逍玻璃心,他實在想不出辦法了。憑藉自己的實力,根本行不通,那些高級靈獸,成長起來堪比渡劫老怪,還不是一樣任人宰割。論智慧,巨人們看似傻憨憨地,實則精明透頂。讓他們大發善心,放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小巨人們看向凌逍的眼神裡滿是貪婪,恨不得立刻就凌逍吃掉。
沒有希望的人生是最可怕的,前途看不到光明。
“到底怎麼樣,才能逃出去呢?”凌逍陷入了沉思。
“好香啊!”小紅閉着雙眼,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用兩隻肉乎乎地小爪子費力地扒着鍋,一點點向上爬去。
“噗通”一聲,小紅直直地摔了下來。皮毛上沾滿了泥土。即便這樣,小紅的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重新站了起來,笨拙地搖動着尾巴,再次順着巖壁向上爬。
看着小紅笨拙的樣子,凌逍不禁被逗笑了。他想到了離開的辦法,小紅!
或許,當小紅醒來的時候,他可以幫助自己,解決掉那個可惡的鏈子。
“小紅,趕緊醒過來吧!”凌逍心裡默唸着。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回家,他要報仇。他的青蓮師姐還在綠雲宗等着自己呢,要是被顏明睿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
“咿呀!”小紅囈語,兩隻小爪子不停地攀爬着,奈何,鍋的表面太過光滑,他還是掉了下來。
這一次,小紅並沒有摔在地上,凌逍在半空中接住了。
“想喝就都喝了吧。”凌逍撫摸了一下小紅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將小紅放在了鍋上面。
只見小紅張開嘴巴,湯汁便動了起來,源源不斷地進入到小紅的肚子裡,不一會,一大鍋食物便見了底。
“真香啊!”小紅摸了摸圓滾滾地肚皮,一頭栽進了鍋裡面,呼呼大睡起來,這一次比之前更甚,竟然打起了呼嚕。
“你別睡啊?”凌逍一把將小紅拽了起來,他現在還指望小紅讓自己擺脫絕境呢。
然而,任憑凌逍如何蹂躪,小紅都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吃了這麼多東西,這一次他估計會睡得更久了。”小白一聲嘆息:“我看你就認命吧,乖乖做好一個奴僕!”
說了一陣風涼話,小白又回到了畫像世界中。留下凌逍一個人在黑夜中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