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洵的臉已經被打腫了,南肖纔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你有功夫在這裡打,我們還沒有時間看呢,快去辦我師兄的正事。”
“是是是!”王洵如獲大赦,一溜煙的跑了。
“師兄,此人曾經侮辱過我。”南肖向着凌逍解釋。
凌逍點了點頭。對於他們的恩怨,凌逍不知,也不會亂下結論。
很快,王洵便跑了回來,在他的身後跟着一羣入境奴僕。
這些奴僕來到凌逍二人的面前,整整齊齊的跪了下來。
這是一羣少年,還有一些孩童。他們身上的衣服很破舊,有的人身上還掛着傷痕。說明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事實也是如此。很多人以爲拜入綠雲宗,便可以擺脫命運。哪知,他們還是最低賤的那一類人。任何人都可以在他們的頭上踩上一腳,踐踏他們卑微的尊嚴。
一些大戶人家還好一些,他們有錢可以減輕勞作。至於那些貧苦家的孩子就慘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們無親無故,沒有人會對他們溫柔,更沒有想象中的高人一等。
看着這些少年,凌逍心中不忍。不過,凌逍也無可奈何。他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凌逍走到了一個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少年面前。這個少年很是瘦弱,身上的衣服還有補丁,甚至臉上都是灰塵。
聽見凌逍問向這個孩子,四周的人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雖然,被凌逍選中也是奴僕。但是奴僕和奴僕不同。能夠擁有奴僕的綠字輩弟子都是強大的人。做他們的奴僕要比做整個綠雲宗的奴僕好上數百倍。如果跟隨了一個好主子,他們甚至要比普通的弟子還要吃香。
所以,每當有人來選擇奴僕的時候,也是他們最緊張的時候。一旦被選中,身份將從此不同。就像南肖,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隨手被大長老一指,便成爲了萬人仰望的存在。
這就是命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改變的。
“上,上仙,在下沉,沉木,今年十一歲。”少年結結巴巴。他緊張到了極點,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幸運。
“沉木。”凌逍點了點頭。又移開了目光。
感覺到凌逍的目光移開,沉木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如果不是在衆人的面前,他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是自己的緊張,丟失了這次良好的機會。
四周的少年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只有一個少年暗歎了口氣。這些人的反應都逃不過凌逍的眼睛。
“哭什麼,家裡死人了嗎?在師兄的面前,竟然敢擺出一副哭喪臉。”一旁的王洵早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現在看着沉木如此不爭氣的樣子,他感覺找到了出氣筒,揮舞着鞭子便向沉木的身上打去。
王洵的鞭子沒有落在沉木的身上,而是被一個少年擋了過去。這個少年正是剛纔嘆氣的那個。
“上仙,沉木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你饒了他吧。”少年跪在地上,向着王洵懇求。
“放屁。小兔崽子,也敢來做老子的主,看老子不打死你。”王洵正在氣頭上,哪裡會輕易罷手。揮舞着鞭子向着少年打去。一道道血痕在少年的身上呈現。
凌逍看了一眼南肖,南肖就像沒看見似得。凌逍忍不住蹙眉,是南肖在綠雲宗呆久了習以爲常了?還是南肖也是這種拜高踩低的人?
“夠了!”凌逍喝止住了王洵。
“師兄有什麼吩咐?”王洵在一剎那停了下來,對着凌逍滿臉堆笑。
“他,他,還有他們。”凌逍指向了沉木等四個少年。本來凌逍選一個奴僕就夠了。現在,凌逍決定幫幫他們。
這四個少年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面色慘白,很久沒有進食了。並且身上都帶着傷痕。
“你們四個收拾下東西,然後去我的洞府報道。”說着,凌逍將自己的令牌丟給了四個少年,然後轉身離去。
南肖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回來的路上,依舊是很多人圍觀,卻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來鬧事。不過依舊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凌逍並沒有直接回洞府,而是去後山抓了一些野物。他身上沒有吃的,但是他的這幾個奴僕卻都餓着肚子,對於自己人。凌逍從來不會虧待。
“師兄...”南肖依舊是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凌逍看向南肖。
“師兄,只怕事情會出變故。”南肖沒有明說,他也在試探凌逍。
南肖的話,凌逍當然明白,但是凌逍不認爲王洵敢動手腳。
“他敢嗎?”凌逍反問。
“他或許不敢,但是他背後的人說不準。”南肖回答。
聽了南肖的話,凌逍不禁眉頭緊鎖。看來綠雲宗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自己竟然連選擇一個奴僕的權利都沒有。
“他們會怎麼做?”凌逍詢問。
“他們或許會給您送來其他奴僕。”南肖解釋:“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如果師兄選擇的是他們的人。那皆大歡喜,如果不是,他們會再選四個不受待見的奴僕。如果您要了這四個人,那他們會有條活路,如果不要,他們會以冒犯師兄的名義解決掉。”
“這麼黑?”凌逍發現自己的閱歷還是不夠,太低估他們的手段了。
“那我選中的呢?”凌逍繼續問。
“方法有很多種。”南肖沒有明說。
“明白了。”凌逍點了點頭,在綠雲宗處處都是危機,處處都是黑暗。這不怪凌逍單純。在寒山城,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個世界沒有公平,也沒有人能夠製造絕對的公平,但是寒山城的當權者都會製造相對的公平。
“走,我們回去等着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敢把我的人如何。”丟下這樣一句話。凌逍便和南肖一同回到了洞府。將這些野味宰殺,蒸煮。
一直到了日落時分。
王洵才帶着四個奴僕來到了凌逍的洞府。正如南肖所預料的那樣,四個人只有兩個人是凌逍要的,沉木和替他挨鞭子的少年沒有在其中。
看到這四個人,凌逍臉色一沉。
“師兄。”王洵笑呵呵的給凌逍賠笑。
“一邊呆着去。”凌逍打斷了王洵的話,對於這樣拜高踩低,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的人,凌逍很是厭煩。
王洵只好帶着四個奴僕站到了一旁。
“南肖,綠雲宗規定最多隻能有五個奴僕嗎?”凌逍詢問。
南肖看了一眼凌逍,又看向了這四個少年,凌逍的意思他明白。
“正常是這樣,不過若是大長老開口,多幾個也不是問題。”南肖笑吟吟的回答。
凌逍點了點頭,對着南肖說:“還請勞煩轉告師尊,我要多選幾個奴僕。”
聽到凌逍的話,南肖笑了。
“這有何難,您是大長老的唯一弟子。況且,大長老說了,您可以代他行事。”南肖說這句話的聲音很高。足以傳到洞府之外。
看着南肖,凌逍不禁莞爾。這個師尊的書童,還真是會造勢。南肖的話很有意思,就是告訴衆人,凌逍就是大長老的代表,這個身份可比大長老弟子的身份更有震懾力。
得罪凌逍,就是得罪大長老。
一旁的王洵聽到南肖這句話,忍不住冷汗直流。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新面孔是大長老的弟子。一瞬間,他面如死灰。如果真如南肖所言,他在綠雲宗將沒有任何活命的希望。他背後的人護不住他。
公然冒犯大長老,那是自尋死路。雖然,在綠雲宗,有一系列的約束條例,長老們都不敢公然違背。但是,這些條例能夠約束長老,卻不代表能夠約束大長老。大長老是什麼樣的存在。陳國五位渡劫老怪之一,就連皇帝陛下都得禮讓三分。
這個身份,讓凌逍和其他綠字輩弟子的地位截然不同。這一刻,王洵後悔了,這樣的身份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
“你們四個都留下來吧。”凌逍說。
“多謝師兄。”四個少年驚喜到了極點。他們可謂是一步登天,未來不可限量。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的身份竟然如此不同。
“至於你?”凌逍看向了王洵。
“師兄。”王洵立刻跪了下來。心中不停的盤算着,自己背後的勢力是否敢和大長老的勢力硬碰。
“飛吧!”凌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出了拳頭。
根本就沒有給王洵反應的時間,王洵的身體便已經飛上了高空。
緊跟着,凌逍也跳躍了起來,右腳踏在了王洵的胸膛之上。稍微一用力,王洵的身體便直線下落。
只聽轟的一聲,激起了一片塵土。
凌逍一塵不染,站在洞府外面。而王洵卻沒了蹤影。四個少年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位師兄太殘暴了。一言不合就動手。
南肖也是被弄的一愣。他知道凌逍強勢,卻沒想到這麼強勢。他不禁也打了一個冷戰,幸好此人和自己是同一個陣營。
希望峰上面的響動驚動了無數弟子。他們紛紛來到山腳下,眺望着這裡,希望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綠字輩弟子公然動手的情況太少。
希望峰上,幾乎所有人都被這震動影響了,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希望峰上禁止弟子對決,這是門規。
他們不解,到底是何人敢無視門規。
凌逍不知道他造成的影響。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回到了洞府,向着四個奴僕吩咐道:“他昏迷了,給我弄醒。”
凌逍沒有說什麼,而是用直接用行動來告訴所有人,得罪他凌逍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