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護人員上班,見到耿爍的那一刻,無比的激動,迷妹心上線,不顧其他,急忙的追過去。
故意找藉口,詢問各種有關眼睛的保健知識,對於病患提出的各種醫療問題,耿爍從來都是耐心的解答。
蘇芸芸好像有着問不完的問題,總是耿醫生前耿醫生後,聒噪個沒完沒了。
耿爍也不嫌煩,總是面帶微笑,和善親切,在她看來特別的迷人。
也許是特別投緣,耿爍主動說:“我也大不了你幾歲,就叫我耿爍吧。”
也是醫院裡的醫生太多了,總是稱呼醫生也不知道喊誰,但又怎麼捨得直呼其名,於是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的稱呼。
“叫名字太不禮貌,以後我就叫你爍哥哥吧,這樣顯得親切可愛。”
蘇芸芸笑魘如花,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瞬間感覺兩個人的關係又親近許多。
“好吧,那我叫你芸芸。”耿爍沒有推脫,似乎接受了爍哥哥這個稱呼。
蘇芸芸眯縫着眼睛,笑得更甜了,抓住時機,趁熱打鐵,又問了很多生活方面的問題,比如個人生活喜好等等,以增進彼此的瞭解。
耿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極爲親善,不知怎麼的,對她有種不一樣的情感,似乎很願意哄她開心。
接下來幾日,蘇芸芸總是時不時的就去診室溜達,有病患的時候,就靜靜的陪着,默默的看着,見到耿爍一絲不苟的工作,感覺特別帥。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交流,兩人也從普通的醫患關係,昇華成爲朋友。
蘇芸芸會分享一些在學校裡發生的趣事,耿爍也把平時在醫院發生的故事說給她聽,兩人的關係愈加親密。
這一天,耿爍值班,夜班不怎麼忙,多數時間就是坐在辦公室裡候診,有個小丫頭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不停,也給枯燥乏味的夜班生活增添一抹樂趣。
突然,辦公室鈴聲響起,是樓下急診呼叫。有眼科急診需要處理,不敢怠慢,耿爍連忙跑下樓。
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他的全部,特別是認真工作的樣子,於是蘇芸芸也追着下去。
急診室,有兩個裝修工模樣的人,一個正躺在就診牀上,雙手捂着眼睛,表情非常痛苦,鬼哭狼嚎。另一個年紀稍長一點的裝修工,身材不高,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手指焦黃,應該是長期吸菸所致。
見到耿爍進來,焦急的神情變得舒緩許多,立即上前,“大爍,你可來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工友。”
“九叔,這是怎麼回事?”耿爍十分關切的問。
九叔介紹他們在城郊的工地做工,爲了工期,日夜趕工。
由於晚上工地燈光昏暗,工友不慎將燒鹼弄到眼睛裡,眼睛被灼傷。
恰巧包工頭不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最主要的是身上的錢不是很足,知道耿爍在醫院眼科上班,有熟人辦事也能痛快一點,就把工友帶過來了,希望可以得到救治。
耿爍仔細檢查,患者眼角膜已經被灼傷,需要立即移植換角膜,如果四小時之內不能完成手術,他的眼睛一定會爛掉。
“換,一定得換,大爍你不知道,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就這麼一個頂樑柱,如果他倒了,他的家庭就完了,我們到你這裡來,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
九叔十分急切,不能見到工友出意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耿爍,若不是礙於身份,差不多真的就跪下了。
“九叔你彆着急,現在不是換不換的問題,而是我們眼庫沒有角膜,需要從其他醫院調,能不能及時送到不好說。”耿爍直言不諱,把目前所面臨的困難全盤托出。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就算醫術再好,沒有角膜供應也做不成移植手術。
耿爍立即給疾控中心打電話,但是得到的結果是最快也要六小時抵達。
根本等不了那麼長時間,情況緊急,但依舊要求疾控中心把角膜送過來,希望能夠拖延一些時間,儘管成功的概率非常渺茫。
看着就診牀上痛苦不堪的工人,耿爍束手無措,內心焦急。
只能用生理鹽水幫助患者清洗眼睛,以減緩灼痛感,讓他舒服一點。
九叔在急診室來回踱步,嘴裡碎碎念,不斷的拍手跺腳,這就是人最難的時候吧,明明知道解決辦法,但是條件不滿足,只能乾瞪眼。
着急的九叔詢問耿爍,他不是在研究用豬眼睛換人眼睛嗎,可不可以用於臨牀?那樣工友的眼睛就有救了。
因爲最近的角膜移植研究遇到瓶頸,研究被迫停止,本來心裡就特別不好受,聽到再次提起心裡更加難受。
於是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在想辦法,九叔你就不要添亂了。”
一向和善的耿爍,真的很少發脾氣,確實也是被逼的着急。
蘇芸芸連忙上前安撫九叔,讓他不要打擾,知道這時候一定要給醫生獨立思考的空間。
聽着九叔嘴裡不停的唸叨完嘍完嘍死翹翹了,蘇芸芸突然聯想到死者的眼角膜不是可以應急嗎。
哪裡的死人最多,當然是醫院的太平間,可以從屍體上把角膜摘下來給裝修工換上,遂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你知不知道只有新鮮的屍體,才適合醫學移植。”耿爍立即拒絕。
“今天上午不是有位患者病故,爍哥哥幫幫忙吧。”蘇芸芸撒嬌式的請求着,九叔亦流露出乞求的表情。
就診牀上的裝修工依舊痛苦不堪,讓人十分揪心。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耿爍義正言辭,作爲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但是從沒想過要越法律的紅線。
“謝謝你們,不要勉強醫生,這都是我的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那裝修工掙扎着說道,不想因爲自己爲難了別人。
蘇芸芸看到他可憐的樣子以及貧苦的家庭條件,實在於心不忍。
第一次向耿爍頂撞,“爍哥哥,醫生是要講醫德的,這樣觸犯法律也是值得的,因爲你的心是高尚的。”
在蘇芸芸苦口婆心不停的勸說下,以及九叔的祈求,加上病人撕心裂肺痛苦的**聲,耿爍終於同意到太平間偷摘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