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的鞭被楊勝握住,幾圈纏到臂上,三尺長的金繩很快被他全部纏到小臂上,掌早到了石燕眼前,一掌拍到他肩上,石燕吐着血倒飛了出去。
這時歐陽嘯才軟軟地跪了下來,本來就沒什麼防禦,楊勝的功力也不低,這一次歐陽嘯更是覺得骨頭都散了,幸好是石燕開始的時候攔楊勝那一下,既分走了楊勝的部分功力,又給了自己時間提起了半成功力來抵擋,要不是提起的這半成功力,歐陽嘯的命才真是交代了。
歐陽嘯按着地面,掙扎着想要爬起,但是卻爬不起來。
石燕躺到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道:“省點力氣吧,沒死算命好的。”楊勝那一掌,不只是爲了打傷他的臟腑,更主要的是順便點了他的穴道。
歐陽嘯順勢躺了下來,向不遠處的石燕問道:“其實以你的輕功,剛纔是可以逃走的,爲什麼留下來救我?”石燕道:“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要是掛掉,我也跑不出多遠。”歐陽嘯道:“現在倒好,都走不了了。”石燕道:“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但是,我還是相信你的能力。”
歐陽嘯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說。”石燕趕忙道:“不用說了,從我看到楊勝時…”石燕閉上了眼睛,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就已經原諒你了。”歐陽嘯心中一喜,“那我們…”石燕道:“我現在愛着小天,以後也會全心愛着他!”
黃天驊哭着進了銀月客棧,把應照天海上飛以及店裡的客人嚇了一跳,應照天上前想要問個清楚,卻被黃天驊一個翻身,直接跳過應照天,越上了二樓,應照天叫道:“哎!你嫂子還沒醒!”
黃天驊沒有理他,推開房門在薛虞霏牀邊哭了起來,越哭心裡越不是滋味,薛虞霏醒了過來,摸着黃天驊的腦袋,卻沒有被發現,黃天驊還是一個勁兒地哭着:“嫂子,我喜歡燕姐姐,真的喜歡,真的不想離開她…”“可我不能,不能去拆散她和歐陽大哥,真的不能。”
薛虞霏坐了起來,這時黃天驊才發現薛虞霏已經醒了,急忙擦擦眼淚,問道:“嫂子你終於醒了,身體還好嗎?”薛虞霏道:“我倒是沒事兒,但你好像有點事兒!”黃天驊道:“沒有啊,我很開心啊!”薛虞霏笑道:“行了別編了,”薛虞霏用右手拇指揩了揩黃天驊的眼角,“眼都哭紅了還說沒事,說說吧,是不是又和你燕姐姐吵架了?”
黃天驊的眼淚又下來了:“我們沒吵架。”薛虞霏點頭道:“那就好!”黃天驊道:“好什麼啊好,我們倆分手了。”
薛虞霏道:“哦,分手了,“後面那句薛虞霏幾乎是喊出來的,“分手了,爲什麼啊?”
黃天驊低頭道:“不爲什麼,人家原來就是有主的,我的出現就是一陪襯。”薛虞霏道:“石燕說的?”黃天驊道:“我自己這樣覺得,和燕姐姐沒關係。”薛虞霏這纔想起了石燕的身份,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黃天驊道:“嫂子你知道嗎,其實燕姐姐就是歐陽大哥七年前的情人,雖然我對愛情不怎麼了解,可是我就是再再喜歡燕姐姐,我也不能打破人家的幸福吧?只要燕姐姐好就行,也不一定非*着姐姐和我在一起。”薛虞霏道:“可你怎麼就知道,石燕愛的不是你呢?”黃天驊道:“她和歐陽大哥從小就認識,又是一起玩到大的,燕姐姐肯定喜歡歐陽大哥多一點嘛,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薛虞霏笑着搖了搖頭,撫着黃天驊的頭說:“要是這樣說的話,你覺得我和葉笛誰認識你二師兄更早?”黃天驊道:“這情況不一樣…”薛虞霏道:“我看就是一樣的!石燕就算對歐陽嘯還舊情難了,可那畢竟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們頂多是朋友,就算歐陽嘯有什麼不軌的企圖,石燕也一定會拒絕他的,再說石燕要是不喜歡你,幹嗎天天去給你送飯,幹嗎沒事你一生氣就哄着你?”黃天驊喪氣地說道:“可是…可是燕姐姐都和歐陽大哥嘴對到一塊了。”薛虞霏道:“說到這個,他們倆那麼長時間沒見,剛一見面你就摻和進來了,他們倆把話說開,乾點出格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黃天驊躺到了薛虞霏的懷裡,小聲道:“可我都說了要離開燕姐姐了,我不能不守信用!”薛虞霏幾乎是看着黃天驊長大的,見黃天驊躺在自己懷裡,也沒什麼心理障礙,可聽到這句話,薛虞霏一下把黃天驊給推開了,帶着怒氣說道:“這種事你還講江湖道義你是本來就傻,還是腦袋被門夾了,你傻啊你,萬一石燕喜歡的是你,你這一輩子的幸福不就毀了嗎?真笨!”黃天驊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啊?”
薛虞霏嚴厲地說道:“笨!喜歡人家就去追她,追不到就一直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要是沒把握確定黃天驊殺不了歐陽嘯,歐陽嘯又不會殺黃天驊,薛虞霏也不敢這麼說。黃天驊託着下巴說:“這麼說,我現在應該回去找我燕姐姐?”薛虞霏笑道:“那倒不用,這次你沒有錯,怎麼也得等她來向你道歉。”黃天驊擡起頭,看着薛虞霏憔悴的臉色,認真說道:“嫂子,謝謝你。”薛虞霏道:“謝倒是不用,就是…”薛虞霏剛想趁機說出魔界的事,忽然間海上飛敲了敲門,把薛虞霏說到喉嚨邊兒的話又給堵了回去,薛虞霏有點生氣地問道:“什麼事?”
海上飛答道:“老闆你醒了啊!有人看見歐陽捕頭在向陽街那塊兒和一個穿黃衣服的女人打了起來,應該是燕姑娘,我用不用過去看看?”薛虞霏道:“用不着了,幹你的活去吧。”海上飛高興地走了下去,這個月再想回總部就不用擔心請假找不着人了。
黃天驊急忙起身,焦急地說:“不行,燕姐姐不是歐陽大哥的對手,我要去幫她。”薛虞霏笑道:“你呀,以歐陽嘯的武功,他要是真想和石燕動手,就算是十個石燕,也擋不住歐陽嘯一招,更別提打起來了,顯然是歐陽嘯在讓招嘛。”黃天驊嘆道:“他們倆剛纔不是還嘴對嘴的那樣嘛,怎麼會打起來呢?”薛虞霏道:“那還用問嗎,肯定是爲了你唄!我沒說錯吧!”黃天驊道:“嫂子不跟你說了,我得過去看看。”薛虞霏道:“不用了,石神醫已經過去了,再說你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啊!”
黃天驊道:“那也得去!我總不能讓燕姐姐一個人冒險吧?”薛虞霏點頭道:“也行,你去看看也好,向陽街…”黃天驊問:“向陽街怎麼了?”薛虞霏急忙搖頭道:“沒事兒,你去吧,真要是有什麼麻煩的話…大叫救命就行了。”黃天驊道:“行,我記住了。”說完飛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薛虞霏想道:“向陽街…”
歐陽嘯擡頭看着楊勝,冷冷問道:“小天會出現在這裡,又會知道石燕的身份,是你搞的鬼吧?”楊勝道:“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歐陽嘯道:“除了這個解釋,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楊勝道:“你既然什麼都明白,又爲什麼要問?”歐陽嘯道:“咱們兩個的恩恩怨怨,在咱們之間解決就好,爲什麼要連累到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楊勝一笑:“無辜的?你說誰?是這位你愛之入骨的石燕…不對,應該叫膠舞小姐了?還是那位和你搶老婆的黃公子?他們是無辜的?那我呢?我是不是無辜的,”
楊勝說着就憤怒地吼了起來,“我跟了你七年,七年!這七年我抓的賊不少吧,可跟着你我得到了什麼?我什麼也得不到!沒有名譽沒有錢,誰有功夫去談正義,談無私!你他媽能給我的只有一件東西,羞辱!”
歐陽嘯嘆了口氣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罵人了?的確,無私奉獻,維護正義這種事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太難了,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你,因爲我的固執,讓這個錯誤整整延續了七年,我一直以爲我能改變你,一直幻想着你以後可以像我一樣,爲輾遲的百姓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就算我明知輾遲四虎是你殺的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希望你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但是我錯了,”歐陽嘯的目光變冷,“畜牲永遠是畜牲,蛇不可能因爲農夫救了它一命就放棄眼前的食物,就算是我對你的過錯隻字不提,你也還是投奔了天網,心甘情願地做了別人的走狗和武林人士的公敵!”
楊勝道:“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聽着,我會不動聲色地聆聽您的教導,不過你最好別忘了,現在躺在地上的人是你,而且石燕也在我手上,能讓我開心一點,還是不要惹我生氣的好。”
聽到這句話,歐陽嘯的臉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