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直……
朝試主筆?!
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朝試,何等的重要?一旦通過朝試,便代表擁有了入朝爲官的資格,而主筆,更是在朝試中擁有着生殺大權。
一句話,便可以讓一個考生落榜,一句話,也同樣能讓一個考生乘風而上,說是主宰朝試最重要的人物,也一點不爲過。
“不可能,絕對是錯覺!”
“方正直怎麼可能是這次朝試的主筆,他才……纔不到十八歲啊!”
“爲什麼會這樣?朝試的主筆,不到十八歲,大夏王朝建國以來,還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一個個考生們望着站在御使們中間的方正直,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畢竟,這實在太過於誇張了一些。
“方大人,可以開始了嗎?”正在考生們一臉不相信的時候,一個御使卻已經一臉恭敬的走到方正直的身邊,極爲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開始吧。”方正直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黃色錦帛遞了過去。
“是!”御使立即雙手將錦帛接了過來,又慢慢的往後退出兩步,輕咳了一聲,接着,也將錦帛展開:“聖上有旨,加封原禮部侍郎方正直爲御書院督御使,官領從二品銜,享正二品朝奉,並且,主筆此次道典考試朝試!”
“從二品銜?!享正二品朝奉!”
“我的老天啊,他真的是這次朝試的主筆!”
“不到十八歲的朝試主筆啊,大夏王朝建國以來的第一人,而且,居然已經賜封爲從二品銜,又享正二品朝奉,這可是與六部尚書平級的待遇!”
一個個考生們聽到御使宣讀出來的聖旨,已經完全呆住了,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讓他們根本無法想象到的。
因爲……
就在十幾天前。
方正直隨着神候府池候和燕修一同踏入炎京城的時候,還頂着在逃犯人的罪名,可是現在呢?卻已經成爲御書院督御使,禮部侍郎,從二品銜,正二品朝奉。
何等誇張?
沒有一個人相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這一刻,所有的考生都看着方正直,看着這位大夏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朝試主筆,看着這位即將主宰他們命運的人。
然後,他們的腦海中也飛快的閃過一件又一件事蹟。
縣試雙榜榜首,府試雙榜榜首,朝試雙榜榜首,殿試雙榜榜首,這是歷屆道典考試中最高的成就,無人可以超越的成就!
而且,除此之外,他還是南域一戰的最大功臣,與魔族半聖殘陽一戰的存在,這裡面每一件事蹟,無一不是讓人震憾。
現在……
當這些事蹟全部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後,也讓他成爲了大夏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朝試主筆。
考生們一個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們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方正直好像無意之中便成爲了他們的“恩師”了。
因爲,所有考生的名次都將由方正直一手安排,那麼,他又如何不是所有通過朝試的考生的恩師?
一想到從今生往後,都要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叫恩師……
考生們頓時也都是感覺到有一種淒涼。
“時辰差不多了,開始考試吧。”方正直望了望下方一片寂靜的考生,有些無趣的擺了擺手。
事實上,他對這什麼朝試主筆並沒有什麼興趣。
可是……
聖上林慕白的要求即是如此。
方圓百里的宅子,自己受了,而聖上林慕白的聖旨也下到了平陽府,他想不接受也不可能。
“是!”御使立即點頭,隨即,敲響第二聲進場開考的鑼聲。
“咚!”
響亮的鑼聲響起。
同時,也將所有考生的思緒將回了現實中,當他們的目光再次看向依舊站立在御使正中間的方正直時,已經沒有一個人再有任何的異議。
因爲,無論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這都是事實,一個無法去改變的事實。
而且,退一萬步而言,拋去方正直的出身和無恥不談,他確實有着足夠的資格來出任道典考試的朝試主筆。
原因很簡單,他是大夏王朝的歷史中唯一的一個在朝試中一口氣將六部試卷全部做完,並且,拿下滿分的人。
僅這一條,便已經足夠。
如果說這種人還當不了朝試的主筆,又有誰能當得了?
……
在鑼聲敲響後,御書院的大門也真正敞開,護衛和御使分列兩旁邊。
而方正直則是靜立於御書院的大門正中間,按照道典考試的禮儀,接受着所有進入考場的考生們的學生禮,
考生們一個個排隊入場,一個個朝着方正直恭敬施禮,並且接受着護衛們的檢查,而方正直也是難得的正式起來,挺直了腰板,一臉的嚴禁。
“嗯……”
“很好!”
“小夥子不錯,好好努力!”
“爭取考個好成績!”
隨着方正直“和藹可親”的訓戒,一個個接受完檢查的考生們也是“歡欣鼓舞”的紛紛步入考場。
南宮木在門口站了片刻後,似乎也終於釋然了,在接受完護衛的檢查後,也走到方正直的身邊,與其它考生一樣,朝着方正直恭敬的施了一禮。
然後,也等待着方正直的“訓戒”。
再然後……
他的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
“想拿第一嗎?在試卷上畫三個圈就好了!”
“撲通!”
南宮木腳下一軟,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平淡如水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正朝着他露出一臉燦爛笑容的方正直。
這算什麼?主筆官幫助考生光明正大的作弊嗎?三個圈,拿第一?望着方正直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南宮木的心裡相當的無語。
果然……
這傢伙的無恥程度是一般人所不能想象的。
如此莊嚴的場合,竟然說出如此無恥之極的話,而且,還是在成爲朝試主筆之後,當着所有考生面說了出來。
“我想憑自己的實力!”南宮木咬了咬牙說道。
“喲,還挺任性,那行吧,到時候萬一我沒注意看試卷,隨便給你定了個落榜,你可就不要怪我了啊。”方正直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
“……”南宮木沒有說話,而是一臉黑線的走進了考場。
而周圍的考生們聽到方正直和南宮木的對話,同樣是一臉的黑線,畫三個圈?真的可以拿第一嗎?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這個消息卻像“瘟疫”一樣瞬間便在御書院的考場內傳了開來,只要在試卷上畫三個圈,便有機會拿到朝試的文考第一。
而說這句話的人,正是此次朝試的主筆,方正直,方大人!
……
“無恥!聖上怎麼會讓這種人當朝試的主筆,簡直……簡直就是有辱我大夏王朝幾十年的盛典!”一個朝臣聽着酒樓中的言語,非常憤怒。
特別是當那句畫三個圈圈便可以得第一的話傳到他的耳中後,他也越發的感覺到一股難以忍耐的羞憤。
而坐在他下首的其它幾位朝臣聽着下方議論紛紛的方語,也同樣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語。
“其實,方正直雖然有些無恥,但是,若論對《道典》的造詣,確實可以稱得上當朝第一!”另外一個朝臣在在想了想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嗯,確實如此,單論對《道典》的瞭解,恐怕就算是南宮浩和池孤煙,也不一定能比方正直了解得更深!”
“是啊,方正直在《道典》上的造詣,確實是比我等要強上百倍!”
其它的朝臣們聽到這裡,也同樣點了點頭。
無恥歸無恥。
可有些東西又確實是事實。
兩個時辰,完成朝試的六部試卷,這是前無古人,也不可能後有來者的事情,說一句當朝第一,並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那又如何,難道就僅憑着對《道典》瞭解,就能當好主筆嗎?主筆的威信,德望,同樣也是很重要的。”發怒的朝臣依舊有些不爽。
“時代不一樣了,聖上大膽啓新,其實也未必是壞事,已經有多長時間,朝堂上沒有新鮮的血液了。”一個朝臣拍了拍發怒朝臣的肩膀勸解道。
“嗯,方正直這次被賜封爲從二品銜,又領正二品朝奉,這待遇可是和六部尚書平齊了啊!”
“本官猜測,方正直坐上六部尚書的位置已經不遠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有些可怕了,六部尚書之一,又是御書院督御使,天下學子之師,有着選人的優先權,還得聖上寵信和平陽公主的青睞,這……這未來的朝堂之上,誰還能與之抗衡?”
“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巴結一下了?”
“本官覺得……”
“對不起,各位!本官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本官也想起家中有些事情,本官就不陪各位了,先行告辭!”
“先走了!”
“……”
“那個,你們……沒有哪位同僚結一下賬嗎?”最先憤怒的朝臣瞪大了眼睛,望着一個個飛速離去的身影,又望了望面前滿桌吃剩下來的酒菜,伸手摸了摸有些乾癟的錢袋,臉色有些發白。
……
炎京城,皇宮。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朝試還有方正直成爲朝試主筆這兩件事情上的時候,皇宮之中卻是出奇的寧靜。
一排排穿着金色盔甲的御林軍穿行在皇宮之中,整齊而嚴肅,一杆杆長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森冷的光芒。
早朝在清晨的太陽升起之前便已經結束,朝試開考,文武百官也並沒有再進皇宮面聖的意思。
這對於往日人來人往的皇宮而言……
確實可以算得上是清靜的一天。
“今日倒是可以偷閒一日了!”
“是啊,往日裡哪天不是一個大臣接一個大臣的來回進宮,連眯個眼睛都不行,嗓子都要喊啞了,今天總算可以休息一天了!”
“嗯,也就是朝試開考這一天可以休息了,等今天過了,審卷的,報卷的,估計又要忙上一陣了。”
一個個在皇宮中負責報信的太監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小聲的議論着。
而宮女們也同樣是偷得半日閒,尋着一處陽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嗅着御花園中傳過來的花香,懶懶得伸個懶腰。
“真舒服!”
“娘娘們心裡都在關注着世家子弟們的考試,我們倒也是輕鬆了很多,不用像往日一樣提心吊膽的伺候着了。”
“最少,今天是不會捱打了!”
宮女們的臉上都是現出一絲輕鬆。
往日裡伺候的時候,宮裡的娘娘們一生氣,一頓毒打也是少不了的,可是,今日不同,所有宮裡的娘娘們幾乎都會討一個喜頭。
畢竟,雖然她們現在在宮中。
可基本上都是出身名門望族,家族中有新的世家子弟參加朝試,成爲新的朝中一員,也絕對是一件令她們感到高興的事情。
今日的皇宮,沒有爭鬥,沒有忙碌,沒有太監們尖銳的嗓子喊叫,也沒有宮女們捱打的慘聲。
一切,似乎都非常的祥和。
而在皇宮的正門口,高高的圍牆之上,還有着一個身影,一個與下方太監們和宮女們表情完全不一樣的身影。
金色的盔甲,修飾出玲瓏的身材。
眉目間,英氣非凡,又明豔得令人心顫。
她是御林軍大都統,陳飛畫。
同樣,也是當朝畫妃,聖上林慕白最寵愛的妃子。
“稟大都統,您休息的時間到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御林軍也來到了陳飛畫的面前,一臉恭敬的朝着陳飛畫小聲說道。
正常而言,畫妃的身份顯然是高於御林軍大都統之職。
可是……
只要陳飛畫的身上穿着這身御林軍大都統的盔甲,在皇宮之內便沒有人敢叫她畫妃,即使是聖上林慕白也會叫她一聲,大都統!
當然了,這個規距並不會限制朝臣。
用陳飛畫的話來說,自己只管着皇宮,那麼,自然就不會去管皇宮之外的朝臣,還有皇子們對自己的稱呼。
“嗯,知道了。”陳飛畫點了點頭,目光看着面前不斷在皇宮中行走的御林軍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