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場中間,南宮木則是緊緊的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進行着某種極爲複雜的思想掙扎,這種掙扎讓他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是錯的,也需要有人去做,不是嗎?”池孤煙的目光看了看南宮木,再次開口道。
“我認同你的話,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的立場。”南宮木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因爲,他手中的青藍雙劍已經舉了起來。
而池孤煙同樣沒有再開口,只是緩緩的亮出一把長劍,很普通的一把劍,沒有任何奪目的光華,但是,當這把劍握在她的手中時,卻讓人有着一種莫名的心顫,就如同那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一樣。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在這一刻都是屏住了呼吸。
雖然,池孤煙與南宮木都沒有說“開始”,可是,他們卻都知道,這場大戰在此刻其實已經展開。
氣勢上的互拼,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南宮木終究還是率先出手了,沒有像對待丘驚風那樣的激進,這一次的南宮木,看起來平和得就像是冬季飄落下的一片不起眼的雪花。
可是,這片雪花的速度卻非常的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已經飄到了池孤煙的面前,手中的青藍雙劍更是輕飄飄的朝着池孤煙斬下。
這是看起來很慢,但實際卻快到極至的一劍。
沒有太多的光芒亮起,只是,在青藍雙劍的劍尖上各有着一片雪花,很晶瑩,不染一絲塵世的煙火。
而池孤煙的劍也在這一刻動了。
同樣是很平和的一劍,但是,卻搶在了南宮木的劍尖之前,更快一步的到了南宮木的咽喉處。
這是以攻爲守的打法,或者,換一個詞而言,這是一種以命相搏,同歸於盡的打法,而這種打法,剛纔的丘驚風也用過。
只是,現在卻輪到了池孤煙。
“師姐怎麼……”
“小心啊,師姐!”
天道閣的弟子們看着這樣的一幕,心裡要說沒有一點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丘驚風剛纔就是這樣敗的。
不單是天道閣,其它的宗門弟子們在這一刻也都是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一上來就拼命?
怎麼看,都有些過於瘋狂。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就如同金鐵交鳴一般,而隨着這個聲音響起,幾乎所有人也都是緊張得有些忘記呼吸。
因爲,與剛纔丘驚風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在池孤煙刺向南宮木的劍尖處,一朵晶瑩如玉的雪白花朵再次出現。
並且,成功的擋住了池孤煙刺出去的一劍。
而南宮木手中的青藍雙劍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如既往的朝着池孤煙斬下,距離已經不足一寸。
“要敗了嗎?!”
“難道,連池孤煙也要敗在南宮木的手裡?”
“這麼快就結束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升起了這樣的念頭,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似乎即將成爲現實。
然而,就在這千鈞幾乎繫於一髮的時候,池孤煙的身體也突然一下躍起,竟然迎着南宮木斬下的雙劍衝了上去。
“池孤煙想幹什麼!”
這是所有人心裡的第一想法,不過,很快的,這種想法也變成了一種驚駭,一種發自於內心的驚駭。
因爲,池孤煙竟然並沒有被青藍雙劍斬中。
看起來,就像是在南宮木的兩隻手之間,或者說是在兩把劍的中間,穿了過去,化爲一道粉紅色的流光,從南宮木的頭頂上方躍到了南宮木的身後。
“轟!”一聲。
池孤煙的一掌拍在了南宮木的後背,然後,南宮木的身體便撲了出去,接着,便轟隆一聲栽倒在地。
詭異的一幕。
沒有人明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了那朵依舊停留在半空中的雪白色花朵。
“是藉着花的力量!”
“沒錯了,因爲劍尖正好刺在花上,所以,在躍起來的時候,身體也有了着力點,可以在空中進行非常精確的控制,從而躲開南宮木的雙劍!”
“太可怕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思維……不,不止是思維,還有自信,只有絕對自信的人,纔敢用出這樣的招式!”
如果說之前所有的宗門弟子們對池孤煙的認識,只在於“天命之子”四個字,那麼,現在的他們就真正的明白,池孤煙到底有多可怕。
不單是實力……
還有那驚人的計算力和判斷力,以及強大的自信。
“池孤煙……確實無愧於聖域第一天才之名啊!”就連墨山石此刻都有些驚歎,畢竟,這樣的險招,即使是他,也不敢輕易使用。
可是,池孤煙呢?
不單用了,而且,還是在第一招便用了,如此的堅定果斷,單論這份心智,聖域中便再難找出第二人。
“這個丫頭,是大夏王朝的吧?”千虞原本一直平靜的表情,在這一刻也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嗯,煙姐姐是神候府的郡主,還是雙龍榜首呢!”平陽點了點頭,原本有些不爽的表情在看到這一幕後,也變得重新興奮起來。
“雙龍榜首?十七歲……嗯,確實很厲害,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智,都可以堪稱完美。”千虞聽到平陽的話後,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啊,煙姐姐是最厲害的!”平陽一臉的自豪。
“噢?和你的方正直相比,也是最厲害的?”千虞一聽,也隨口問道。
“那可不一樣!”平陽嘟了嘟嘴。
“呵呵,確實不一樣,一個完美無暇,一個卻是‘漏洞百出’,說起來……南宮世家這個小子,似乎也和方正直認識?”
“嗯,不止是認識,那個無恥的傢伙應該是南宮木唯一的一個朋友,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南宮木說欠方正直一點東西,而且,這東西比命還重要,可是,那個無恥的傢伙向來小氣無比,怎麼可能會借這麼值錢的東西給南宮木?”
“東西?呵呵,有些東西,並不一定要用錢來衡量。”
“媽媽,您該不會是說他們倆個人有那方面……”平陽聽到這裡,清徹如水的眼睛中也現出一抹古怪。
“咳……小小年紀不學好,你這都跟誰學的?”
“當然是跟……”平陽的話說到一半,又很快嚥了回去,隨即,也撇了撇嘴,又伸了伸舌頭,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再不敢說話。
而場中的南宮木此刻也已經重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着面前的池孤煙,手中的青藍雙劍也捏得極緊。
“木兒,不要和池孤煙比招式,直接出全力!”南宮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可以看得出來,南宮天的心裡同樣有些緊張。
“全力?”
“難道,南宮木還沒有出全力嗎?”
“不可能吧?”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聽到南宮天的話,也都是有些詫異,畢竟,現在的南宮木已經強得有些離譜。
說沒出全力?
誰信!
當然了,宗門弟子們心裡的想法並沒有恃續太長的時間,因爲,在南宮天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南宮木的口裡也發出一聲嘶吼。
“啊!!!”那是一種極爲痛苦的聲音,而隨着這個聲音的響起,南宮木的表情也變得極爲猙獰,彷彿有一種什麼東西要從身體內衝出來一樣。
“轟隆!”一聲巨響。
南宮木上身的短衫也完全爆開,化爲片片碎片飛濺,露出一身佈滿傷痕的上身,而在他的身上,一個個雪白的字符正在不斷的涌現。
“這難道是……”沐清風原本坐下來的身體在這一刻也猛的站了起來,眼神中有着一種難以掩飾的震憾。
不單是他,坐在伏羲谷陣營前的墨山石此刻也同樣瞪大了眼睛,一雙拳頭在一瞬間也下意識的捏緊了。
“是天賦血脈!”
“南宮木,也有天賦血脈?!”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他有天賦血脈,爲什麼一直沒有用?”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在看到這一幕後,一個個也同樣震憾無比,顯然是對於南宮木的天賦血脈有些詫異。
而正站在烏玉兒身後的彥慶在這一刻也張了張嘴巴,眼神中明顯有着一種難以見到的驚訝:“不可能啊?如果他有天賦血脈,上次與我對戰的時候,爲什麼不用?”
“情報上提過南宮木的天賦血脈嗎?”烏玉兒此刻也同樣皺了皺眉頭,冷冷的開口對着身問道。
“沒有,南宮木應該沒有天賦血脈纔對!”一個聲音在烏玉兒的身後響起,可以聽得出來,聲音同樣有些不敢相信。
“有古怪,南宮木這幾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烏玉兒自然是相信暗影門收集情報的能力的,可是眼前的事實,又確實脫離了情報收集的範圍。
“不好,南宮木似乎在突破!”
“突破?!難道,他想臨陣突破嗎?”
“這怎麼可能?”
當烏玉兒這邊疑惑的同時,周圍的宗門弟子們也再次瞪圓了眼睛,因爲,在南宮木身上涌出來的雪白字符,竟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着他的額頭上匯聚過去。
只是片刻間,一個如雪花般的字符便凝聚了出來,緊接着,耀眼的白色光芒也從南宮木的身體內衝出來,直破天際。
“突破了!”
“他……他入聖了?!”
“這,這不可能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聖境……那是想破就破的嗎?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不對,除了臨陣突破,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能輾壓丘驚風,證明南宮木的實力早在聖境之上,現在再突破……說明他之前一直在壓制……”
“壓制?他爲什麼要壓制?”
“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和他的天賦血脈有關係!或許,他有可能控制不住這股力量,但是,這僅僅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看着這一幕,也是議論了起來,不過,正如他們所言,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沒有人知道具體的原因。
“我不能再輸,不能再輸……”南宮木的眼睛在這一刻也彷彿被雪白色的寒氣所充斥,神情變得異常的冰冷。
而在他的身體周圍,無數片雪花正在飛速的旋轉,然後,凝聚,化爲一塊塊晶瑩透明的白色鎧甲。
“嗡!”一聲震動。
天際也再次落下雪花,一片一片,飄落下來,在這盛夏的季節裡,讓人有一種背後生寒的感覺。
而沐清風則是在這一刻看向天際,望着天空中浮現的一個巨大的虛影,嘴脣也是不自然的有些顫動。
事實上……
這個虛影他已經見過一次。
在南宮木刺向丘驚風的那一劍時,天際便有着這樣的一個虛影,只是,那個時候,這個虛影只是一閃即逝。
而現在,虛影卻是清晰無比,就如同霸絕的神靈一般,自上而下,俯視着下方,散發着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那是一棵樹,一棵開滿了白色花朵的巨樹,每一朵白花,都晶瑩無比,每一根樹枝,都有着瑩瑩的光華。
“木兒,幾年前,池孤煙勝了浩兒一招,現在,你若能戰勝池孤煙,你就等於打敗了浩兒!”南宮天的目光也在這一刻看向天際,望着那棵巨樹,一雙拳頭微微捏緊,身體都有些不自覺的顫動。
“勝了池孤煙,便等於打敗了哥哥?哥哥……是的,我要贏,一定要贏,因爲,我是南宮木,我的名字叫南宮木!”南宮木的身體一顫,隨即,身體周圍的雪花也突然間完全消失,只留下覆蓋在他身上的一套晶瑩的白色鎧甲。
一個個無比複雜的雪白雲紋印刻在白色鎧甲上,無比森寒的氣息自南宮木的身上涌出,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
池孤煙手中的劍在這一刻也緩緩的舉了起來,一點點星光在她的眼睛中旋轉,寒風吹動,束起的頭髮在背後輕輕的飄動着。
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多餘的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就如同暴風雪中的一座孤傲山丘一樣。
有些孤獨,但是,卻能任由風雪的吹襲,穩穩的堅守。
正如那句古話……
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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