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醫院三樓病房區走廊裡隔不遠就有一個解放軍戰士持槍站崗,李秀秀病房門前兩邊的長椅上,一邊坐着兩個穿便衣的偵查員。
李秀秀躺在病牀上,還在輸液。旁邊桌子邊,女偵查員小秦坐在桌邊,守衛着李秀秀。
李秀秀其實早就醒了,她閉着眼睛,思考着如何逃走。她知道,門外肯定是重兵把守,從門口逃走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逃跑路線只能是窗戶。
李秀秀微微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右面的窗戶。時值盛夏,窗戶敞開着,只有一層薄薄的紗窗。她又瞥了一眼坐在左邊的小秦,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小秦可能有些疲勞,她把胳膊肘子支在桌子上,託着腦袋閉目養神。這時,李秀秀輕輕的哼了一聲,小秦立刻睜開眼睛。
李秀秀看着小秦問:“這是哪裡?”
小秦站起來,走到李秀秀的身邊:“你醒了?這是醫院。”
李秀秀掙扎着要坐起來,小秦按住她:“你要幹什麼?”
“我想喝水。”
“你躺着別動,我去給你倒水。”
“謝謝”。
小秦走到桌子邊,拿起暖瓶,倒了半杯水,返身走到牀邊,遞給李秀秀。
聽到屋裡的說話聲,小趙站起來,走到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小秦正扶着李秀秀,給她喂水。
小趙說:“她醒了。”
“太好了,明天就可以審她了。”
小趙坐下,擡腕看了看手錶:“快兩點了,今晚不會有什麼事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田嫂急匆匆地走過來。看見田嫂,門邊的幾個人都站起來,小趙迎上去:“田科長,這麼晚了你還過來?”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怎麼樣,她醒了嗎?”
“醒了,剛纔小秦還喂她水吶。”
田嫂走到門前,從窗戶上往裡一望。瞬間,田嫂渾身一抖,她猛地推開門,疾步跨了進去。
小秦撲倒在病牀上,水撒了一牀,李秀秀已沒了蹤影。
田嫂臉色驟變,大叫:“小秦,”隨即,撲到牀邊。門外的幾個人聽到田嫂的叫聲,一起衝了進來。
田嫂抱起小秦,連連呼叫:“小秦,小秦,”小秦輕輕地哼了一聲。
田嫂扭頭看着小趙,厲聲問:“怎麼回事,李秀秀呢?”
小趙指着窗戶:“她跳窗跑了。”
田嫂擡頭一看,紗窗大開。田嫂放下小秦,衝到窗戶邊,探頭往下一望,樓外地面上,有一件病號服。
十分鐘前,小秦扶起李秀秀,端着水杯,給她喂水。喝了幾口水後,李秀秀掃了一眼門上的玻璃,小趙已縮回頭去。突然,李秀秀伸出右手,在小秦腦後猛擊一掌,同時左手握住了小秦的嘴。小秦未吭一聲,就暈倒在牀上。李秀秀迅速拔下手上的針頭,赤着腳下了牀,輕輕走到窗前,推開紗窗,扒住窗臺翻了出去。
李秀秀雙手扣住窗框,身體墜下來。她伸出右腳,蹬住二樓的窗戶上沿,騰出左手,一把抓住窗戶邊的雨水管,順着雨水管,攀到了二樓的窗戶邊。她用腳蹬住二樓的窗臺,探頭向二樓的屋裡望去。
二樓的這間屋是換藥室,屋裡亮着燈,但沒有人。李秀秀本來想順着雨水管爬到樓下地面,看到二樓的換藥室沒人,頓時有了主意。她輕輕推開二樓換藥室窗戶的紗窗,鑽了進去。
進屋後,李秀秀迅速脫下身上的病號服,順着窗戶扔下去,並隨手把紗窗關上。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李秀秀急速的閃在櫃子後面。
門開了,一個護士進來,走到桌子前坐下,在醫療記錄本記着什麼。李秀秀閃身出來,在護士腦後猛擊一掌,護士撲倒在桌上。
田嫂猛回頭問小趙:“她跑了有多長時間?”
“剛纔我還看見小秦給她喂水,最多也就十分鐘。”小趙臉色發白,聲音顫抖。
“快追!”田嫂大喊一聲,拔腿向屋外跑去,小趙等幾個人跟着田嫂跑出去。
田嫂邊跑邊掏出手槍,沖走廊裡站崗的幾個戰士喊:“李秀秀跑了,快下樓去追。”
戰士們持槍向樓下跑去。
二樓換藥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戴着大口罩,端着醫用盤子,上面放着幾個藥瓶和膠布,不慌不忙的走出來。這個護士是李秀秀。
李秀秀端着盤子,順着走廊不緊不慢的走着,剛一拐彎,田嫂帶着幾個戰士和小趙等人,從三樓跑下來,向一樓跑去。
李秀秀定了定神,端着盤子,順着走廊向前走去。
田嫂等人跑到醫院大門口,四下看了看。時值深夜,街道上寂靜無聲,空無一人。田嫂回頭對小趙說:“通知警備區,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搜查李秀秀的下落。”
“是”小趙回頭向醫院大樓跑去。
“你們幾個往那邊追,小李小王你們往這個方向追,小孫和我去這個方向,快。”十幾個人分成三組,向不同的方向追去。
當天色微微發明的時候,一個臥室的雙人牀上,有一個男人正在酣睡。
這時,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聽到敲門聲,睡着的人“蹭”的一下坐起來,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一支手槍。他側耳聽了聽,又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他迅速下牀,疾步走到門前,拉開了門。從門外閃進一個黑影,並迅速關上了門。來人轉過身後,一下撲在那個男人懷裡,輕輕叫了聲:“小飛。”
來人是李秀秀,那個男人是原中央敵工部保衛處副處長的陸小飛。
陸小飛扶着李秀秀坐在沙發上:“秀秀,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出事了?”
李秀秀哽咽道:“出大事了,共產黨一個叫蕭劍鋒的人,冒充潛伏組織的總指揮和軍師接頭成功,軍師已把潛伏組織的密件箱交給了他們。現在軍師已經被捕了,一個叫唐俊奇的人接替軍師,接管了隊伍,我們整個潛伏組織已全部落入共軍的掌握之中。幸虧我認出了抓捕我的一個女人,我才詐死逃出。”
陸小飛驚出一身冷汗:“我的特別行動隊也被他們掌握了嗎?”
陸小飛正是特別行動隊隊長,代號銀狐。
“還沒有,”李秀秀喘了一口氣:“你和特別行動隊的情況只有我知道,所以,你和特別行動隊暫時是安全的。”
陸小飛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步。
李秀秀說:“我知道那幾個組長的聯繫方式,要不要通知他們趕緊撤離。”
“不行,”陸小飛果斷的說:“共軍既然已掌握了全部人員的名單和聯繫方式,肯定已經把他們全都監控起來了,你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再貿然和他們聯繫,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怎麼辦?”
“那些人,只能讓他們聽天由命了,我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的人必須馬上疏散,吳震中畢竟知道我的代號和特別行動隊的存在,共產黨會撒下天羅地網來搜捕我們,我必須馬上通知我的人疏散轉移。秀秀,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回來後,再安排你撤離。”
李秀秀站起來,走到陸小飛身邊:“好,你去吧,千萬小心,我等你回來。”
陸小飛把李秀秀抱在懷裡,輕聲說:“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說罷,他換好衣服,匆匆出了門。
李秀秀嘆了一口氣,一下癱倒在沙發上。
(《神秘的隱形人》已登錄喜馬拉雅,由摩崖時刻團隊播講,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