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慘白的月亮在黝黑的大山裡灑下一片慘淡的銀光,大山深處傳來陣陣狼的嗥叫聲。
九峰山彈藥庫區燈光閃閃,幾束探照燈光來回閃動,庫房門前人影閃動,卡車上的汽油桶已經全部卸完了。
士兵們個個累得筋疲力盡,孫常德和幾個士兵將最後兩桶汽油擺放完畢。他回頭看着庫房大門,大聲問:“外面還有汽油桶嗎?”
“沒有了。”
連長說:“好了,活兒幹完了,弟兄們撤吧,副連長檢查一下。”
“是,”孫常德高聲說:“弟兄們辛苦了,你們先去吃飯,我檢查一下,隨後就到。”
“走吧,哎呀,累死我了。”士兵們一邊揉着酸脹的胳膊,一邊向庫房大門走去。
孫常德向庫裡深處走去,邊走邊查看四周情況。在一排堆得有四、五米高的彈藥箱下,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庫裡已經沒幾個人了,剩下的幾個士兵正向大門走去。孫常德迅速點燃一支香菸,猛吸幾口,香菸完全燃着了。他把香菸握在手裡,回身走到一個汽油桶旁邊,這時,庫裡只剩他一個人了。
孫常德迅速從褲兜裡掏出一團棉花,將半隻香菸包在棉花團裡,放在汽油桶的頂蓋上。那個頂蓋旁邊流出了一些汽油。
孫常德走到大門旁,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倉庫裡的燈滅了。
孫常德迅速走出彈藥庫,對門口的士兵說:“把大門鎖上吧。”
兩個士兵關上大門,一把大鎖將大門鎖死。大門兩側的持槍士兵,依然保持着警惕的狀態。
“走了,吃飯去了。”孫常德向兩個士兵招招手,幾個人向庫區西面的一排磚房走去。
走到食堂門口,孫常德對士兵說:“你們先去吃飯,我去查一下崗。”
“副連長,吃完飯再去查崗吧。”
“吃完飯還有別的事,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孫常德向士兵揮揮手,向庫區大門走去。
庫區大門兩側用沙包堆成兩個機槍工事,兩個機槍手坐在沙包上吸菸,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在大門兩側。
孫常德走到大門口,對吸菸的士兵說:“站崗的時候不準吸菸,你們不知道嗎?”
兩個士兵慌忙扔掉菸頭,站起來向孫常德敬禮:“對不起,副連長,沒想到您會來查崗。”
“我來查崗算你們運氣,要是連長來了,少不了你倆又得挨一頓鞭子。”
“是,副連長開恩,下次不敢了。”
“算了,下次注意。”
“是。”
“我去汽車連辦點事。”
“您慢走。”
孫常德向哨兵揮揮手,向山下的汽車連走去。
一個黑影走上蕭劍鋒家的二樓,躡手躡腳的走到蕭劍鋒家門口。他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在門鎖上搗鼓了幾下,鎖開了,那人悄無聲息的進了屋。
屋裡漆黑一片。那人掏出一個手電,四下照照,開始仔細檢查蕭劍鋒的家中物品。來人是朱雲鵬。
一陣搜查後,一無所獲。朱雲鵬直起身,用手電照着屋內,思索一陣後,走到一個櫃子前,輕輕拉開櫃子,檢查櫃子裡的東西。他用手輕輕敲了幾下櫃子的低板,下面傳出空洞的聲音。仔細觀察後,終於發現底板下有一個隱蔽的暗格。他小心翼翼的拉開暗格,裡面有一雙皮鞋。
朱雲鵬用手電照着皮鞋底,認定9號秘密據點對面樓頂的腳印正是這雙皮鞋所留。朱雲鵬欣喜若狂。
九峰山彈藥庫裡汽油桶上的棉花團已經燒着了,青煙在空中瀰漫。“噗”的一聲,桶蓋上的汽油着了,緊接着,整個汽油桶燃燒起來,火勢迅速蔓延,兇猛的火舌無情的舔着汽油桶旁邊堆積如山的彈藥箱。
“轟隆隆,”巨大的爆炸聲在山裡響起,熊熊火光將半邊天都映紅了,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持續傳來,彈藥庫區裡一片鬼哭狼嚎——
天亮後,臨近徐州的一個小鎮上,空氣中彌散着濃濃的硫磺味,紛紛揚揚的爆炸後的塵煙瀰漫了整個小鎮。一輛輛卡車開過,車上坐滿荷槍實彈的國民黨士兵,路人紛紛閃避。
人流中,一個農民打扮的人揹着一個布包,頭上戴着一頂草帽,沿街快步行走。走到一個牌樓下面,那人放慢腳步,警惕地四下看着。他是孫常德。
孫常德走到牌樓旁邊的石獅子邊,四下張望着。
一個穿長衫,戴禮帽的人走到孫常德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孫常德猛的回過頭來,那人是霍子雄:“是孫先生嗎?”
孫常德問:“你是誰?”
“鍾先生派我來接你。”
“好好好,”孫常德連連點頭。
“跟我來吧。”霍子雄領着孫常德穿過一條小巷,來到另一條街上。街邊停着一輛軍用吉普車,孫常德和霍子雄上了車,吉普車發動駛去。
公路上,霍子雄駕車飛馳。他扭頭對孫常德說:“孫先生,昨天晚上,我們聽到了山裡巨大的爆炸聲,一直持續了一夜,九峰山軍火庫被徹底摧毀了。你立大功了。”
孫常德激動地說:“這都是鍾先生的功勞,是他指引我走上這條道的。”
吉普車向遠方駛去。
襲擊順鑫車行的行動失敗後,滕思遠受到顧文斌的嚴厲訓斥,顧文斌在電話裡詢問臥底的追查情況,滕思遠說:“本來已鎖定了一個嫌疑人,但又出現了新的情況,現在還在甄別。關鍵是證據,一旦有了進展,我會向總部彙報的。”
目前的戰局對國民黨方面非常不利,蔣介石決定實施《CAY工程》一號方案,顧文斌把這個任務交給情報二局負責,他一再叮囑滕思遠,要親自部署,嚴密組織,決不能讓兩航的資料、設備落到共產黨手裡。
顧文斌說:“前線戰事吃緊,總裁對情報工作的要求也越來越嚴。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迅速查出這個臥底,否則,我們就無秘密可保了。”
滕思遠表示一定竭盡全力,查出這個臥底,給總部一個交代。
滕思遠掛斷電話後,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如何儘快確定臥底嫌疑人?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着朱雲鵬、蕭劍鋒和王彪的身影:臥底一定就在這三人之間。目前蕭劍鋒的疑點在下降,朱雲鵬的疑點在上升。“朱雲鵬?”滕思遠在心中反覆衡量:“臥底會是他嗎?”
恰在此時,朱雲鵬推門進來,手裡拿着技術科的檢驗報告,對滕思遠說:“局長,我找到一雙皮鞋,經技術科檢驗,9號秘密據點對面樓頂的腳印正是這雙皮鞋所留。”
滕思遠問:“你在哪裡找到這雙皮鞋的?”
“蕭劍鋒家裡。”
滕思遠驚愕萬分。
(《神秘的隱形人》已登錄喜馬拉雅,由摩崖時刻團隊播講,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