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窗邊，少女依偎在青年懷中，空氣之中傳來一陣陣啜咽的聲音。
張曉將季玲玲從懷中輕輕推開，季玲玲擡頭看着張曉，道：“張曉，我知道我們當初……”
“我知道。”張曉打斷了它的話，看着季玲玲的雙眼正色道：“但是，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思考一下嗎，你也知道，這很突然，好嗎？”
季玲玲依舊啜嚥着，她想了一會兒，輕聲道：“那……好吧……”
張曉欣慰道：“那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去一趟衛生間。”
“嗯……”
季玲玲點了點頭，又站了一會兒，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等眼眶不再那麼通紅，確認不會讓別人看出端倪，才準備離開。
走到樓道門時，回頭看了一眼張曉，眼裡滿是不捨。
張曉背後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將他整個正面都籠罩在陰影之下，看不清楚表情，他擡起手向女孩微微示意，這才使女孩安心的轉身離開。
等到女孩徹底離開後，張曉長舒一口氣，他臉色越發凝重。
他感受到了，剛剛在他懷裡哭泣的女孩絕不是他認識的季玲玲。
現在在張曉心裡對於這種反常的現象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厲鬼在作怪。
季玲玲離開了這麼久，一見到張曉就這麼渴求着與他複合。
張曉深深皺起了眉。
一定不能答應。
他的直覺告訴他，答應了季玲玲複合的請求，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但是拒絕呢，看着季玲玲那如同瘋魔一般的眼神，張曉也不確定是否可行，所以只能先拖着，再想辦法。
“要不要把她裝進黃金製成的裹屍袋呢，這樣是否可以隔絕那隻鬼的影響？”
張曉心中暗想。
但又被他很快壓了下去，現在相安無事的現狀沒有必要打破，誰知道那隻鬼會不會急眼呢，還是先觀察一下爲好。
實在不行就……
張曉苦笑了一下，準備離開樓梯間。
走出樓梯間，張曉前往公共衛生間打算上個廁所，他是真的想上個廁所。
雖然包間內也有獨立衛生間，但那麼多人在一起，早就有人在裡面了。
剛走到公共衛生間門口，一個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直直的撞了一下張曉的肩膀。
張曉皺了皺眉，他被撞後整個人依舊紋絲不動，反而是那個男人原地趔趄了一下。
他看着這個男人，以爲這人穿的西裝革履的，能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對不起’。
可那男人很是沒有禮貌，撞了張曉一句道歉也沒有，面無表情，邁動雙腿，走進了一個包間。
張曉走進衛生間，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沒素質的人多了去了，找上去要是對方強硬，事情鬧的更大，就更麻煩。
張曉倒也不是怕扳不過對方，只是他嫌麻煩，這點時間乾點什麼不好。
他走進第一個隔間，準備上廁所，就聽到又有一個人，進到了衛生間，嘴裡還吹着口哨。
聽聲音，那人拉開了最深處的一個隔間。
然後，口哨聲停了。
隔間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一陣尖銳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彷彿是在用玻璃碎片劃過黑板，聲音極其細微，但在張曉耳中卻十分強烈。
大概持續了三十秒，這尖銳難聽的聲音終於停了。
張曉早就上完了廁所，他待在廁所隔間內，
認真鎖住了門，打算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又過了大概一分鐘，最深處隔間的門被拉開，一個腳步聲響起，那人出來了，只是這次沒有了口哨聲。
張曉俯下身子，趴在地上通過隔間下面的縫隙觀察着，那人機械般的邁動雙腿，每一步都相差無幾，最終走出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每個隔間下面都有很大縫隙，張曉轉頭向着衛生間最深處那個隔間看去，那裡有兩條腿耷拉着，看上去是有一個人坐在馬桶上。
張曉可不覺得那是一個人，他深吸一口氣，臉色難看。
“該死的。”
又是厲鬼。
這個被控制的人和之前在衛生間門口撞張曉的人何其相像，原本張曉覺得有些古怪，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哦，原來是被厲鬼控制了，好吧，原諒你了。”張曉想道。
這種被控制的人算是鬼奴麼，這種鬼奴爲何不襲擊人類。
如果要是有鬼奴的話，恐怕這裡已經被鬼域籠罩了。
張曉內心微微企盼，只希望這種‘鬼奴’和鬼鈴鐺的那種‘鬼奴’差不多，不是實際意義上的鬼奴，受厲鬼控制，卻沒有鬼域。
他沒有離開隔間，他聽到又有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準備再仔細觀察一下。
在沒有察覺厲鬼殺人規律的情況下，沒有必要和厲鬼正面衝突， 這隻會死的更快，即便是馭鬼者也不例外。
那人好巧不巧，也走到了最深處的隔間前。
“你可真會挑。”張曉內心暗道。
此刻他趴在廁所地上，也不嫌髒，通過隔間的縫隙觀察着外部，要是被別人看見，一定要指着張曉，充滿嫌棄的說‘真是個變態，男廁所都要偷窺。’
只是那人一拉開最深處隔間的門，張曉看到他的腳部用力顫抖了一下，一個手機掉在地上，成了這個衛生間內唯一的聲響。
那人如同之前那人一樣，機械一般邁動步子，走進隔間。
又是重重的一聲‘啪’，隔間的門自動扇回去，用力關上。
張曉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看着隔間內發生的一切。
上面的部分張曉看不到，只能看到腳部，當那人彷彿被控制一般走進隔間後，坐在馬桶上的一人開始微微顫抖。
然後就是張曉之前聽到的細微尖銳的聲音。
這是人能發出的聲音嗎。
顯然不是。
張曉雙眼一凝，這次的聲音又發生了一絲輕微的變化。
“咯……咯……”
如同磨牙一般的聲音傳入張曉耳朵，難聽至極。
這種聲音再次持續大概三十秒後，那人就和之前吹口哨那人一樣，一步一步走出了衛生間。
等到‘他’離開後，張曉躡手躡腳，推開隔間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離開了衛生間。
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張曉拿出衛星電話，打給總部。
“喂，張曉，我是何倩，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