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得漆黑,夜晚的小道格外寂靜,整個夜色的籠罩下,使得周遭變的更加陰森。
一股陰涼的寒風吹拂着路旁的柳樹,搖曳起來的柳樹枝像舞娘的裙襬。
一個身影駛過,張洞出現在這條小道上,他步伐急促地往奶奶家走去,路上不停的在思索着什麼,好像沒發現夜色變得暗淡。
張洞擡頭才發覺周圍的光線變得有些漆黑,原本以爲天黑之前能趕到奶奶家。
“現在才什麼時辰?莫非城裡待習慣了忘記鄉下的天暗的比較早?奇怪了。”張洞喃喃自語。
不過還好,不遠處似乎可以見得一絲光線,可以往那邊借點火。
片刻後。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村莊。
周圍都是比較老舊的土磚瓦房,稍微只有幾座古式建築的徽派風格民宅。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村莊?”
張洞帶着一些疑慮,但是眼前沒有火把之類的照明物品,根本找不到奶奶家。
走到高大的牌坊前,張洞隱隱覺得這裡有點古怪,卻又說不上來,似乎是過分的寂靜。
跨入牌坊,踩在由碎石鋪成的古路上,優先到達不遠處的一間門前掛着兩個紅燈籠的民宅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條街道顯得格外大聲。
經過幾番敲門,好像住宅處並無人煙,沒有辦法只能去尋找下一家看看有沒有人。
“吱呀~”
張洞前腳離去,這座木質大門似乎隱隱打開一絲縫隙。這道縫隙尤爲的漆黑,彷彿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從中隱約閃爍着一絲詭異的光芒。
張洞此時已經尋到另一處房子。
這間房子對比剛纔那間就顯得比較的“小巧”,但是外表看得出是一間破敗的民宅。
一樣的提起門把手,敲擊了大門,可仍然無人響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間一間找人得找到什麼時候。”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張洞推開了這家大門。
打開了老舊的大門,一股舊木頭腐朽的味道傳入鼻中,張洞走進這戶住宅。
張洞在院子裡四處觀望,沒有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院子的長條木凳,竹簍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張洞有點緊張的往客廳裡走進去。
客廳裡的傢俱十分老舊,不時的發出一絲絲刺鼻的腥臭味。
客廳並不大,老舊的裝修風格給人一種古代的感覺,這地方卻非常的破敗不堪。張洞摸了摸旁邊的老舊木桌,厚厚的積灰。
由於張洞平時是住慣了在城裡,這裡的陳設對於外人來看多少有點詭異
隨即,張洞走到了客廳旁的一處房間,試圖尋找蠟燭,燈籠之類的東西。
房間也是有一種脫離了現代的感覺,傢俱基本都是木質的。塗着紅漆,斑駁脫落,牆壁上,地面上都是那種老式的木板,有一種明清時期的風格。
他的目光落在木桌上的幾件物品上面。
在木桌的一個角落裡擺放着一個褐色的小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張洞拿起盒子撩起側面的鈕釦,緩緩打開來。
剎那
一股陰冷的風從盒子裡吹了出來,這根本不符合常理,盒子裡居然吹出風。
嚇得張洞立馬把手中的盒子丟落在地板上。
他大口喘着氣,好像缺氧的人一樣。
“這,這是什麼東西?這裡十分古怪,
看來沒有蠟燭,我還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張洞強裝鎮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走到小院之時,他的步伐逐漸加速,最後變成了奔跑一般離去。
開什麼玩笑?這麼陰森古怪的房子誰愛待誰待。
就在張洞離去沒多久。
掉落在木板上的盒子詭異的在震動,緊接着一團漆黑髮絲,詭異的從盒子裡往外蠕動着。它彷彿在把自己擠出來一樣。
就這短短一點時間,盒子裡的東西已經跑出來了。
一束漆黑的頭髮,頭髮底部還連帶着一張類似頭皮一樣的東西,並且頭皮上還在往外的滲血,發出陣陣腥臭。
沒一會兒,地板上就長滿了一層漆黑茂密的頭髮,樣貌極爲噁心,這些頭髮甚至像活物一樣在地上蠕動。
沒過多久,這堆頭髮朝着門口方向挪動。
張洞此時已經轉了好幾個彎道,終於跑到村莊的街道上了。
他彎着腰喘息未定。
忽然。
一個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張洞一整個激靈的看了過去。
“後生,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街上閒逛?”
原來是一位老人,老人臉上掛着一絲微笑,和藹可親的樣子。
“老人家,怎麼你們村子這麼少人,我敲了幾處都不見有人住。”張洞放鬆下來說道。
“呵呵,後生你有所不知,之前打戰年輕人都出去了,剩下的都是我們這些孤寡老人守着村子。”
“每逢天色變暗,都紛紛回家早生歇息,後生,你也早點回去吧。”老人慢悠悠的回答。
張洞跟老人表明來意後,於是在老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子的中心地段。中心地段的空地上,一些老人藉着月色在喝茶,乘涼,聊天。
見到張洞兩人過來,一位熱心的老人過來說道:“哎,我說老李啊,你這麼晚了去哪抓了個娃娃回來?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哈哈哈哈。”
“胡鬧!你個老不死的一天天淨整些瞎話。”張洞身旁的老人說道。
他叫李能,是村子裡喜歡四處閒逛的老人,而跟他說話的則是李響,村子裡的話癆。
張洞伺機表明了來意之後,便等着李響去給他拿照明物品去了。
“李能爺爺,我能問一下剛纔有多少位老人在這裡麼?”張洞問道。
李能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有些人玩玩便回去,有些人喜歡安靜便待在家裡。”
“可是剛纔我注意了一下,你們這些人都留着辮子,爲什麼有一個老爺爺頭髮亂糟糟的?”張洞問道。
“那可能是李響那個老不死的吧,他毛手毛腳的,一遇到問題就撓頭抓耳。”
“但是他在抱着另一個老爺爺親熱,這也是正常的麼?”
李能:“......”
兩人漸漸往那個頭髮凌亂的身影靠近。
突然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隨後好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
鬼?
張洞腦袋一片炸,腦海裡立即浮現這個字。
在昏暗的月色下,張洞看到之前幫他去拿照明物品的老爺爺李響,此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一雙眼珠都已經失去,只剩下空洞的兩個陰影,那兩個陰影之內還往外冒着腥臭的髮絲。
他頭頂的頭髮好像被操控了一樣四處張開,根本不是他在抱着另一個老爺爺在親熱,而是那詭異腥臭的長髮在纏繞着另一個老人。
月色的柔光下,那個被纏繞的老人早已沒了氣息,兩條胳臂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細長。
“鬼啊!”
李能老爺爺驚心一叫,頓時撒腿就跑。
那逃跑的速度堪比大城市的汽車,根本不像一個老人。
其他老人聽聞這邊的動靜之後,第一時間居然不是逃跑,而是往這邊靠攏過來。
“李能那個老傢伙跑的還挺快,跟我孫子有的一拼。”
“哪能啊,這速度都可以進省城參加那個什麼田雞比賽了。”靠近過來的老嫗說道。
“什麼田雞比賽,那叫田徑比賽,沒見識。”
“咦?那不是李響麼?他在做什麼?”
沒等他把話說完,他的腳踝上,被那不知什麼時候蠕動過來的髮絲纏繞住,無法自拔。
“我草,這是什麼?”
求生的本能使他拼命的掙扎, 月色可見的範圍內,能清晰的看到髮絲從他腳踝已經纏繞到他大腿處,這些頭髮越是蠕動,勒得更緊。
沒一會兒。
這些黑髮已經勒入他的體內,肆意的劃破着他體內的器官。
血腥味噴涌而出,瀰漫開來。
老人的慘叫,其他人的尖叫聲貫徹這塊區域,跟他一同前來的老嫗也已經被黑髮深深的纏住。
她的掙扎也無濟於事,沒多久口腔內已經被體內長出的黑髮灌滿往嘴外涌出。這種情景張洞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簡直是違背常理。
他邊跑邊看着那些來不及離去的老人一個個被那詭異,腥臭的髮絲給纏繞。
不是他冷血,面對未知的恐怖,求生的本能使他根本不敢前去營救,只能自顧自的逃跑。
張洞的身影逐漸遠離這片區域。
那位叫李響的老人整個身軀變得像木頭一樣筆直,而他頭頂的黑髮下垂到地上,髮尾蠕動上翹,掛着十幾具屍體。
那十幾具屍體便是剛纔來不及逃跑的老人們,他們被吊在半空,眼珠掉落在地面上,有幾個老人的屍體的眼珠還藕斷絲連一般垂掛在眼眶上。
而他們空洞的雙眼都填滿了詭異的髮絲,不停的蠕動着。
他們的嘴巴張的巨大,彷彿能塞下一個拳頭,嘴巴內也都填滿了那蠕動發臭的黑髮。
這一幕如果給普通人看到,估計會嚇死。
張洞不知跑了多久,躲到了一個小巷子裡大口喘氣。
滿身的大汗滲透了他的衣服,他的雙腿微曲不止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