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喬然身爲中極紫薇大帝,雖然是天庭重臣,畢竟只是臣子,夢羽仙子卻是玉帝親生,他們之間也算是有君臣之分,但如今情勢又有不同,喬然證道成聖,就算玉帝親臨,也要以大禮見過,更何況是夢羽仙子,她雖然出身高貴,卻並無正式名分,比起玉帝尚遠遠不如。
夢羽仙子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喬然畢竟待她與別人不同,尤其那句“自當護你周全”說的十分堅決,看來她在喬然心目中的地位不低,憂的卻是喬然對她太過客氣,夢羽仙子本來已將喬然當自己的另一半看待,只是看他如今模樣,分明只是好友,並無男女情誼,難道自己這番心思終究要做鏡中月,水中花了不成?
蘇淺看夢羽仙子先站了出來,倒是有些意外,夢羽仙子平日裡溫柔恬靜,關鍵時刻卻是毫不遲疑,蘇淺反倒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向喬然行跪拜大禮。
自從蘇淺和喬然相識,她還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當着喬然的面跪下,雖然喬然現在已經是一教教鮙主,混元不滅聖人,但在蘇淺的心目中,喬然就是喬然,無論如何也沒法將他和女媧娘娘一樣看待。
“我,我也想要加入羅羅教。”
蘇淺突然有些結巴,一時氣氛有些怪異,就連敖金吾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悄悄用肩膀捅了一下鮙身旁的赤焰,“小師叔這是怎麼了?”
赤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喬然心中也是悵然,沒想到伊人如故,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景象,蘇淺愣了片刻,正要向喬然行禮,喬然依舊一擡手,蘇淺便再也無法動彈。
“免了吧,你我相識並非一天兩天,你願意入我門下,我十分欣慰,且退下了。”
喬然聲音平和,蘇淺渾渾噩噩,卻是走到一旁,剛纔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喬然距離自己如此之遠,雖然近在咫尺,但聖人與她的距離何止萬里,竟是可望而不可即了。
“九鳳,你若要走,貧道也不爲難你,只是出了北冥海,貧道與你之間便再無瓜葛,日後若逢殺劫,卻要憑你一己之力化解了。”
只剩下大巫九鳳一人,九鳳在北冥海的日子也不算太短,她和夢羽仙子的交情深厚,如今衆人都上前參見喬然,雖然上前一步,就能拜入喬然門下,但九鳳心中卻是難以決斷。
當日她敗在喬然手下,按理說,自然該信守承諾,只是如今喬然一筆勾銷,還她自鮙由,她本該高興纔是,偏偏卻又高興不起來,九鳳親眼所見,上古巫族莫名其妙復活,雖然聚齊了十二祖巫,但如今的三界早已不是當年巫妖大戰之時,如今三界之上共有七位聖人,聖人之下,皆爲螻蟻,雖然這話有些誇大其詞,九鳳也不是十分相信,但她現在的確看不透喬然的深淺,就算是祖巫中實力最強大的燭龍,恐怕也未必是喬然的對手。
喬然年紀輕輕就修煉到這種地步,九鳳更是心灰意冷,她本想借北冥海的靈氣好好修煉,早些報了一箭之仇,現在看來恐怕今生都未必有這個機會了。
只是向仇人低頭,九鳳實在不願,她天生高傲,哪裡會向喬然下跪,正要狠心離開,夢羽仙子和九鳳相識不是一天兩天,已經慢慢摸透了她的脾氣,看九鳳的神情,夢羽仙子已經猜了個八鮙九不離十。
她心中大急,想要爲九鳳求情,但喬然如今身爲聖人,一舉一動,暗合天數,就算是夢羽仙子,也不敢在聖人面前造次,喬然話已經出口,若是九鳳今日出了北冥海,恐怕再見就是仇人了。
“小弟願入羅羅教,奉拙聖人爲教鮙主!”
洪亮的聲音傳來,喬然哈哈大笑,卻是站起身來,衆人望去,前來的正是一名俊俏少年郎,脣紅齒白,容貌更勝喬然三分,喬然雖然高深莫測,但要論好看,卻是遠比不上眼前的雨師堯。
“二弟何須如此,你我一見如故,更是生死至交,你的來歷我已明白,以道友相稱便是,二弟這樣說,倒是折煞哥哥我了!”
喬然早就知道雨師堯本是紅雲老祖轉世之身,當年紅雲老祖卻是混沌鍾一朵紅雲,算起來他們二人,一爲清雲,一爲紅雲,卻是早有緣分,只是喬然當年不曾得到,紅雲老祖又命中註定與一道鴻蒙紫氣無緣,直到今日纔算是重又聚首。
雨師堯拱了拱手,“混沌初開之時,我與恩公已是相識,今生結爲兄弟,更是莫大緣法,大哥吩咐,小弟自然遵從!”
雨師堯並未落座,卻又向喬然拜了一拜,喬然笑問,“二弟今日爲何如此多的禮數,倒讓愚兄十分不解。”
“卻要求恩公留下九鳳姑娘,九鳳姑娘爲人豪爽俠義,恩公雲鮙遊在外,九鳳姑娘護佑我元元國百萬子民,功勞不小,小弟斗膽向恩公求情!”
雨師堯話音剛落,夢羽仙子也上前求情,“教鮙主,小仙與九鳳姐姐相識,深知九鳳姐姐爲人,還求教鮙主網開一面,留下九鳳姐姐在我羅羅教中。”
蘇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爲九鳳說上幾句好話,雖然巫妖不兩立,但那已經是百萬年前的恩怨了,那時蘇淺根本還沒來到這個世上呢,青丘狐一族衰落,當年的舊事早已很少有人提起,蘇淺雖然和九鳳鬥嘴不停,但也沒有把她當壞人看待。
喬然也不答話,只看着九鳳,九鳳咬了咬牙,卻要上前辭別,只是被夢羽仙子死死拽住,動彈不得,她哼了一聲,“放手,你老拉着我做什麼,再說你也不用爲我向這小賊求情!”
“九鳳姑娘,貧道若要殺你,易如反掌,你若改了念頭,生死只在一線,既然二弟和兩位仙子都爲你求情,貧道也有好生之念,你便爲我羅羅教護法如何,來去自鮙由,若是你日後要加入我羅羅教,自無不可,你若要走,貧道也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