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房間裡坐了許久,也想了許多。但是門一直鎖着,她誰都不想見。
看着外面,夜的墨水已經流遍了整座城市,點點的燈火卻將也點綴的分外的燦爛。她側着頭,想了一下之後,從衣櫥裡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客廳,路一諾還在東方戲塵的懷裡哭着,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臉上居然還有着淺淺的笑意。只是她的笑,讓東方戲塵的心驀然有些憤怒。不是說,是最在意的人麼?那爲什麼此刻卻是如此無所謂的笑?
“戲塵哥哥,洛洛有事要和你說。”沒有走近,是因爲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洛洛遠遠的站着,看着東方戲塵的時候卻是笑着,心裡的苦澀被隱藏的好好的。
“洛洛。”東方戲塵只是叫了她一句,並沒有說什麼。
看着他的表情,洛洛卻也知道了幾分,但是她不願意去計較,仍是淡淡的笑着說道:“戲塵哥哥,還有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婚禮之前,新人是不可以見面的哦,那樣會不吉利的。所以,我去夢境住兩天,你要記得去接我回來哦,不可以忘記的。”
她有些撒嬌的聲音,讓東方戲塵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他們還是從前的樣子,沒有舒宇,沒有路一諾。洛洛對他,還是那樣的親暱。
可是這些也只是一瞬。
東方戲塵愣愣的看着她的笑容,卻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洛洛拎着包,走出他的視線。
路一諾仍舊是不住的啜泣着,啜泣聲沒有因爲洛洛的離開而停止,只是靠在東方戲塵胸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這一切,讓站在樓上的樊婭看的無比清楚,只是她也沉默着,不說一句話,轉身走進房間,拎了行李出來,頭也不回的跟在洛洛身後離開。
夢境楚懷一直都在。見到洛洛和樊婭的出現,他略略的吃驚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就恢復了那副瞭然的表情,默默的將她們的行李接過去,轉身去幫她們收拾房間。
“其實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出來的。”喝下一口伏特加,洛洛才低聲說着。她沒有看樊婭,但是她想她知道樊婭此刻的表情。
看到她喝着如此的烈酒,樊婭也不阻止,反倒徑直的拎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裡也倒上了滿滿的一杯,然後一口喝下。
楚懷在一旁看着乾着急,於是掏出電話打給了邵易。
“你說什麼?她喝伏特加?我馬上過去。”聽到消息的邵易一臉的震驚和憤怒,掛掉電話就飆車的速度趕到了夢境。
洛洛和樊婭還是坐在吧檯那裡,靜靜的看着彼此,臉上的笑容同樣的苦澀不堪。這讓本來想發揮老媽子精神的邵易一下子愣在了當場,趕來前的怒火頓時像被冰水淋下了一樣,消殞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一片的心疼。
他默默的走到洛洛身邊,按下了她端起酒杯的手:“洛洛,別喝了。小心傷着寶寶。”
洛洛看了他一眼,然後聽話的放下了酒杯,卻又轉過臉看着樊婭笑了:“樊婭,你看,我家的老媽子來了,不能再喝了。”
樊婭也笑着看她,將杯子裡的酒喝掉,然後笑着說:“是呀,你家老媽子還真是煩人呢。不過,有個老媽子煩着,其實也挺好的。不像我,一個人孤單慣了。”
“
呵呵,沒事,以後我們是一家人,冰魄也是你的老媽子,對不對啊?老媽子。”洛洛呵呵的笑着看向邵易。
“是,我是老媽子,是你們的老媽子。”邵易一邊答應着,一邊給楚懷使眼色,讓他過來幫忙。只是下一秒,他們的心卻懸了起來。
看着洛洛突然倒下的身子,楚懷急忙衝了過來,連樊婭的酒意都醒了七八分。三個人着急的看着被邵易接住的洛洛。
楚懷看着洛洛不同以往的臉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像火一樣灼燒着他的心。
“洛洛怎麼樣?”邵易緊張的看着他,擔心像突如其來的洪水,肆虐着想要吞噬一切。
“殿下發燒了。我們先送她回房間,我去配點藥。”楚懷沒有說太多,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邵易看着他有些躲閃的目光,雖然不信,但是還是依言將洛洛送進了房間,樊婭也緊張的跟在身後。楚懷沒有進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轉身走進了一間小小的屋子。
東方戲塵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寧靜的夜色,有些冷漠的臉讓一隻守在一旁的忠叔有些不忍:“先生,很晚了,您還是先去睡吧。”
“忠叔,你先去睡吧,我這就去了。”他站起身,說着,往樓上走去。
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不顧是是否會傷到自己,心卻在狠狠的說着:“洛洛,你也準備離開我了麼?還是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那曾經給過我的美好呢?都只是說說而已麼?”
喬楠雖然隱去了蹤跡,但是對喬楠的熟悉,讓舒宇輕易的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只是利用鏡面的反射讓自己融進背景裡的魔術,他早已經學過了,怎麼會輕易的輸掉。
可是,當子彈射穿身體時那一剎那,他悶哼着望向喬楠再次出現的身影,眼睛裡滿是不相信。
“不相信是麼?”喬楠輕輕的吹了吹槍口仍冒着黑煙,看着跪在地上捂住傷口的舒宇,臉上的笑容像惡魔般猙獰,“其實,我也不敢相信我做到了。魅影的大名可是很響亮的。誰知道我也可以傷到你?哈哈......”喬楠放聲大笑。
洛洛安靜的走在街上,白天的街道顯得無比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是她就是那樣安安靜靜的走着,不想去理會身邊的一切。
只是街道瞬間變成了紅色的,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世界,讓她的世界裡也只剩下了血紅的一片。
她有些呆愣的站住,看着跌跌撞撞朝着她走過來的人,同樣是渾身的鮮血。
那人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被另一個黑衣人抓住了,黑衣人戴着面具,看不見臉。只是被黑衣人扯起的那個人,她看清楚了,是舒宇。
“魅影!”直覺的喊出聲,她想跑過去,想從黑衣人手裡將舒宇搶回來,卻怎麼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黑衣人生生的扯掉了舒宇的頭,任血灑落了一地。
舒宇的頭在地上,雙眼大睜着看着她,臉上是詭異的笑:“洛洛,你爲什麼不救我?”
下一秒,舒宇的臉卻又變成了另一張模糊的臉,不住的重複着那句“你爲什麼不救我?”
邵易和樊婭在洛洛身邊,擔心無比的看着她,聽着她不住低喃着的舒宇的名字,和眼角滾落的淚,心止不住的疼着。
“我給東方打個電話。”當邵易再也忍不住站起身要給東方戲塵打電話時,樊婭死死的拉住了他。
“邵易,如果不想洛洛恨你,你最好不要打那個電話。”
“易,樊婭說的對。如果東方戲塵真的在乎殿下,他一定會來的,而不是等我們給他打電話。他不來,也只能說明了他不夠在乎。”楚懷出現在門口,手裡端着一隻碗,飄着濃重的中藥的味道。
看到他手裡的中藥,邵易忍不住捏起了鼻子:“楚懷,你這是幹嘛?殿下會殺了你的。”但是轉念一想,邵易頓時瞪大了眼睛,“難道是......”
楚懷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算作確定。
“那這個......”
“我也不知道,但是隻能試試看。殿下的身體一向很好,寶寶說不定也可以熬過去的。應該會沒事的。”雖然如此說着,但是楚懷還是心裡沒底。
邵易默默的站到了一邊,讓了個地方給楚懷,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寶寶,你一定要撐過去啊,媽媽她也會跟你一起加油的。寶寶,不要讓叔叔失望呢。”
楚懷小心翼翼的給洛洛喂着藥,但是無論怎麼樣,藥總是會從嘴角滾落下來。這讓他有些無奈的苦笑。洛洛對中藥的抗拒,他從小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即使是在夢裡,洛洛的抗拒還是那麼的明顯。
“歐陽洛洛,你給我振作點。我不管你在夢裡遇見了什麼,但是你不面對你就永遠都站不起來,別忘記了,你的身邊還有很多人在等着你,所以,你給我把藥喝掉。”
看着眼前的情況,樊婭突然發起狠來,怒吼聲讓邵易和楚懷都有些吃不消。只是在看到她眼底的淚時,所有的驚訝都變成了沉默。
她的話,很有效。雖然洛洛還是有些抗拒中藥的味道,但是也只是眉頭微皺着,藥卻喝了下去。
看着她把藥喝了下去,樊婭一轉身走出了房門。邵易不放心的跟着她,看着她進了洗手間,用力的關上了門。
聽着裡面傳來的嘩嘩水聲和輕微的哽咽聲,邵易也無奈的只能看着。
突兀的電話鈴聲迴響在寂寞的空間裡,邵易看了看關上的門,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喂。”
“我是蘭澈。殿下在麼?”
“蘭澈,什麼事?”聽到是蘭澈的聲音,邵易有些漠然。
“易,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我好想你啊,好像現在馬上就飛回你身邊,沒有你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啊,要不,易,你來敘利亞看我吧?”聽到邵易的聲音,蘭澈頓時發起嗲來。
“講話將重點,殿下的規矩還需要我跟你重複麼?”邵易沒理會他的發嗲,聲音卻變得寒冷起來。
蘭澈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找到小舒了。可是,他傷的很重,我想讓楚神醫過來看看。你也知道殿下有多在乎小舒,我可是冒着被摘腦袋的風險打這個電話的。”
“小舒受傷了?傷在哪裡?”
“中了兩槍,一槍在肺葉,另一槍,在胸口,偏心臟兩寸。醫生看過了,說情況很危險。”
“我馬上安排。”
“喂,易......這傢伙,都不讓我把話說完。”聽着電話那頭只剩下忙音,蘭澈不開心的嘟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