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琛彎下腰,拿起幾張畫滿烏龜的紙,一頁頁翻着,薄脣微微勾着,她還真聽話,叫她一筆都不能少,她只只都寫上他的名字。
他垂下手臂,看着睡熟的她,心中暗惱,讓她別惹他生氣,怎麼沒見她聽話?
他又站了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睡熟,他才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抱起,她不安的動了動,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着了。
冷幽琛抱着她大步上樓,將她放在那風格冷硬的大牀上,大概是盤起的髻讓她感到不舒服,她滾了一圈,然後趴着睡着了。
黑色的禮服襯得她肌膚勝雪,後肩蝴蝶骨上的紅梅胎記若隱若現。
他眉眼輕動,一腿曲起壓在牀上,傾身過去,伸手拂開了她的禮服,露出那枚胎記。腦中似有什麼熟悉的場景一閃而過,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上那枚胎記。
紅梅胎記沒有絲毫變化,他緩緩鬆開她,納悶地盯着胎記,爲何沒有綻放?
翌日清晨。
衛安寧是被勒醒的。
對,她被身上的禮裙勒醒。
昨晚她沒有卸妝,髮髻也沒有拆,睡得很不舒服,就一直在牀上滾來滾去,禮裙在她滾動時,纏在她身上,然後越纏越緊。
這會兒,她被勒得都沒辦法順暢呼吸,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陌生的房間,她勉強坐起來,打量着房間,冷硬的男性風格,男人的衣服隨手搭在黑色沙發上,空氣裡散發着熟悉的荷爾蒙氣息。
這是冷幽琛的房間。
她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昨晚她是怎麼來到冷幽琛的房間的。
她左右四顧,沒有看到冷幽琛,她鬆了口氣,低頭看見自己被長裙裹得像蠶寶寶,難怪她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她理着裙襬,將自己從束縛中解救出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偉岸的身影走了進來,他手裡拎着一個紙袋,彎腰放在牀前凳上,擡頭望着她,眸底隱約帶着一抹笑意,“去洗漱,下樓吃飯。”
衛安寧正尷尬,她鳩佔鵲巢,男人已經轉身出去了。
她起身,拿起那個紙袋翻了翻,內衣內褲都有,想得簡直太周到了。
她拿起紙袋走進浴室,將門反鎖上,回頭露過鏡子,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她身形定住,倒回來正對鏡子,好吧,她終於知道剛纔他那要笑不笑的樣子是爲什麼了。
她的頭髮打了髮膠固定,一晚上滾來滾去,髮髻已經散了,像梅超風一樣披散在腦後。
更讓她心塞的是,她臉上的妝容,假睫毛粘了一半,另一半翹起,妝也畫了,像鬼一樣,她撫額呻吟,這是什麼鬼樣子?
20分鐘後,衛安寧洗完澡出來,一晚上沒卸妝,洗了臉緊繃繃的,她看見一瓶男士爽膚水,想了一下,拿起來拍了一點在臉上,然後下樓。
廚房裡傳來抽油煙機的聲音,衛安寧豎起耳朵聽,還有鍋鏟碰撞的金屬聲,冷幽琛在做飯?
她慢慢走進廚房,果然看見他正在流理臺前忙碌着,腰間繫了一條素色的圍裙,清冷的背影隱隱多了幾分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