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生一開口，陳悠然周圍的人也紛紛開口，而陳悠然本人卻閉上了嘴巴，只是趴在閨蜜懷裡，低聲抽泣着。
周程晨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雙手緊握成拳，她剛剛是衝動了，因爲中午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覺得是陳悠然，所以怒意沖沖回來找她算賬了。
但現在的情況看來，顯然是她誤會了。
一個人爲陳悠然撒謊可能，但不可能所有人都爲她撒謊。
有人開始起鬨讓她道歉，周程晨緊抿着脣，她目光轉向一邊，不經意和一道熟悉的目光遙遙相對。
周程晨的心倏地一緊，席斯言蹙眉看着她，那雙她熟悉的黑眸裡此時此刻翻騰着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周程晨心裡有個聲音，完了，她完了，這下子在席斯言的眼裡，她估計真的成一個壞女孩了。
很快，席斯言就避開了目光，低下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周程晨的心一抽，她剛剛抿着脣不道歉，是覺得丟面，下不來臺，她這麼興沖沖的跑過來質問人家，結果是誤會，要道歉倒也沒什麼。
可剛剛陳悠然的話，顯然又把中午那臺事兒的髒水潑在她身上了，這下子，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所以她不想道歉，可剛剛和席斯言對視的那一秒，周程晨覺得自己所有力氣都被抽完了，面子算什麼？誤會算什麼？
別人再多的誤會，都比不上他那一個眼神來得刺痛。
周程晨咬了咬牙：“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陳悠然沒說話，抱着她的閨蜜卻沒好氣的開口：“悠然都被你欺負成什麼樣子了？道歉還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周程晨，你厲害，但不要以爲我們悠然就是好欺負的，她心善，不和你計較，可也不是能隨便任你欺負的。”
那女生說完，周圍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陳悠然慢吞吞坐直：“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要上課了。”
“這都什麼人啊，不就是仗着家裡有錢嘛。”
“學習好有什麼用，品行那麼差。”
“就是……”
周圍的人紛紛離開，還沒忘小聲嘀咕，周程晨覺得很冷，冷得不行，她哪裡還有心思上課。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同時，周程晨快步跑出了教室。
蕭柔看着她，咬了咬牙，也連忙起身跟了出去。
周程晨跑到了教學樓頂層的平臺上，全身縮成一團，外套上全是水，她直接脫了丟在一邊，只穿着校服的單薄身子，瞬間凍得不行。
蕭柔追過來，伸手抱住她：“程晨，對不起，對不起。”
她性子弱，從來不敢和人正面扛，所以剛剛看着周程晨成爲衆矢之的，蕭柔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天知道她多想衝過去把周程晨護在身後，可她沒那個膽子，膽小了十幾年的蕭柔，在沒有能爲朋友出頭之後，心裡自責不已。
她緊緊抱着周程晨，感覺到周程晨身上的冰冷，頓了頓，又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周程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