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晚高峰,車子剛走了一個街道就堵得動都不動一下,唐言蹊伸出頭看了一眼外面長得要命的紅色尾燈,猶豫了兩秒,掏出錢丟給司機,打開車門,在堵成罐頭的車流中撒丫子狂奔。
此時此刻,唐言蹊腦中閃過的是盛老先生對着她慈愛而嚴謹的臉,還有盛嘉南上一次在醫院的深深恐懼。
唐言蹊身材嬌小,但跑起步來並不慢,氣喘吁吁的趕到醫院,跑進醫院大廳,她實在跑不動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過唐言蹊也沒有多停留,咬牙邁開步子就往樓上去。
醫院的大廳是天井設計,從上面可以清楚的看見下面的情況,唐言蹊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已經深深的被某人看在了眼睛裡。
她趕到手術室門口,盛家所有人都在了,和上次一樣,只是這次每個人臉上都充斥着焦急,沒有人還有閒情來看她。
唐言蹊看着站在手術室門口的盛嘉南,邁步過去,她剛走近,原本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盛嘉南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很有力,甚至勒得唐言蹊有一點兒疼,可莫名的,她的心裡突然涌起一股力量,莫名的力量。
盛老先生是盛嘉南的軟肋,唐言蹊很清楚,停頓了兩秒,她伸手回抱住面前的男人,她想給他一點兒力量,被擊中軟肋的盛嘉南,現在脆弱得像個孩子。
唐言蹊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自信,總之,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麼做,就對了。
果然,盛嘉南在感受到她的懷抱之後,抱着她的力道更大了,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相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手術室的燈熄滅,這才鬆開。
唐言蹊覺得自己渾身都已經麻木,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跟着盛嘉南一起聽着醫生的話。
唐言蹊本以爲盛老先生是舊病復發,結果聽了醫生的話才知道,原來是盛老先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居然就這樣把肋骨摔傷了一根。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雖不致命,但也是一場痛苦,更別說盛老先生這麼大年紀,哪裡經得起這個。
好在老人家吉人天相,雖然傷勢不算輕,但還不至於就這麼過去。
唐言蹊聽得鬆了口氣,盛嘉南渾身上下去充滿了戾氣。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身後的所有人,薄脣微啓,一字一句猶如南極千年寒冰:“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嗯?”
盛嘉南的目光並沒有落到唐言蹊的身上,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被盛嘉南冰冷的語氣弄得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盛老先生是在盛家摔倒的,盛家那麼多人,居然還能讓一個老人家摔傷了,也可想而知盛嘉南的憤怒。
果然,他話音才落,一個穿着白衣黑褲的女傭“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唐言蹊清楚的看見,她不是下跪求饒,她只是雙腿已經發軟了。
“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盛嘉南氣場太強,女傭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