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離開,顧雲哲送小米回去。
小米一路上顯得比平時沉默了不少,看着車窗外,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雲哲這時候問了一句,
“爲什麼後來不畫了?”
“不想畫了唄!”小米輕描淡寫地應道。
過了一會兒,小米轉過頭來看向顧雲哲並說道,
“顧雲哲,以後我不能幫你了,我不希望你的家人再誤會,這等於是欺騙他們的感情一一”
吱一一
車子突然緊急剎車,小米整個人因爲慣性靠向椅背。
“發生什麼事了?”小米惶恐地轉頭看向顧雲哲,只見顧雲哲鐵青着臉色瞪着自己。
“這麼耍我,很開心?”顧雲哲盯着小米質問道。
“什麼耍你啊?顧雲哲,你沒毛病吧一一唔一一”小米錯愕地問道,話還沒說完,就被解開安全帶的顧雲哲傾身吻住了脣,然後就覺得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裡激盪着。
小米整個人都懵了,耳邊隱約是刺耳的鳴笛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雲哲鬆開了小米,冷着臉應道,
“我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米多,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才繼續開車。
小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顧雲哲,你個神經病,你想要就可以胡來嗎?我是人,又不是東西,憑什麼都由你做主啊!
你再逼我一一你再逼我一一我就死給你看!”
“別忘了你媽一一”顧雲哲輕描淡寫地迴應了一句。
小米一下子就蔫了,此刻心情複雜思緒混亂,似乎有萬般的委屈都集中在這一刻了。
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一開始默默地流淚而已,等顧雲哲將車停下來,轉頭跟她說,
“別哭了一一”
小米原本的默默流淚,一下子就像崩騰的洪水,開閘了一般,嘩啦一下,嚎啕大哭起來。
顧雲哲愣了一下,然後靜靜地看着小米哭着,就好像在研究哪裡纔是開關一般。
小米哭了一會兒,漸漸覺得有些難爲情了,特別是被顧雲哲這樣盯着看。
“看什麼看啊,沒看過美女啊!”小米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
“沒看過這麼醜的!”顧雲哲應道。
小米不說話了,但也不嚎啕大哭了,抿着脣,臉上都是淚水,一臉的委屈,就是不再發出聲音。
顧雲哲拿起面巾紙,幫小米擦臉,小米一把奪了過去。
“就那麼不喜歡我,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顧雲哲看着小米,輕嘆了一口氣問道。
小米不說話,只是擦了擦眼淚,揩了一下鼻涕。
面巾紙不夠用,自己拿。
顧雲哲拿出煙盒,
“不要在車裡抽菸,臭死了,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自己搭車回去好了。”小米嫌棄地制止到。
“等你哭完了,我再送你回去!”
“……”小米鬱悶得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到,
“我現在想回去了。”
“不哭了?”
“不哭了!”
顧雲哲將煙盒放回置物格里,重新發動引擎,朝着小米家的方向駛去。
在小米家樓下停了下來。
小米說了聲謝謝,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了。
顧雲哲拉住了她,
小米戒備地盯着顧雲哲。
“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顧雲哲看到小米的眼神,苦笑了一聲說道。
小米低着頭沒說話,也算是默許了。
“小米,我沒有追過女孩子,沒經驗,不知道怎麼去討女孩子的歡心。
我總以爲我喜歡的,對方也一定會喜歡我,兩個人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也不覺得有一天,我需要爲這種事犯愁。
沒想到有一天還是要爲感情的事犯愁。
我不知道你怎麼就那麼不喜歡我?
人家不是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嗎?
我們都培養了快半年了,爲什麼還沒有感情呢?”顧雲哲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小米還是不說話!
“真的就那麼不喜歡我嗎?連嘗試一下的意願也沒有嗎?”顧雲哲看着小米喃喃地問道。
小米低着頭還是沒有迴應,心裡卻很難受。
聽到顧雲哲這般低聲下氣地問着她這句話,她的心就好像被針扎一般,隱隱的疼。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感情這種事也逼迫不來。
如果有一天我們在一起,我也是希望你是心甘情願想跟我在一起,
而不是被我綁在身邊!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道歉,以後我也儘量不打擾你。
小米,照顧好自己!”顧雲哲嘆了一口氣,“今天,我就不送你上樓了,晚安!”
小米點了一下頭,下了車,朝着防盜門走去。
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
只怕回頭的代價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小米回到家裡,母親還在客廳裡看書,問她晚上怎麼跳得這麼晚。
“跟朋友去吃東西了。”小米應道。
“以後這麼晚回來,先跟我說一聲。”米媽交代一句,將書籤放進自己剛看的那一頁,就起身準備去休息了。
小米看着母親略顯蹣跚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母親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美女,她以前還問過母親這個問題一一媽,你這麼漂亮,怎麼就看上老爸啊!
當時父親還在,笑着看着母親,似乎也在等着母親的回答。
她記得母親當時的回答是一一因爲你爸人好啊!
父親笑了,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一一
你看當個好人多重要。
但這樣的幸福場面,在父親意外離世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母親這幾年也蒼老了不少。
小米收回視線,低着頭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洗完澡,坐在牀上,小米翻看着相冊,心情很複雜。
當翻看到小學轉學前郊遊的那張照片,看到顧雲哲的時候,小米眼底一酸,又想哭了。
她沒想傷害顧雲哲,但也覺得跟顧雲哲在一起不實際。
他根本不是她的良配。
說到底她對他沒有信心,也沒有安全感而已。
她不知道他哪句話說的是真的,哪句話說的是開玩笑?還有他的感情保質期多久,會不會今天深情,明天就變心?即使兩個人真的結婚了,她會不會整天擔驚受怕,擔心他太暢銷了,被別的女人拐走了,畢竟他身邊從來就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孩!
這些都是很現實的一些問題,她無法逃避,而每每想起,答案又總讓她覺得觸目驚心的,導致她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顧雲哲沒有愛上她,她也不要愛上顧雲哲。他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偶爾可以一起吃吃飯,甚至在工作之外,連交集都沒有也可以,至少這樣兩個人的交往可以單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