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後面這麼多車追着,再想起林爾,忽然間很慌亂。
我們這輛車的速度很快,後面的車一直用遠光燈照着我們,從兩邊的後視鏡裡可以看到那強烈的燈光。
因爲到了郊區的緣故,道路兩旁不再有路燈,道路與兩旁的地幾乎融爲一色,燈光照過去能看到白色的霜。
安秋看了肖雲清一眼:“肖哥?”
他的聲音有些嚴肅。似乎是做了什麼很大的決定。
我緊緊地抱着孩子,一直注視着後面的車子。
肖雲清有些困難的轉身看着我,脣緊抿了一下。重重的點頭。
我沒有注意到這些,但是安夏明顯是有注意的,所以在肖雲清點頭之後,她開口問道:“哥,你跟雲清哥說什麼啊?”
安秋的表情很嚴肅,卻努力的扯出了一個笑容:“你好好護着然然和孩子。我要加速了。”
肖雲清因爲身上的傷,一直是靠在座椅的,他在車子加速時一直看着我。
我看到車子忽然有種在路上飄的感覺。而後面的車子速度慢了起來。
前面時一片空曠的地方。
肖雲清見那些人的追蹤慢下來,他不再看着我,而是轉過身將頭靠在那玻璃窗上。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於是我試探着問道:“肖雲清,你怎麼了?”
好一會兒,肖雲清纔開了口說道:“只是發現,他們果然還是怕死的。”
安秋努力的將車子的平衡掌控好,然後接道:“這路上都是霜,並且這一片也沒有燈,他們並不是亡命之徒,怎麼會不怕死。”
安夏忽然不高興了。她說道:“哥,你不怕死,也要想想我啊!我又怎麼活?林爾也還沒找到........”
安夏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她捂着嘴,眼淚落了下來。
我收回了一直放在肖雲清身上的目光,看着安夏,謄出了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林爾一定會沒事的。”
我的心裡也是忐忑,這些事情是我從未想過的,卻是這麼真實的發生在我的身上。
幫,追殺,被綁架。
“會沒事的。”我垂了頭,看着懷抱裡的孩子,藉着車內微弱的燈光看着他那睡的安靜的小臉。
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安秋終於鬆了口氣,他將車子駛進那空曠處,一束強烈的燈光忽然打向我們。
我的眼睛刺的眼淚瞬間落下,我擡手將那束燈光擋住。
卻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看到發出燈光的那輛車,一個渾身血跡的人被綁在那裡,奄奄一息的靠在車前蓋上。
“林爾!”我心裡一揪。大聲的叫了出來。
安夏也放下了手,肖雲清卻還是靠在車窗上。
那車上走下了一個人,手裡拿着一根鋼棍在自己的手上輕輕的敲打着。
我心裡一慌,將孩子交到了安夏的手上就要下去,安秋的動作卻是比我更快的打開了車門。
“然然,別下去。”肖雲清的聲音不大。卻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讓人聽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也不知是在謀劃什麼。
可是,就是這樣的他,一時間讓我的心裡覺得很複雜。是不是,是不是因爲林爾的那一刀?所以他不再想管林爾,我想我現在有些混亂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開口就是那混亂的話語:“肖雲清,你救救林爾、救救林爾好不好?”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我已經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做,只知道需要一個人去救林爾,救我的弟弟,這世上殘存的親人!
只是當時,竟然忘記了去查看林爾捅的那一刀在哪裡,也忘了那一刀是才捅的。肖雲清只是才從醫院醒過來。
“先等安秋。”肖雲清的聲音依舊很輕,他拿出了,似乎有些猶豫。才終於撥通了一個號碼。
“郊區。我開了定位,馬上過來。”肖雲清說完,他放下了。
我不知道他是給誰打的電話。也沒能聽清電話那邊的回覆。
“然然,放心吧,會沒事的。”肖雲清看着我。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看向了旁邊的安夏:“安秋跟林爾都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任眼淚肆意的流着,看着安秋一步步的走向那個站在車前敲着鋼棍的人。
安秋到了那人的十步遠的距離的時候,周圍突然來了很多的車,齊齊的將車燈照向了安秋,然後那些車上走下了將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人。
安夏的手緊緊的抓在我的手上,林爾此時似乎是被那些車燈刺着了,他微微動了動手。
我看了安夏一眼,胡亂的擦乾淨了臉上的淚水:“安夏,你幫我看着寶寶。”
一句話說完,顧不得安夏的拒絕,看也不看肖雲清一眼就下了車。
或許,對於他來說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誰也不值得他去冒險。
曾經,我不是還有利用價值,讓他勾出安冬,所以他便可以什麼都不顧的,將我拿去做棋子,引誘安冬的出現。
“然然!”
看到我下了車,肖雲清的聲音很大,他的瞳孔緊縮。
我看着安秋跟林爾,嘴角輕輕的扯開:“肖雲清,安秋跟林爾都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就在車裡等着吧!”
我說完,那個敲着鋼棍,穿着?色衣服的男人已經看向了我。一瞬間而已,他的嘴角已經勾起一抹陰狠的冷笑,他對較近的一個人說了一句話,一個小混混已經帶着兩個人向我跑走了過來。
“姐!”
“然然!”
林爾嘶聲竭力的一聲叫,他旁邊的人一棍打在他的肚子上,我看到紅色的血從他的嘴裡流出。
“林爾!”我大叫着跑了過去。
安秋因爲那人對林爾的一棍,已經開始跟周圍的人打成了一團。
因爲顧着安秋跟林爾,所以我無法注意到那緩緩推開的車門,還有那帶着血跡的扶在車門的手。
一羣人都拿着手裡的鋼棍,狠狠地敲在安秋的身上,那三個似乎是過來抓我的人已經到了我的面前,他們揚起手中的鋼棍就往我的腦袋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