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婷爲了爭取更多晚上打球的時間,連午飯也拿到教室,要一邊吃一邊溫書。
席夢喬只想獨處,端着飯碗,滿懷心事地慢慢走在校園裡,無意識地走向她經常去晨讀的小亭子。
中午時光,小亭沒有人光顧。
坐在涼涼的石凳上,望着碗裡看起來賣相很不好的菜色,她胡亂撥了撥,夾兩口送進嘴裡,真的不好吃。
放下筷子,撐着下巴,目光望着亭子邊荷塘裡幾葉睡蓮,在陽光下,在微風裡,隨着水波輕輕盪漾。
蘇景言,到底是什麼人呢?
她可以確定的是,他對她是懷着一種恨意的,卻又時時想要壓抑下這種恨。
他隨時都可以傷害到她,卻又強自收斂,又隱藏着一種獨佔的霸道。
每個星期五,他總是晚上來,第二天中午就會離去。
她也曾想過,或許,他只是騙她,爸爸並沒有涉嫌什麼賄賂,也許她可以逃開的,她可以不要去赴星期五之約的。
可是,她還是不敢賭。
她隱隱地卻清晰地感覺,那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男人,這點她早已領教了,一種霸道的,獨斷的,不容許反抗的強硬。
她只能狠狠地壓抑心裡那股想要放手一博的衝動,她不敢拿未知去賭他已知的冷酷和狠決。
她只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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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簽完最後一份公文,按響內線,叫秘書把文件拿了出去。
看看時間,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但他卻感覺在辦公室呆不下去了。
上午在總裁辦公室遇到農景慧以後,他心裡一直象被一根細細的針,在挑撥着他某根敏感的神經。
不行,決不能那個女人如此輕易地影響自己的情緒,他必須想辦法,讓自己對她免疫。
拿過手機和車鑰匙,他迅速站起身來。
走過門外秘書旁邊時,他只簡單說了句:“我不回來了。”便匆匆離開。留下一臉驚訝的秘書,這個敬業的上司到公司以來,從來沒有無故早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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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寶馬轎車奔馳在公路上,在車流中,不斷穿梭超越,引來一片憤怒的喇叭聲。
車裡,蘇景言峻冷的脣緊緊抿着。
他象是要甩掉某個跟隨着他的影子一般,匆忙地逃跑着。
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他駐停車子,突然眉頭一皺,這是要去哪裡呢?一味的向前狂奔,真能趕走心頭的魔障嗎?
左轉的綠燈亮起,他瞅準一個空檔,車子方向一打,利落地從直行車道鑽了出來,擠進左轉車陣裡,劃了一個道大大的弧線,駛離他原來的方向。
也許,應該改變進攻的方向。
他手肘撐在車窗上,香菸夾在指尖,另一隻手熟練地控制着方向盤。
在等待時機的同時,應該適當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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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只有兩堂課。
席夢喬坐在小亭子裡,邊看書邊等着時間流逝,流逝到那個時刻的到來。
她打算吃了晚餐再乘公車過去,那間她的房子。
她無意識地在紙上寫着:淮春路28號,華庭公寓,8棟1608號房,蘇景言……
寫完這一長串字符,她突然愣了愣,輕聲罵道:“真是要瘋了!”趕緊把這頁紙撕掉,揉爛,扯碎,扔到湖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