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啊。我從小慣着她,現在什麼都不會做。”席盛昌寵溺地說,面帶微笑。
“看得出來,總裁很寵愛女兒。”蘇景言看對面的杯子裡,咖啡快完了,向吧檯小妹打了個手勢。
小妹過看來,蘇景言示意道:“再續兩杯。”
小妹端走了空杯子,席盛昌才說:“是,她是我最鍾愛的寶貝。”
“她學習好象很刻苦。”蘇景言儘量找邊緣話題。
“我倒不希望她這麼辛苦,只希望她以後能嫁個疼她的好丈夫。”席盛昌望了望蘇景言,又把目光轉開。
蘇景言心裡閃過一絲隱約的動盪,看吧檯小妹把續來的咖啡放在他們面前,又走開了。
席盛昌又說:“但這恐怕很難,她什麼家事都不會做,恐怕婆家要嫌棄。”語意裡隱藏着暗暗的擔憂。
若是從前,他曾暗自署意麪前的年輕人,但自從在雲頂餐廳見到他與章曼飛約會後,心中不再有此自信。
蘇景言訕訕一笑,“總裁多慮了。”好象她真的什麼都不會做。
“嗯,不說她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席盛昌望望面前的年輕人,“上次說到的那個事,查得怎麼樣了?”
蘇景言知道對方指的是雜誌報道的事,“我已經託人去查了,不過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嗯。這件事想必內幕比較複雜。沒那麼容易查清。”席盛昌看了看時間,驚歎道:“呀,居然快到下班時間了。走吧?”
“好,”蘇景言站起身來,等席盛昌走過他身旁,他才走出座位。看到席盛昌走到吧檯前準備簽字,他趕緊走上幾步,“總裁,我來籤吧。”
“那好吧。”席盛昌點點頭,先行走了。
蘇景言把雜誌放回架子上,纔回到吧檯簽字,望着小妹隨口問道:“總裁常來嗎?
“偶爾會來,不經常來。”小妹盯着他手中的筆,在紙上的表單裡漂亮地簽上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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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的“夜之魅”,依然閃爍着誘人的藍光。
蘇景言走進大門,沿着酒吧大廳牆根旁的通道,走到鏤空雕花牡丹屏風後面。
夜螢已經到了,看到他進來,看了看手錶,點了點頭:“嗯。非常守時。我幹嘛要早來呢?”他雙手一攤,感覺自己早來吃了虧。
蘇景言挫敗地看看好友裝得流裡流氣的臉,“喂,你能不能打扮得順眼一點,把表情弄得吸引人一點?這樣怎麼找女朋友談戀愛?”
“我纔不象你,外表人模人樣,內裡卻是衣冠禽獸。”夜螢毫不留情地批評道:“還不如我,人家女孩子一見,壞人,閃開。我這樣避免多少女孩上當受騙啊。”
蘇景言好笑地搖頭,拿過面前的調酒喝了一口,看來今晚又要酒後駕車了。
“我發現你強詞奪理和信口雌黃的本事越發長進了。”蘇景言不理會夜螢對他“衣冠禽獸”的殘酷評語,突然看到他放在桌面上的翻蓋手機,伸過手去作勢要拿。
夜螢趕緊一搶,蘇景言拿了個空,看到好友受到驚嚇的猴急動作,抿着脣悶笑兩聲,忍不住又哈哈笑出聲來。
“幹嘛
每次都要吐糟我的手機?吐糟就吐糟嘛,還要搶過去吐糟。”夜螢護着手機,護在胸口上:“你是跟這手機有仇還是跟我有仇啊?”
“哈哈,拜託你……”蘇景言撫了撫額:“以後掛電話的時候先掛斷了再關蓋子,OK?”
“爲什麼?”夜螢瞪大眼睛,“我就喜歡關蓋子那聲啪的一響,感覺很爽。”
“可是我很討厭那聲啪的一響。”蘇景言又開始吐糟,“用翻蓋就翻蓋嘛,爲什麼要買個大紅色的?你不覺得很娘嗎?”
“唉,這裡面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夜螢訕笑道,頓了一頓,才又說:“哎,對了,你那個對手蠻有實力的。”
蘇景言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還轉得有點不明所以。“對手?”
“對啊,你叫我查的。如果你要詳細的報告書,那我過後發郵件給你。如果你只要簡單的,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夜螢撫着下巴。
“可是,你可以明示嗎?是關於哪個對手?”蘇景言感覺有點莫名其妙,“而且,是什麼對手?”
“噢,津大商學院的研究生。”夜螢有些惱火,“我發現你最近記憶力退得很快,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景言恍然大悟,“哦,這個,可是我什麼時候說他是我的對手了?”
“不是嗎?你不是說跟他爭風吃醋嗎?”夜螢認真地望着他。
蘇景言把臉埋進手掌裡,使勁搓了搓,才又擡起頭來,“好吧,就算是了。查到什麼了?”
“秦昊明,津大商學院研究生,準備畢業。學習成績優良,屬於高材生那一類。”夜螢彙報着,“來自本市東城區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父母親都是工人,現在已經退休。”
蘇景言舉着杯子,靜靜聽着他不倫不類的彙報。
“重點內容是,此人目前尚無固定女朋友,好象是在追求一個本科學生,但是對方還沒答應。”夜螢俯過身子,神秘地問:“他追求的女生,不會是你的情人吧?”
“噗”,蘇景言剛喝的一口酒直噴出去,差點沾到夜螢臉上。
夜螢惱火地叫道:“喂,你也太不講衛生了吧。還浪費上好的調酒!”
蘇景言抹了抹嘴脣,眯着眼睛望着夜螢,“你的話太離譜了。”
“嗯?離譜?難道情報有誤?那個女生叫,席夢喬。”夜螢摸了摸下巴,“這名字好有點耳熟,到底在哪裡聽過呢?”
蘇景言雖然早料到他要說的是誰,但從他嘴裡聽到席夢喬的名字,心中還是莫名一跳,閃過一異樣的不舒服。
他又害怕夜螢想起席夢喬是誰,趕緊打斷,“好了,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不需要書面報告書了。”
夜螢嘿嘿一笑,“要也沒有。這種小事情哪裡用得着寫報告書。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爭風吃醋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也在追這個姓席的女孩?”
蘇景言乾咳一聲,“我以爲,你這個人就是長得很八卦,沒想到還真的很八卦。”
夜螢毫不放鬆,“不要轉移話題。你不說,我就去查。”
蘇景言也向他俯過身子,“不如,我們交換一下,你告訴我關於這個傷心的手
機的事。”
夜螢趕緊坐正身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那還是算了。你們花花公子的八卦太多,我不聽也罷。”
蘇景言得意地往沙發上一靠,“嗯。我是花花公子嗎?”
“雖然還沒聽到關於你的什麼緋聞,不過,你這長相打扮,天生就一副勾’引女人的樣子。”夜螢嘴裡嘖嘖有聲,“嘖嘖,難保不會有良家婦女爲你紅杏出牆,無知少女爲你神魂顛倒。”
蘇景言望着他,對他的信口開河暗自好笑,“看來我是長錯了,我這長相很得罪你。”
夜螢突然一收話尾,“好了,不扯’蛋了。你先走還是我先?”
“你先走。”蘇景言舉了舉杯子,“不能浪費了上好的調酒。”
夜螢點頭,起身走了。
蘇景言望着手上的酒杯,脣角一揚,想到夜螢說的紅杏出牆,突然聯想到他辦公室裡與農景慧的那個擁抱。
那個試驗,讓他知道了農景慧對他的歉意,甚至她隱藏的留戀,對他的懼怕和忌憚。
也斷送了席夢喬對農景慧的尊敬。這是他料想不到的結果,造成了小小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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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宿舍準時熄了燈。
席夢喬躺在牀上,隔着紗帳望着窗外淡淡路燈光暈,美目大睜,毫無睡意。
自從撞見辦公室相擁的畫面以來,已經又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那幅畫面不時閃過腦海,當初的震驚和心痛已經變成深深的疑慮。
蘇景言和農景慧到底是什麼關係?發展到這個程度,想必不會是短時間內就能達到。
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既然有了農景慧,又有那個時尚得象模特的女孩,爲什麼還要將自己囚禁在他身邊?
她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時,卻突然奇怪地回想起他曾經的一句囈語:“小喬,永遠不許離開我。”想必這是男人在激’情忘我時無意識的夢囈吧?而她,居然記得這麼清晰。
她煩惱地擁住被子,想讓自己快快入睡,這些惱人的疑慮已經困擾得她連續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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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後一門選修課,其實已經算是放假了,還有下一週的兩堂關於論文寫作的講座,就正式放寒假。
席夢喬坐在牀沿,百無聊賴地踢着腳,看童書婷忙碌地收拾着行李。
“下週才放假,你這麼早收拾個什麼。”她忍不住開口。
“哎呀,現在弄好,到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啦。”童書婷正在整理行李箱,拿出個紅色的手機看了看,皺着眉頭,想扔又不捨得扔,想留又覺得礙事。
“哇,好古典的款式哦。”席夢喬拿過來,打開翻蓋,“怎麼沒見你用過?”
“哎呀,壞掉了。”童書婷含糊地說,把疊好的衣服放進箱子裡。
席夢喬按了按開機鍵,“壞了?看起來還很新耶。”
“哎呀,不是我的……摔壞掉了。”她突然一屁股坐到席夢喬旁邊,“說起來就氣。害我白白損失兩個月生活費。”
手機已經沒電了,開不了機,席夢喬聽她說得憤憤然,不禁好奇:“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