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爸爸那裡得這件事後，我就一直想見見你，可是今天真的見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除了對不起，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虛僞。”
“如果我身體好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大概會恨死你，我本來就夠討厭你了，結果你居然還是我姐姐，要從爸媽那裡分走我一半的關愛，可是現在我就不會這樣想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因爲你的存在，大概可以讓他們少一些痛苦。”
蕭茵看着她，眼神說不出的有些傷感。
高歌緊抿着嘴脣，剋制着沒有說出無情的話來。
蕭茵所以爲的大概永遠都不可能成真，她跟曲輓歌之間早就沒有了迴旋之地，即便蕭茵去世，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蕭茵後來又說了很多話，知道蕭振東來了之後，慕雲澤纔跟高歌一離開。
回去的路上，高歌一直都沒說話，大概是因爲面對一個即將消亡的生命，不由自主而來的沉重吧。
“餓不餓？”
慕雲澤的聲音，讓高歌從思緒中回過神，“老五店裡弄了一隻大龍蝦，中午讓我們過去吃，想去嗎？”
高歌低笑，“多大的龍蝦？”
慕雲澤聳聳肩，“他嘴裡沒個準兒，我問了季墨，好像有十幾斤。”
“去。”
高歌回答的斬釘截鐵，十幾斤的大龍蝦，對她來說，算是活久見了，看一眼都覺得挺好。
結果到了之後，高歌盯着桌上的五盤小龍蝦，遲疑的擡頭看向韓昭霖，“十幾斤的龍蝦呢？”
韓昭霖嘿嘿一笑，“十幾斤的我也沒見過。”
高歌……
倒是慕雲澤，率先反應過來，“你費這麼大勁，攛掇季墨，把我們騙來，要幹什麼？”
季墨慵懶的開腔，“首先聲明，我也是被騙過來的，他從網上下載了一個龍蝦的圖片，拿給我看，這麼活久見的生物，我自然要過來一窺風采。”
慕雲澤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季墨那七竅玲瓏心，還能看不出來真假？
韓昭霖一臉委屈，“老大，你這用詞太有惡意了，什麼叫騙，我這是誠心邀請大家過來吃飯的，怕你們拒絕，所以就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慕雲澤哼了一聲，“還真是成心。”
韓昭霖……
這幾個人在討論熱烈，高歌已經戴上手套，動手開吃。
慕雲澤看過去的時候，她手邊已經一堆小龍蝦殼了。
他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高歌自打開始孕吐一來，很久都沒有這麼好的胃口了，平常吃飯，基本上帶點葷腥的她都要吐，今天吃了這麼多小龍蝦，居然一點反胃的樣子都沒有。
“你不噁心嗎？”
慕雲澤像是要確定一下，專程問了一遍。
高歌搖頭，“這小龍蝦味道好辣，我這幾天一直想吃辣的。”
韓昭霖一拍桌子，“酸兒辣女，酸兒辣女，老大，嫂子這一胎鐵定是個女娃。”
慕雲澤眼睛亮了亮，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溫和了一下，“你想吃的辣的，怎麼不跟我說。”
“你又不能吃辣，我吃辣的，你怎麼辦？”
高歌自然而然的回了這麼一句。
慕雲澤心中泛起欣慰，這麼久，終於把那個會關心他的高歌又找了回來。
“以後想吃什麼就跟我說，你是孕婦，應該我遷就你。”
總裁大人自以爲說了一句相當體恤的話，結果剛說完，高歌就道，“我想吃麻辣燙。”
“不行。”
慕雲澤想也不想就拒絕。
高歌早就料到了，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只不過面上還是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剛剛還說遷就我，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信。”
出爾反爾的話，跟老婆之間鬧一鬧，那叫情趣，弄得兄弟都知道，就關係面子問題了。
看着對面倆人戲謔的眼神，總裁大人假意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慢吞吞道，“我是說不能吃外面的，指不定裡面多少添加劑呢，你要想吃，我讓萬豪的廚師給你做。”
高歌忙着吃，已經顧不上回話了，只是對他豎起大拇指。
倒是旁邊兩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韓昭霖笑嘻嘻道，“大廚做的哪有自己做的稱心如意，我媽說，她生我的時候，特別想吃馮記的燒雞，還喜歡吃現烤的，人家做生意的，總不能你什麼時候吃人傢什麼時候做吧，我爸爲了我媽吃着方便，去那兒學了一個月，到現在提起來還是得意洋洋，麻辣燙總比燒雞好做吧，是吧，季墨？”
“嗯。”季墨附和了一聲，就差跟韓昭霖穿一條褲子了。
“嗯什麼嗯？”慕雲澤沒好氣道，“好像你知道一樣。”
“老大，你這就有點太霸道了啊，”韓昭霖幫腔，“你不想爲嫂子下廚就算了，幹嘛擠兌季墨，人家不就是實活實說嗎。”
慕雲澤涼涼的看他一眼，“你跟他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我們倆關係本來就鐵。”
韓昭霖說着，之手還搭在季墨肩膀上，季墨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低垂，看了一眼肩上的手，脣角不着痕跡的勾起一個弧度，愉悅感幾乎遊戲掩飾不住。
傻·逼！
一向高逼格的總裁大人，難得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面上還是坦坦蕩蕩，岔開話題道，“你叫我們來，到底什麼事？”
說起這個，韓昭霖的臉就笑成一朵菊花，“也沒什麼，就是想請大家給我幫個忙，尤其是嫂子。”
“我？”
聽見自己被點名，高歌終於從埋頭苦吃中擡起頭，“要我幫什麼？”
“我在國外上學那會兒，遇見了一個女孩兒，前些天我又見到她了，她現在在證券公司上班，我想追她，她偶像就是嫂子，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借嫂子用一天。”
“不行！”
慕雲澤直截了當的拒絕，順便掃了一眼因着韓昭霖這句話，臉色驟變的季墨，心裡暗戳戳道，活該！
“你嫂子的身價，你一桌小龍蝦，就想請走？你當這是菜市場的白菜？”
韓昭霖立馬錶心意，“當然不是，這頓飯我是給嫂子接風洗塵，慶祝嫂子涅槃歸來的，跟這事兒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