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劉剛笑道,“惠濟區那邊的實際情況不適合做人工溼地,住宅規劃,也是全段時間剛剛調整的,慕總消息倒是靈通。”
慕雲澤也跟他兜着圈子,“原來是這些天剛剛調整的,倒是我錯怪劉書記了。”
劉剛嘆了口氣,“慕總,這項目的競標結果都出來了,人家這邊要忙着動工,你是不是得把你們森瑞的人先撤出去?”
“哦?這工程還是政府的招標的嗎?”慕雲澤挑眉,“我聽說這工程是劉公子負責的,還以爲是您給批的。”
劉剛臉色虎了起來,“慕總,這話可不能亂說,政府招的標,企業公平競爭,再說犬子也沒有插手這個工程,他那家小銀行是幫人家貸款這個工程的資金,需要他打個照面,他沒參與。”
“原來是這樣。”
慕雲澤抿緊了嘴脣。
劉剛點頭,“當時競標的時候,因爲你們企業現在面臨的情況不太樂觀,所以就將森瑞給排除在外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呀,還得走法律程序,這塊地現在已經歸別家企業開發了,你們的人現在還呆着,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慕雲澤沉默着沒說話。
十幾億的工程,要這麼送了口,也不太正常。
好一會兒,他才道,“我先走了。”
這樣的反應,在劉剛看來,太正常了。
森瑞現在董事會的人走了快一半,股票一跌再跌,聽人說慕雲澤爲了給員工發工資,把車走賣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拿什麼來爭。
惠濟區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在他眼裡,慕雲澤只不過是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劉剛心情大好,打電話到家讓保姆準備一番,晚上叫少爺小姐,都回家吃飯。
兩天後,森瑞的工人全部撤離了惠濟區,劉茗偉率領工人,正式動工。
結果一週後,慕雲澤突然將劉茗偉告上了法庭,理由是不正當競標。
劉茗偉花了不到七百萬,競標到了惠濟區價值十幾億的土地,其中貓膩可見一斑。
這案子一爆出來,立刻就引發了媒體的廣泛關注。
劉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氣得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被告知新書記要提前上任,要他過去彙報工作。
惡意競標事件,不管真假,這麼大的案子,劉茗偉都要被檢察院帶走協同調查,劉剛被宋書記拉走彙報工作,自然不能第一時間跟劉茗偉通氣兒。
劉茗偉這個人性子急倔,沒什麼頭腦,突然被檢察院的人帶走,當場就蒙了。
慕雲澤三言兩語一懟,這傢伙就說漏了嘴。
即便他不招也不行,慕雲澤早就已經聯繫到那七家工廠的廠長,他們交代,當時他們的確是先跟森瑞簽了收購協議,但是一個多月前,政府那邊過來人找到他們,說那些土地要開發成溼地,要他們簽訂拆遷協議,拿到拆遷補償。
這片土地,早就不是他們的了,這協議他們自然籤不了,於是就有人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改動拆遷協議的生效日期,這才導致森瑞明明付了錢,卻拿不到土地所有權的原因。
他們簽了拆遷協議後,就答應搬離海城,只要沒人找得到他們,森瑞自然也就投訴無門。
而政府在付出了很低的拆遷賠償之後,就將這片土地,按照工業用地的競標價給了以劉茗偉爲首的幾家公司,卻是將這片土地開發成了住宅用地。
幾百萬買走了價值十幾億的土地,不可謂不黑心。
慕雲澤雖然沒有提到劉剛,但是明白人都知道,這事兒跟他脫不了關係。
要是平時還好,劉剛在海城幾乎是一手遮天,但是現在新書記剛來,就鬧出這種事,只怕是劉剛也不好交代。
他想保全自己,就必須裝作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
劉茗偉被暫時扣押了下來,宣判結果沒有對外公佈,劉剛被暫停了黨內職務,勒令反省。
這一仗,慕雲澤贏得漂亮。
森瑞的股票,不到一週時間,就恢復到了以前的高度。
高歌擔驚受怕了半個多月,一口氣,這才勻稱的喘出來。
原來這位宋書記,也是韓老爺子的子弟,之所以提前赴任,就是韓老爺子打了電話。
惠濟區的工程,慕雲澤一直都很重視,收購協議簽訂之後,就一直不敢疏忽,所以才能第一時間找到那些工廠的廠長,拿到有力的證據。
之所以不開始按兵不動,就是因爲劉剛在海城的權勢。
這個局,他一早就知道是穩贏的局面,除了公司幾個親信外,幾乎所有人被矇在鼓裡,當然,也包括高歌。
他從f市一回來,就召開董事會,說那些話,也是藉着這個機會,對整個森瑞內部來一次大洗牌,將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全都趕出森瑞,重建他的商業帝國。
目前看來,每一步,他都走得很成功。
高歌知道這些的時候,簡直歎爲觀止,慕雲澤的腦子,十個她也比不上,這人要是真的跟她耍起心眼兒來,她還真沒有贏的可能。
劉剛被勒令反省的一週後,星河酒店突然發生爆炸,火光沖天,造成氣人死亡,二十餘人不同程度受傷,另有一名失蹤人口——大影帝周錦恆。
周影帝火災中失蹤事件,很快就引起了廣泛關注,他的影迷更是瘋狂,圍堵在星河酒店,要酒店給個說法。
慕雲澤一臉淡漠的看着電視上的新聞,聽見身後腳步聲走來,隨手將電視關掉,沒回有頭,就精準的抓住了某孕婦的手。
“我都這麼小聲了,你還能聽到?”
高歌不爽的埋怨。
慕雲澤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環在她身前,低頭在她耳垂上親了一下,“只要你一靠近我,就算你變成一粒灰塵,我也能抓到你。”
“吹牛。”
高歌說着,卻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才道,“媽來電話,說爸醒了,想見見你。”
慕雲澤摟着她,沒說話。
高歌轉過身,擡眸望向他,“蘇靖歡這幾天就要把他母親接到國外治療,以後你不會再看到她了,他有錯不假,可是你沒有必要拿着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你心裡還在意着他不是嗎,不然以你的脾氣,怎麼會管森瑞死活,那是他的命,所以你纔會去守護,媽都不計較了,你何苦難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