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遲疑了一下，點頭。
韓昭雪從旁邊儲物箱裡拿出一包糖果，遞給白素，“剝給她吃。”
白素沒回過神，就被塞了一把糖，她低頭一瞧，是太妃糖。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她剛來韓家的時候，那個高她兩頭的男孩兒，好奇的盯着她看。
她怕生，一個勁兒往老太太身後躲，老太太還以爲韓昭雪欺負他，護着她對韓昭雪道，“昭雪，這是妹妹，你以後要疼她知道嗎？”
韓昭雪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背過老太太的時候拿眼瞪着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乾瘦小丫頭充滿着敵意。
韓昭雪是早產兒，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弱，老太太聽信某神棍的話，要找一個八字跟他相合的女孩兒養在家裡，給他沖喜。
這事兒再整個軍區大院都不是秘密，韓昭雪安安穩穩長到八歲，早吧這茬給忘了，結果這天老太太突然領回來一個丫頭，他哪裡能有好臉色看，便是這麼一瞪，白素身體一縮，眼睛忽的就紅了。
韓昭雪嚇了一跳，他不過就是瞪了一眼，怎麼就這副模樣，他老媽看到了還不揍他？
想到此，又瞪了她一眼，兇巴巴道，“不許哭！叫哥哥！”
白素果然沒哭，只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粉嫩嫩的嘴脣緊緊咬着，一句話不說，倒是比剛剛的樣子更可憐。
韓昭雪抓了抓頭髮，眼看一會兒老媽就要過來，只好硬邦邦的將白素拉到一邊，威脅她道，“不許哭，再哭就把你丟掉。”
白素是沒哭，可是那小模樣，卻比哭更讓人心疼，韓昭雪咬咬牙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太妃糖遞給白素。
“不哭給你吃糖。”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韓昭雪手裡那顆小小的糖果，被漂亮的糖紙包裹着，看上去特別好看。
白素哪裡見過這麼漂亮的糖果，頓時也不想着哭了，就盯着他手裡的糖果，眼神透着渴望。
韓昭雪狠狠心，將糖果遞給她，低聲道，“這可是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送給我的，便宜你了，也不知道什麼味，你給我嚐嚐唄……”
話音剛落，白素已經把那顆糖果送進了嘴裡，手心只剩下一張漂亮的糖紙。
韓昭雪瞪着眼睛，看着她被糖塊塞滿的饢鼓鼓的嘴巴，嘴角抽了抽，好一會兒才道，“一會兒不許跟老媽告狀知不知道，不然就不給你糖吃。”
白素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糖果，大大的眼睛彎成月牙，白白的皮膚，像個瓷娃娃一樣，韓昭雪突然覺得這小兔子有點可愛，見鬼了！
車子顛簸了一下，白素從思緒中回神，囡囡坐在旁邊嚼吧着小嘴兒，手裡翻弄着太妃糖的糖紙，扭頭問白素能不能再給一顆。
白素低聲道，“小孩子糖吃多了牙齒要長蟲的，明天再吃。”
小丫頭似有些失落，咂吧了一下小嘴兒，小聲道，“我想給樂樂帶一顆。”
韓昭雪腦子裡立馬就想到厲邵秋家裡那個小屁孩兒，有幾次他去接囡囡的時候，就碰見那小東西屁顛顛的叫他“叔叔”，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
他就稀罕，厲邵秋那個不苟言笑的老狐狸，還能生出這種小可愛，真是活見鬼了。
“再給囡囡幾顆吧，”韓昭雪一邊打方向盤，一邊道，“她願意主動交朋友，是好事。”
白素猶豫了一下，又拿出幾顆放在囡囡的口袋裡，叮囑她不許多吃。
車子很快就到了幼兒園。
囡囡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入學要比其他小孩兒晚，這所幼兒園算是海城數一數二的日托幼兒園，費用相對也比較高，來這裡上學的孩子們，家底大多都不錯，老師們素養也高，囡囡在這裡上了一年多，一直都相安無事，他跟白素也比較放心。
車子一停，白素就下了車，將囡囡從車上抱了下來，韓昭雪泊好車也下來跟了上去。
囡囡趴在白素肩膀上，看到韓昭雪跟了過來，眼睛頓時亮了亮，掙扎着要從白素懷裡出來。
白素以爲她不舒服，剛將她放下來，就聽見小姑娘軟糯糯的喚道，“爸爸。”
她的聲音跟蚊蚋一樣，白素卻聽得清楚，她扭頭一看，就見韓昭雪已經走到了跟前。
她一怔，下意識道，“你怎麼沒走？”
韓昭雪原本還算好的心情，頓時變得不美麗了。
這是什麼語氣，就那麼着急趕走他？
他繃着臉，拉起囡囡的手，沒搭理她，直接帶着孩子朝學校大門走去。
囡囡還回頭朝她招手，讓她快點。
白素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他們倆不是沒有一起送過囡囡上學，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韓昭雪都是在車上等着她，今天不知道是哪裡吃錯了藥，他知道囡囡在哪個班嗎？
韓昭雪牽着囡囡一進校門，就引起了小範圍的震撼。
韓昭雪一身西裝，貴氣十足，五官深刻，劍眉星目，那隨意的一瞥，就惹得學校一些年輕老師心臟亂蹦，這模樣，也就一班樂樂的爸爸能一較高下，只不過相比較樂樂爸爸那副紳士成熟，韓昭雪這種高冷禁慾系的帥哥，顯然在年輕老師這裡更受歡迎。
老師甲：我果然還是喜歡高冷禁慾的類型。
老師乙：越是高冷禁慾，脫了衣服越是禽獸，我還是更喜歡衣冠禽獸，哎呀，好害羞，哈哈哈……
教師丙：其實成熟紳士也不錯，不過衣冠禽獸一聽就讓人熱血沸騰……
旁邊經過的看門老大爺嘴角抽了抽，世風日下呀世風日下現在的小姑娘都怎麼想的，喜歡衣冠禽獸？難怪現在老實的小夥子都找不着老婆，唉……
把囡囡交給老師，韓昭雪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道，“乖乖聽話。”
小姑娘抱着韓昭雪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聲道，“老再見，爸爸。”
韓昭雪的心突然變得無比柔軟，就連一向淡漠的眼神，此刻也多了一些化不開的溫柔。
囡囡進去之後，她的老師才道，“韓先生，韓太太，下週五我們學校要舉辦一次親子運動會，不知道兩位有沒有時間過來，我們需要統計一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