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8.搜索，偷襲
“兩位，如果見到揹帶褲的男人或者他的紅色福特車，不要貿然追上去對峙…這很危險，那傢伙可能帶着致命武器，”迪安把自己的傳呼機號碼給了兩父女，“見到他立刻用附近的電話呼我，我馬上趕過來處理，明白嗎？”
“知道了。”
三人迅速分配好工作，朱莉留在家庭旅館等人。
里奧沿着得梅因河周邊搜索，迪安走到旅館的後巷待了半分鐘，變成了另一個雙目靈活的白皮膚年輕男人的形象。
中等難度存在一定危險性，所以他提前套好“吸收傷害馬甲”以防萬一。
隨後迪安在附近一個報刊亭買了副得梅因的地圖，根據方向標迅速瀏覽整個市區的佈局。
這座城市是愛荷華州的首府，大大小小各種建築物多如牛毛，一條條主幹道和岔路縱橫交錯，連跨河的大橋都有好幾座。
而且得梅因並非拉斯維加斯那種遍地賭場需要高度監控的城市，街區幾乎不存在監控。
系統給的時間又只有24小時，傻乎乎地對整座城市進行地毯式搜索不現實。
迪安必須找出搜索的重點——如果卡米爾跟揹帶男在一起，他們倆最可能到什麼地方去？
迪安在馬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對着亞裔司機問，
“夥計，你知道市內有哪些適合情侶的酒店賓館嗎？”
司機點頭，
“當然，我每天都要把市區轉幾圈，所有地點都記在腦子裡。”
“幫我把酒店旅館標記出來…”迪安遞出地圖和五美元小費，司機很痛快地用手中紅筆連點，圈出了市區所有大型酒店的位置，加上偏僻的小賓館，一共四十三處。
“就先從這家宜家酒店開始。”
……
迪安開着布朗科開始搜索。
他不需要像尋常警察一樣慢吞吞地進入酒店大堂掏出證件，向前臺詢問入住情況，沿着每一層樓每一個房間挨個搜索。
他開車駛過酒店外的馬路，直接啓動上帝視角，便能輕而易舉地穿透三十米範圍內酒店外牆，將每個房間內部情況，有沒有住人，住了多少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留一絲死角。
卡米爾和揹帶男外形特徵顯眼一眼就能辨認出來，現在時間又接近中午十二點，酒店客人已經大部分退房離開，剩下的大都是空房間。
種種有利因素疊加，上帝視角迅捷又隱蔽，效率堪比雷達，幾十秒掃完酒店一層樓，十分鐘以內就能檢查完普遍七、八層樓的得梅因各色酒店。
迪安沿着酒店大街開車飛馳。
宜家，PASS。
希爾頓，PASS。
萬豪，PASS。
凱悅，PASS。
……
從上午中午到下午三點鐘。
城市頂上的天空悄然浮現出大片大片厚棉絮般的黑色積雨雲，太陽躲了起來。
得梅因河上刮來的冷風就像鞭子一樣抽得人皮膚刺痛，空氣變得異常地潮溼，一場暴雨即將到來，也爲迪安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他找完了市中心最知名的二十來家旅館酒店，一無所獲，調查進度僅僅由百分之十調到了百分之十五。
迪安揉了揉略微發脹的太陽穴，腰間滴滴的傳呼機聲將他喚醒，他下車跑到附近的電話亭回撥了顯示的電話。
“迪安，我繞着得梅因河找到現在，可連卡米爾和揹帶男的影子都沒找到？”里奧擔憂焦急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你那邊怎麼樣，有消息嗎？”
“我感覺快了…”迪安語氣鎮定，彷彿蘊含着一股催人冷靜的魔力，“你繼續找找河邊所有的賓館和旅店。”
“夥計，伱的聲音怎麼變了？”
“天氣轉冷，嗓子有點不舒服。”迪安摸了摸自己的白人臉說，
“好吧，朱莉擔心得要死…”
“讓她冷靜，想找回母親就老實待在旅館，別添亂，等我消息。”
……
掛掉電話。
迪安根據地圖標記，從城市東北往西南方向，搜索偏僻的街頭巷尾、少有人光顧的小賓館。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天空徹底昏暗了下來，猶如末日前的景象。
轟隆！
天際線突然炸響了一記悶雷，一道耀目的銀蛇劈開了厚重的烏雲！
淅瀝瀝。
連綿的雨絲從裂縫中墜落，天地間拉開了一片銀色的珠簾。緊接着喧囂的傾盆大雨落了下來，眨眼就淹沒了長街。
旋轉着狂風隨之呼嘯而起，吹得街邊一棵棵柏橡樹瘋狂地擺動枝丫，像是跳着一場癲狂的舞蹈。
“嘟嘟…”
“嘟嘟…”
暴雨中響起幾道刺耳的汽車喇叭聲，但很快又被雨聲淹沒。
“heavy rain。”迪安看着一個路人被淋成落湯雞，狼狽地往商場跑去，也轉動方向盤駛入十字路口旁邊一條街。
突然神情一動——
遠處街邊，一副叫做“愛之結晶”的小旅館外，雨水肆意地拍打着一輛紅色的福特皮卡，車尾的車牌號，赫然與迪安記憶中揹帶褲男人的車吻合。
找到了！
迪安心頭振奮，立刻把車停在路邊，任由滂沱大雨淋溼了風衣，順着人行道慢慢靠近旅館三十米。
一邊邁動腳步，一邊用上帝視角從右往左掃視“愛之結晶”賓館內部的房間。
入目盡是空蕩蕩的單人牀，陳舊的地板，傢俱，這家賓館生意太糟糕，幾乎無人問津。
直到最角落一個房間。
迪安腳步一頓，眼中驚駭一閃而逝，又不小心張嘴吃了一嘴冰涼的雨水。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男人正站在合上窗簾的窗戶邊。
他只穿着一條藍色牛仔褲，兩條吊帶落到地毯上，露出寬厚如山的後背，和濃密黑亮的體毛，那渾身高高鼓起的筋膜和肌肉，使他強壯得就像是一頭人立而起的灰熊。
一位穿着紅色跑步短褲和體恤、體態豐滿的女郎坐在前面的桌子上。
滿頭金髮被運動髮帶箍住，兩頰瀰漫着迷醉的紅暈，一雙眸子緊閉，呼吸忽緩忽急，像是剛剛開完草藥派對，意識還飄在雲端的癮君子。
她的身形依稀能看出卡米爾的模樣，但迪安無法確認。
因爲一條手臂粗細、質地和顏色如同被燙熟的章魚觸鬚的奇怪組織堵住了她眼睛以下的地方，像是輸液管般一陣咕嚕咕嚕有節奏地蠕動。
而觸鬚的另一端連接着男人的胸膛，那裡又伸出另一根類似的觸鬚，從對方腳下鑽了進去。
一上一下兩條觸鬚鼓脹又收縮，彷彿在給卡米爾輸送着什麼帶有毒性的物質，物質向外逸散，導致兩人身周都縈繞着一層閃爍着熒光的淡綠色氣體。
這極端詭異的場景讓迪安感覺到一種無法描述的眩暈，腦子裡好像被塞了一團骯髒的、充滿污穢的信息。
他強忍着嘔吐欲，用上帝視角繼續掃視男人的正臉。
這張臉已經不屬於人，橫肉和黑色血管交織，並且皮膚上生長着一根根黑白相間，遍佈倒鉤的刺。
這些刺沒有往外筆直突出，而是像是頭髮一樣柔順地往他腦後梳攏。
組成了一個散發着威士忌一樣濃烈不羈和狂野的刺蝟頭！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這個刺蝟頭的眼睛，杏仁狀的豎瞳，黑得如同深淵，正死死盯着女人的臉。
它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俘虜了女人的全部身心！
……
迪安看完這一幕，只感覺系統猛然一震。
調查進度從百分之十五，暴漲到了了百分之四十！
……
“又是倒刺又是觸鬚，這刺蝟頭到底是什麼怪物？”屋外的暴雨瘋狂地衝刷着迪安的站得筆直的身體，他心念電轉，
“不對，維持基本人形、身上卻長着畸形器官組織，我見過類似的獵奇存在。”
他腦海中閃過一道皮膚猩紅如岩漿，滿頭蛇發，渾身長滿骨刺的形象——曾經被雷頓·史東家族養在古宅之中幾年的夜行種，韋斯藤。
隨即，一股強烈的直覺油然而生，迪安耳朵裡再度響起了一首古怪的歌謠——
“上帝在天上…”
“米甸…”
“北邊！”
這歌聲忽遠忽近，偏偏壓下了暴雨拍打萬物的聲音。
讓他眼神恍惚了一下，猛咬了一口舌尖，雙眸恢復清明——
這牛仔揹帶褲男人是擁有人類形態的夜行種！
轟隆！
一道閃電劈碎了蒼穹，一閃而逝的銀光照出了他臉上的興奮、和眼中燃燒的戰鬥慾望。
夜行種是食人族的先祖，擁有超乎想象的敏銳嗅覺，甚至能嗅出目標的健康狀況、強壯程度、以及殺過的人。
但老天也在幫迪安，這場傾盆大雨遮掩了他的體味兒，也掩蓋了一切的噪聲。
刺蝟頭專心致志地沉醉在自己的怪誕的事業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死神的鐮刀無聲無息地架到自己脖子上！
今天就是狩獵之日！
……
迪安檢查了一遍確認旅館附近沒有其他人。
而旅館大廳光線昏暗，只有一個帶着老花鏡的五十來歲的老婦人趴在前臺打瞌睡。
除了刺蝟頭的房間，其餘房間空無一人，非常方便動手。
確認完環境。
迪安從幻想空間中取出一把瑞士刀，念力涌動，刀光飛舞間，旅館外停着的紅色福特皮卡四個輪胎統統被扎破！
斷掉獵物的後路。
迪安繼續緩緩靠近角落房間的那扇窗戶外。
精神掠過幻想空間裡的TAC-50，目光轉動。
這玩意兒威力足夠，但動靜巨大，一槍不能解決目標，恐怕被對方逃走。
迪安選擇了另一種更穩妥的進攻方式，右手從幻想空間中抓出了M1900，上帝視角隔窗鎖定了刺蝟頭。
雨水淅淅瀝瀝地滑落冰冷堅硬的槍身。
迪安口鼻間呼出一道白氣，雙手握手槍，上擡，槍口遙遙對準了屋內的怪物左眼。
雙目亮如火焰！
咔嚓，解開保險。
一股鮮血般奔涌的熱流透過手指涌入冰冷的扳機。
追蹤彈！
空氣裡噼啪一連串脆響。
.
44馬格南穿透雨幕，粉碎窗玻璃，洞穿男人的左眼。
鮮血爆濺，一枚碩大的眼球像是被擠開的溏心蛋般炸裂，男人痛苦悶哼，身體觸電般一顫。
而早在在第一粒子彈命中目標之前！
砰！
迪安先一步扣動第二槍。
但刺蝟頭的反應快得驚人。
被一槍擊中，閃電般收回了吸住女人的兩條觸鬚，向着旁邊撲出，第二槍只射中他的肩膀，淺淺地穿透一層皮，被卡在血肉當中。
怪物吃痛臉色一沉，滿頭向後梳攏的尖刺唰唰唰地往外豎起，又像是蓄力的彈簧一樣向內收縮，隨時準備發射！
他的腦袋瞬間變成一個長滿尖刺的渾圓球體！
所有一切只發生在一秒之間。
第二秒！
噼裡啪啦，水花四濺！
一身溼噠噠黑色風衣、屏住呼吸的迪安撞碎了玻璃窗戶跳入了室內。
身在半空還未落地。
他透過上帝視角舉槍、瞄準、扣動扳機。
同時，刺蝟頭漆黑的瞳孔滿懷殺機瞪向這個不速之客發動了攻勢！
數十根密集的鋼針帶着噗噗破空聲暴雨般射向迪安，一半被無形念力扇飛，“剁剁剁”地刺入房間的木牆。
另一半射中迪安身前的幽靈甲，統統像是擊中海綿般被卸掉動力墜落在地。
砰砰砰！
迪安也一口氣射光了m1900剩下的十幾發子彈。
三枚命中刺蝟頭的四肢軀幹陷入肉中，爆開幾團血花，剩下的射中空氣在牆板和地面炸開窟窿。
但這一輪交手之後，迪安毫髮無損，刺蝟頭渾身多處染血。
它意識到情況不妙，果決地轉身撞開上鎖的木門，衝進走廊，速度快到帶出殘影，腳下一點地就躥出十米，偏偏龐大的身軀落地無聲！
它喪家之犬般狼狽地逃進旅館大廳，又從正門衝入了室外的如瀑暴雨之中。
而前臺的老婦人絲毫未覺，仍然安靜地打瞌睡。
迪安追擊的腳步一頓，手指勾着扳機轉了一圈，心中升起一股直覺，眼前的視線裡一股淡紅色的鎖鏈漂浮在半空中，清晰無比地向他指明刺蝟頭逃走的方向和距離。
“逃吧，逃吧，夜行種，遊戲剛開始。”
追蹤彈效果將持續一天！
至於現在——
迪安衝向桌子上的卡米爾，上帝視角一掃不存在任何顯眼外傷，但她似乎中了什麼毒，昏迷不醒。
“先給里奧打個電話，讓他們來處理現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