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作爲安全策應部門的顧問,同時也是軍政府處理蒼龍市反叛事件的全權代表,原本也是心情大好。
畢竟有叛亂分子主動站出來自首,這可是功勞一件,他這趟行程好歹也算是有收穫,不至於空手而歸。
然而隨着這名少年的接近,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幾十名士兵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將他攔截。
雖說這裡的學生都接受過軍事訓練,而且還都是能夠釋放魂力的魂師,但這名少年手段強得有些過分。
“你們都愣着做什麼?快點去把他攔下來,把他抓住,不能讓他接近,這個反叛分子是想挾持我嗎?”
范進額頭不斷滲下冷汗,呵斥士兵上前阻攔,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代表的可是軍政府的形象,不能退走。
“想把我阻攔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嗯?派機器人過來嗎?可是你確定比我更瞭解它們嗎?”
陸良閒庭信步的逼近,士兵的攻擊對他來說如同隔靴搔癢,這個時候有防禦類機器人阻攔在他面前。
“警告警告,立即放下武器投降,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則將即刻將你逮捕,否則將即刻將你逮捕。”
這排機器人發出警告聲,它們的頭頂上方不斷閃爍着紅色與綠色的燈光,快速閃爍切換,舉起步槍。
“本應該是將人類從繁重的勞動中解脫出來的助力,卻硬生生的被改造成爲了兇器,還真是可悲呢。”
陸良面對這一排機器人依然不閃不避,緩緩的接近,只不過他的手裡在反覆把玩着一個袖珍的遙控器。
“反叛分子竟然猖獗到了這種程度,立即把他抓起來……唉?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目標是他不是我!”
范進向這排機器人下達命令,這些機器人的作戰能力要比普通的士兵強上許多,讓他有了幾分底氣。
然而很快這些機器人頭頂上方閃爍不定的燈光定格在了綠色,它們開始調轉過來,槍口隨之顛倒。
“顧問官先生,我本無意冒犯,可是我必須要這樣做,才能向您證明一件事情,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陸良一直走到了范進的身邊,大量的士兵包圍過來,紛紛擡起槍口將他瞄準,但並不敢進行下一步。
因爲這名少年距離范進實在是太近了,而范進則被機器人手中的步槍瞄準,顯而易見機器人已經失控。
“證明一件事情?你這傢伙究竟想表達什麼,一定是你在搗鬼,快點阻止它們的行爲,讓它們停下來!”
范進滿頭冷汗眼神惶恐,他可沒辦法做到被一排槍口瞄準還能保持鎮定與從容,對象還是一幫機器人。
他在軍政府的前途事業蒸蒸日上,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一幫本來由自己控制的機器人給亂槍打死了。
“我想要表達的是,真正的反叛分子都是很有實力的哦,可不是那些甘心束手就擒的無辜學生,所以這件事情與他們沒關係,顧問官先生把他們放了怎麼樣,有我一個人去交差就已經足夠了。”
陸良無視背後瞄準他的衆多槍械,繼續逼近,嘴角偏偏帶着溫和的笑容,沒有展現出半點的敵意來。
“放掉他們?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的同夥藏在被逮捕那些人裡試圖逃跑呢?我可沒那麼好糊弄!”
范進認爲這名少年是有意的掩護同夥逃跑,當即咬緊牙關硬着頭皮與他交涉,內心十分的沒底。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問題,他們的魂力都很有限,達不到赤月組織成員的標準,所以通常的做法是將他們帶去審問以後,無法與反叛分子相匹配,然後爲了掩蓋軍政府的過錯,直接把他們送去戰略工廠。”
陸良走到了范進的面前,他的表情依然從容,但後者臉上的汗珠已經滾落到了地上,他仍然試圖狡辯。
“你這個反叛分子別想造謠污衊,如果經過審問他們不是反叛分子,當然會把他們送回來,怎麼可能會送到戰略工廠去?軍政府是有公信力的,絕對不會濫用私權,造謠生事也得有個限度!”
范進咬緊牙關,這名少年給他帶來了很強大的壓迫感,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
“好吧,暫且跳過那些細節,我要說的是,反正就算把那些人逮捕,對顧問官先生您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不如逮捕我這個大魚吧,索性將他們放了,抓我回去交差,這樣豈不是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陸良權衡利弊,笑着說服范進釋放逮捕的學生,事實上也正如同他所說,其中沒有哪怕一個叛亂分子。
“大魚?所以說你究竟是那幫反叛分子中的哪個傢伙?軍政府可不會錯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范進抓住“大魚”這個關鍵詞,對此來了興致,不過在將眼前這名少年逮捕之前,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將我逮捕的話,顧問官先生一定能夠交差的,至於我究竟是誰,不知道這個能否作爲證據呢?”
陸良將手裡的一個東西拋了過去,范進下意識的接住,這是一個面具,他再熟悉不過的狸貓面具。
“你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那個反叛分子狸貓?好哇,果然是一條大魚,只要把你抓起來,就不愁你那些同夥不落網,既然把你擒拿,逮捕那些人也就毫無意義了,把他們全都放了吧,把他拿下!”
范進看到陸良舉起雙手束手就擒的樣子,欣喜若狂,當即有幾十名士兵涌上去,槍口死死將他抵住。
“狸貓?那個陸良就是最近很有名的通緝犯狸貓?這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對呀,名單裡明明沒有他的名字,他站出來做什麼?這不是自投羅網,自願被那幫混蛋抓住嗎?”
“說起來狸貓還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比如破獲了SW研究所的基因研究,他可不像是壞人呀。”
廣場上的學生看到這一幕不住的搖頭,實在無法理解陸良的所作所爲,而且狸貓的名聲並不差。
“獲得自由了嗎?剛纔真的好害怕,一旦被帶走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吧,嗚嗚嗚嗚。”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把我們給釋放了?還有那邊那個被帶走的人是誰?”
“他纔是真正的反叛分子嗎?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也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待遇吧?”
原先被逮捕到軍用卡車上的學生們又被釋放,他們立即撲到廣場上同伴的懷裡放聲痛哭。
也有人對此產生很深的疑慮,搞不明白是怎麼被釋放的,直到有人直指遠處高臺上被逮捕的少年方向。
“那個混蛋,他以爲自己做了很偉大的事情,是英雄嗎?他知道這樣會面臨怎樣嚴重的後果嗎?”
喬安娜咬緊嘴脣,遠處有直升機在廣場的高臺上降落,士兵們押解着陸良,將他送到直升機上。
“這是小良的選擇,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這些人,一旦被帶走以後,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吧。”
夏情詩看向那些重獲自由的學生們,他們的命運在這一刻發生了轉折,是的,他們原本就是無辜的。
可在這個暴走的時代,無辜的人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還少麼?這些學生歡慶自己的劫後餘生。
很少有人朝着那名少年的背影投以感激的目光,這有什麼好感激的,這是他咎由自取吧?
而且都因爲這個傢伙,他們才險些被當成是反叛分子的嫌疑犯被帶走,說到底也是他給大家帶來麻煩。
人羣裡陸莠攥緊拳頭,她咬着自己的手腕,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柳輕舞在旁邊安慰她,她知道讓陸莠看到自己的兄長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帶走在情感上很難接受。
可是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偏偏還是在不被理解的情況下,其中苦澀讓人難以體會。
“哥哥大人,你放心,小莠一定會來救你的,絕對不會讓你等得太久,絕對!”
陸莠在手腕上咬出了很深的牙印,押送陸良的直升機緩緩起飛,在一幫武裝直升機的護衛下漸行漸遠。
“我們大家的力量加在一起,肯定能夠把陸學長救出來的,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柳輕舞看向那越來越小的直升機,看守在廣場外圍的士兵開始撤離,他們已經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畢竟狸貓這個反叛分子非同小可,他可是出現在了蒼龍神殿的人物,對於軍政府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阿良這個混蛋,老是把風頭都搶了過去,雖然讓人有些不甘心,但這纔是我的兄弟呀!”
趙陽攥緊拳頭,他可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死黨被抓走什麼都不做,這只是個開端,接下來纔是重頭戲!
“頭好暈,不能讓軍政府的那幫混蛋逮捕無辜的人,我一定要……唉?這是怎麼回事?已經撤退了?”
南宮遙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她揉着自己的腦袋,仔細回憶之前的事情,猛然想起自己該做的事。
可就在她打算去救出那些被逮捕的無辜學生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學生已經被釋放了,士兵也開始撤退。
“那個總是隨時都能看到的傢伙,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