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噩夢

聽到叫聲,安佑康擡頭看了一眼,俊朗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一邊招手迴應一邊很快結束了電話,然後快步迎了上來:“琳琅!這麼巧,又碰到你了!”

“嗯!”心情本就不錯的瀟琳琅更加高興,臉蛋兒也變得紅撲撲的,說不出的風華絕代,容顏嬌美,“我也沒想到能再碰到你,佑康,你這是……要去公幹嗎?”

看着這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安佑康的眼神出現了剎那間的恍惚。曾幾何時,這個絕色佳人就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如出谷黃鶯一般的聲音始終淡淡地縈繞在耳際,悄悄地訴說着她心底的秘密,可是如今……

“佑康?”聽到他半天沒有迴應,瀟琳琅奇怪地蹙了蹙眉頭,滿含擔憂地問着,“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啊?哦!沒有!”安佑康一驚回神,嘴邊已經浮現出了淡淡的、讓人無比安心的微笑,“琳琅,你這是要去哪裡?吃飯了嗎?”

“吃過了,我在逛街呢!”刻意忽略了關於自己所有的一切,瀟琳琅盡力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和語調,“你呢?吃過了嗎?要忙什麼?”

安佑康笑了笑,點頭說道:“我也吃過了,正好沒別的事,不然……我陪你逛逛街怎麼樣?”

“好啊好啊!”瀟琳琅高興地點頭,很自然地挽住了安佑康的胳膊,“我正好一個人,正無聊呢!走吧!”

兩人結伴向前走去,一邊閒逛一邊愉快地交談着,氣氛好得不得了。自從發生這些事情以來,瀟琳琅還是第一次真正想要從心裡笑出來呢……

其實安佑康不是不想問,這些日子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瀟琳琅的變化,他完全看在眼裡,尤其是她眼中那掩飾不住的痛苦,和憔悴了許多的面容,都讓他很容易猜出一定發生了什麼鉅變,可是瀟琳琅什麼都不肯說,他也無可奈何。

而且相交多年,他其實比任何人都瞭解瀟琳琅。這個容顏絕美的姑娘看起來似乎十分柔弱,好像軟弱可欺的樣子,但是骨子裡,她卻是韌性十足、寧折不彎的,就好似一枝細竹,看似欲折,卻終於不斷。

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也不管你想從她的嘴裡問出些什麼,那麼逼迫,絕對是個最糟糕的選擇。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完完全全感受到你的誠意和心意,那麼,她會選擇主動告訴你一切。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佑康,你看這個小麪人好看嗎?”女孩子對精緻的飾品總是情有獨鍾的,瀟琳琅也例外。此刻的她正站在一個貨攤前面,拿着一個小麪人興高采烈地問着一旁的安佑康。

說實話安佑康對這類飾品還真沒有多少興趣,男人嘛,總認爲關注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會被人說成是“娘娘腔”,不夠男人,所以總是敬而遠之的。不過既然心愛的人喜歡,怎麼也得裝出幾分內行的樣子,所以他假裝很專業地看了看那個麪人,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道:“嗯……做工還可以啦,就是……頭和身子的比例嚴重失調,人的頭哪有那麼大?又不是大頭魚……”

“啊?”沒想到他的觀察角度這麼獨特,瀟琳琅大大地愣了一下,然後又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那個麪人,“我覺得還好啦……再說這是麪人,又不是真的,比例怎麼可能恰恰好?你倒說說看,什麼比例纔是不失調的啊?”

“還用說嗎?黃金分割啊!”安佑康得意洋洋地晃着腦袋,同時上上下下打量着瀟琳琅玲瓏有致的身體,很有幾分肆無忌憚的意思,“你沒聽人說嗎?符合黃金分割的身體是最漂亮的,那個比例絕對不失調……”

“佑康!你看什麼呢!”被一個男子如此“肆意”地打量自己的身體,瀟琳琅頓覺大爲羞赧,不由羞紅了一張俏臉,嚷嚷着呵斥起來,“還自稱君子呢,不知道有句話叫非禮勿視嗎?哎呀你還看!再看我……”

說着她抓着麪人就撲了過去,作勢去捂安佑康的眼睛。安佑康哈哈大笑着躲閃,同時很自然地伸手去握瀟琳琅的手:“好了好了!我不敢了!饒命……真的不敢了……我不視了好不好……哎呀糟了!”

他突然大叫了一聲,瀟琳琅一哆嗦,不自覺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轉頭去看自己的手,然後他們很不幸地發現,那個“比例嚴重失調”的麪人已經被兩人捏成了花花綠綠的一團,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老闆,對不起啊,這個麪人多少錢,我買了。”瀟琳琅紅了臉,很不好意思地道着歉,同時狠狠地瞪了安佑康一眼,意思是“都怪你”!

付了錢離開那個攤子,想想覺得好笑,兩人不由同時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瀟琳琅一邊笑一邊看着手中的麪糰說道:“讓你嫌它比例失調……這下……不失調了……吧?”

“那是……”安佑康也樂得直笑,“現在絕對不失調,那叫一個比例恰當……”

“喲!玩得好開心啊,怎麼不帶上我呢?”安佑康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陰沉刻薄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帶着掩飾不住的妒忌之意!

聽到這個聲音,瀟琳琅的身軀瞬間僵硬,臉上的笑容更是立刻消失,變得面如寒霜,眸若冰雪,因爲她已經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正是她再也不想看到的男人,白浩然。

一旁的安佑康因爲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所以依然保持着和善的微笑說道:“是你啊,浩然,也出來逛街嗎?”

白浩然慢慢走到了近前,一雙陰鷙的眼睛始終緊緊盯在瀟琳琅絕美的臉上,透出一種陰沉的妒忌和不甘,嘴裡不鹹不淡地說道:“琳琅,看來這幾天你過得很不錯嘛!有說有笑的,不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那麼死氣沉沉,問一句答一句……”

好……無恥的男人……是他親手把自己的未婚妻賣給了別的男人,不但從來不想想人家是怎樣的生不如死,而且居然嫌人家有說有笑?難道瀟琳琅應該哭天搶地,痛不欲生,那樣他纔會痛快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正是白浩然內心真正的想法!雖然是他親手賣了瀟琳琅,可是他卻始終認爲瀟琳琅應該對他死心塌地,離開了他之後,她應該生不如死,恨不能一死以爲他守節!如今看到的情形卻恰恰相反,離開了自己之後,她不但半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過得這麼有滋有味,還有工夫跟別的男人逛夜市,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男人嘛,就是要花天酒地,視女人如衣服,想換就換。女人嘛,就要從一而終,即使是被自己的男人給賣了,也要癡心不改,三從四德……這就是白浩然這種狗屁男人最信奉的狗屁話。

而聽了白浩然的話,瀟琳琅的回答很簡單,什麼話都不說,回頭就走。要表達對一個人的輕蔑,最厲害的武器不是什麼尖酸刻薄或者惡毒的話,而是,什麼都不說。

所以白浩然一看就火了,緊走幾步重新攔在了瀟琳琅的面前,臉上那陰沉惡毒的笑容已經有些維持不住,咬着牙說道:“琳琅,幹什麼這麼絕情啊?這才分開了幾天哪,就不認得我了?怎麼白家養你二十年,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嗎?”

瀟琳琅站住了腳步,轉會目光淡淡地看着白浩然有些猥瑣的臉,依然什麼都不說。在她清涼的目光注視下,白浩然似乎很容易地看出了自己的卑鄙無恥,所以更加惱羞成怒,赤紅着眼睛嚷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怎麼我說錯了嗎?白家養你二十年,你不想着好好報答,居然在這裡跟別的男人鬼混,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啊?”

“雖然你一直都很蠢,不過這一句話,你是說對了的。”瀟琳琅終於冷冷地開了口,聲音冷得讓人發顫,“那就是我的確嫌你死得不夠快,白浩然,你爲什麼還不去死?你難道不知道你這種人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在浪費糧食嗎?”

“你……”白浩然氣得幾乎跳腳,尤其是旁邊還有個一直對瀟琳琅“虎視眈眈”的安佑康,這更讓他覺得下不來臺,所以漸漸開始口不擇言了,“你……瀟琳琅,算你狠!不過我倒是發現了,有男人滋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整個人都水靈了!早知道這樣,我真該早一點對你下手,也省得便宜了別的男人……”

瀟琳琅知道他說的是夜鷹,可是安佑康卻以爲他說的是自己,所以有些生氣地澄清道:“浩然,你在胡說些什麼呀?告訴你,我跟琳琅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不許你侮辱琳琅,從始至終,她都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如果不是爲了尊重她的選擇,我早就……浩然,琳琅這種女孩兒天下難找,你可要好好珍惜……”

珍惜?是,他想珍惜來着,不過可惜,如今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白浩然咬牙,剛要說些什麼,瀟琳琅已經冷笑一聲拉住了安佑康的手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佑康,我們走。”

“瀟琳琅!你給我站住!”眼看兩人手拉手的親密樣子,白浩然又妒又恨,終於忍不住跳着腳地嚷了起來,“我算是看透你了!女人都是善變的,這才爬到別的男人牀上幾天哪,就不認識人了,就把舊情人踩在腳底下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臭……”

“啪!啪!”

後面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瀟琳琅已經寒了一張臉,同時飛快地伸手,一正一反狠狠地扇了白浩然兩個耳光。她用得力氣真的很大,因爲白浩然被她打得一個趔趄,頓時頭昏腦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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