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個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男子聲音傳了出來,車上的男子隨即下了車,帶出了一股清冷的氣息。銀白色的月光下,這男子身材頎長挺拔,面容俊朗如滿月,黑眉如劍,星目蘊輝,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貴族式的氣質,不是端木洌是誰?跟在他身旁的,自然就是阿漠了。
端木洌站在車前,微微仰起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招牌,招牌上“眼兒媚夜總會”六個大字不停地閃爍,令人眼花繚亂,嘴角氤氳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端木洌輕聲吐出了一口氣:“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好像比以前還要受歡迎了……阿漠,你查清楚了嗎?她是不是來了這裡?”
“是的,總裁,我打電話拜會過童老闆了,她的確已經決定在這裡跟童老闆做一筆交易。”阿漠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似乎覺得他正在講述的事情非常有趣一般,“保險起見,我還等她走了之後去拜見了童老闆,所以消息絕對屬實。”
“很好。”端木洌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冷厲,然後邁步就往門口走去,“居然真的寧願來賣身也不肯……瀟琳琅,算你狠!不過可惜,只要是在m市,你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進了夜總會,裡面已經到處是前來消遣的男男女女,而且男子個個西裝革履,派頭十足,女子則個個珠光寶氣,濃妝豔抹,光彩照人,看這架勢和派頭就知道這絕對都是些身價不低的顯要人物。端木洌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因爲他剛一在大廳內出現,那些看到他的人已經紛紛衝着他點頭微笑,並且熱情地打着招呼:“端木總裁!好久不見了!”
“最近好像不常見你過來喝一杯了,還以爲你找到美人窩了呢!”
“去你的!嘴上留德啊!小心端木總裁割了你的舌!”
“玩笑玩笑!哈哈!端木總裁沒那麼小氣吧?”
對於衆人的議論和招呼,端木洌都只是淡淡地點頭回禮,既不過分親熱,也不會讓人感到有意疏遠,總之算得上不卑不亢,恰到好處。這些人物裡有很多都跟青花·蝶韻集團有着或疏或密的利益關係,所以但凡可以拉攏的,端木洌就絕不會蠢到得罪他們。
無視於周圍的人羣的議論和注目,端木洌端起侍者送過來的酒杯喝了一口,不等他調轉目光去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男子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臉上帶着絢爛的笑容:“你小子怎麼纔來?怕你的女人落入別人的賊窩啊?”
“我不怕她落入別人的賊窩,我比較怕她落入了你的被窩,那我才真的是後悔莫及了!”端木洌不用擡頭就知道來者是誰,所以不由冷哼一聲吐出了一句話,然後才慢慢擡頭看向了面前的童默宇。
面前這張臉依然跟往常一樣絢爛陽光,十分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是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無論什麼時候見了都讓人躲不開閃不開。而童默宇本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聽到端木洌的話,他故意微微一笑,眯着那雙本就夠魅惑人的眼睛湊了過來,柔聲問道:“請問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誇我嗎?你是不是擔心她也抵擋不住我的溫柔刺激,會棄暗投明,轉而投入我的懷抱?”
不過可惜,這雙眼睛雖然媚到了極處,此刻的童默宇卻顯然選錯了魅惑的對象,面對那雙迷死人的眼睛,端木洌冷笑一聲在他的肩頭推了一把,將他推得離自己遠了些,口中淡淡地說道:“收起你那雙眼,你知道我對男人沒興趣,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留着去魅惑那些女人吧!廢話少說,人呢?”
“哈哈!”童默宇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對於端木洌這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德行他早就習以爲常了,但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幾句,“我當然知道你對男人沒興趣,不然也不會巴巴地拜託我照顧好你的女人了!不過老大,你可別告訴我這一次你是認真的啊?不然我非得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不可!”
“你現在可以去買豆腐了。”端木洌一樣脖子喝乾了杯中的酒,一邊示意侍者倒酒一邊冷笑着說了下去,“有沒有零錢?沒有的話老大我贊助你一下。”
“啊?真的假的?”童默宇誇張地叫了起來,儘管從端木洌的眼神中他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麼認真,但還是忍不住搖頭晃腦地大叫着,“你端木老大一向心如蛇蠍,毒辣得不得了,什麼時候對女人那麼在意了?完了完了!我看你這次是真的完了!老大,你一定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用你說?我早就知道這一次我栽了,可這難道是我願意的嗎?端木洌有些苦澀地想着,再次喝乾了杯中的酒,並且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她人呢?”
“在裡面。”大概是看出端木洌心情不太爽,童默宇也難得地認真了些,擡手指了指身後的內室,“放心吧,你既然發了話,我就是赴湯蹈火也會護她周全。你既然來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嗯,辛苦。”端木洌輕輕點了點頭,不再開口。除了一張俊朗無雙的臉沒有改變,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迷茫,那麼落寞,真的很不像從前那個冷酷決斷的他……
自從瀟琳琅發誓就算賣血賣身也會把錢還給自己以後,端木洌雖然表面上不再糾纏於她,但是暗地裡,他絕不可能真正放心讓瀟琳琅單獨行動,免得她絕望之下真的走上了絕路,去搞什麼賣血賣身的勾當,於是,端木洌便派了阿漠偷偷跟着瀟琳琅,看她會採取什麼樣的舉動。
也算是瀟琳琅會找地方,像端木洌這種人,對於眼兒媚這種地方自然是不會陌生的,所以之前他根本就已經是這裡的常客。只不過他就算來這裡也從不找小姐相陪,也從不下舞池跳舞,而最喜歡選一個淡雅清靜的包廂,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休息。因爲跟這裡的老闆童默宇脾性相投,而且男人之間本來就更容易產生生死之交的友誼,所以一來二去之下,端木洌跟童默宇變成了私交甚篤的好朋友。
也正因爲如此,當一直跟蹤着瀟琳琅的阿漠發現她居然進了眼兒媚夜總會之後,他便立即給童默宇打了個電話,將他約了出來。所以當童默宇重新回去看到瀟琳琅的時候纔會變得那麼奇怪,因爲他實在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端木洌的女人。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那麼輕易地答應瀟琳琅賣身的要求,因爲他必須替端木洌把瀟琳琅穩住,免得她覺察出不對勁,再跑去其他的舞廳夜總會標價賣身。要知道其他那些娛樂場所,可不是家家都有端木洌的朋友的。再說,他的眼兒媚夜總會從來做的都是還算合法的買賣,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不道德的事?
私人休息區。
隔着幾道牆,這裡卻彷彿是一個跟眼兒媚夜總會毫不相干的清靜之地。前面那亂影迷離的燈光和喧鬧的人聲都被那幾道牆巧妙地隔斷了,暫時留給了瀟琳琅一個小小的空間,藉以平靜狂亂的心跳。
休息室的窗前有一張雖然不大但卻十分舒適的沙發椅,已經穿戴整齊的瀟琳琅就坐在這張沙發椅上,安靜得彷彿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室內的燈光並不十分明亮,帶着幾絲暗暗的昏黃,可是卻掩蓋不住來自於瀟琳琅身上的那種微微的顫抖,說實話,對於今晚自己的歸宿,瀟琳琅有些害怕,好吧,她承認,是非常非常害怕,怕得讓她已經有好幾次忍不住跳起身來,奪路而逃!
如果不是“儘快離開端木洌這個大騙子”這個念頭支撐着她,只怕她早就逃到火星上,再也不要踏進這種地方半步了。可是不等她將這股害怕的感覺壓制下去,房門突然被輕輕地敲響了,儘管那敲門聲並不算大,還是將驚弓之鳥一樣的瀟琳琅嚇得一哆嗦,聲音急促地問道:“誰?”
“瀟小姐,我是這裡的服務員,”門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童哥讓我問問您,您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請您跟我走。”
憑着天性對聲音的敏感,瀟琳琅立刻就聽出來人正是那個領自己去見童默宇的年輕小夥子,所以不由稍稍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好……好了,我馬上出來!”
大廳的舞池裡依然樂聲震天,那些瘋狂的男男女女依然在瘋狂地扭動着,周圍那迷離炫目的燈光依然讓人眼花繚亂,真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怎麼忍受得了這震耳的音樂的。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狂亂之中的時候,震天的音樂突然消失,夜總會內的燈光也跟着暗了下來。猝不及防之下,原本鼎沸的人羣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各自在心底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警察臨檢?幾秒鐘之後,所有的霓虹燈重新被打開,舞池正中的臺上已經站着一個俏麗的年輕女子。
這個女子也就二十來歲,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黛眉清雅如遠山,眼眸清亮如秋水,櫻脣瑩潤,真是個讓男人瘋狂的絕色美人。燈光下的她,一身純黑色的吊帶一步裙只及腿,露出了整個圓滑的肩頭和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似乎是爲了達到“欲說還羞”的效果,腿上穿了一雙黑色的長筒絲襪,足蹬一雙同色的細高跟鞋,神秘中偏偏帶着一種邪惡的邀請,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