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甩開了展初露的手,瑞綺絲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要把端木洌給生吞活剝了一樣,跳着腳地大聲尖叫道:“端木洌,你什麼意思你?昨天不是剛剛說好了要公平競爭嗎?今天一大早你就放出這麼一個消息,那我們還競爭個屁呀?”
雖然瑞綺絲的激烈反應早就在端木洌的預料之中,但是她嘴裡如此不乾不淨的態度還是讓端木洌沉下了臉,冷冷地說道:“副總,這是公衆場合,請注意你的用詞!而且我之所以決定跟琳琅訂婚,就是爲了告訴你:不必搞什麼公平競爭了,我想要的人是琳琅,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將來也不會改變,所以你就不必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你……你……”大概是看出端木洌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瑞綺絲簡直氣得臉紅脖子粗,轉而瞪着瀟琳琅破口大罵了起來,“瀟琳琅,你這算什麼?你說話不算話,背後玩兒陰的!昨天剛剛說好了大家機會均等,公平競爭,結果你轉個臉就蠱惑得洌跟你訂婚了!你簡直不要臉!你個賤……”
“你閉嘴,”不等她後面更難聽的話說出口,端木洌便冷冷地打斷了她,並且佔有性地摟住了瀟琳琅的腰,“瑞綺絲你給我聽清楚:不是琳琅蠱惑我,是我死皮賴臉地求她,她才勉強答應考慮考慮的!所以不要臉的人不是琳琅,是我,你滿意了嗎?”
這……這話說的好有個性。其實跟端木洌一樣,早就能夠想象得出瑞綺絲聽到這消息之後的反應,她肯定會跟往常一樣衝進來對着自己大喊大叫,順便罵幾句“不要臉啦、賤人啦”之類的話。結果瑞綺絲還真對得起她的想象,所說的話居然一個字都不帶錯的。所以此刻的瀟琳琅早已不會爲這種不值得的事情生氣,而僅僅是覺得有些無奈而已。
可是聽到端木洌剛纔說的那幾句明顯有些歪曲事實的話,她原本不想笑的,卻還是忍不住一扯脣角,無奈地笑了起來:“總裁,你說什麼呢?什麼死皮賴臉,什麼要臉不要臉的,至於嗎?感情的是最主要就是兩情相悅,來不得絲毫勉強……”
“瀟琳琅!你說誰?你說誰勉強誰了?我告訴你你少得意!小心我……”瀟琳琅這幾句話本是有感而發,是對着端木洌去的,可是聽在瑞綺絲耳中,可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她這不是擺明了在嘲笑自己嗎?她就是在說端木洌明明不喜歡自己,自己還要死纏爛打地勉強端木洌接受她!這怎能不讓瑞綺絲火冒三丈,氣得頭頂冒煙?所以一氣之下,後面那些話她就險些衝口冒了出來。
展初露一聽大事不妙,立刻搶上一步拉住了瑞綺絲,佯裝着急地說道:“副總,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要好好跟老闆說嗎?怎麼您又衝動了?”
一邊拉扯着,她迅速用手指在瑞綺絲的手心寫了幾個字:“副總,照那樣說。”
感覺到了那幾個字的內容,瑞綺絲的動作一下停住了,並且把後面那些威脅的話嚥了回去,努力地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好一會兒之後,她居然重新平靜了下來,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看着端木洌幽幽地說道:“洌,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再……考慮考慮了嗎?”
雖然詫異於瑞綺絲居然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端木洌卻沒有多少心思去管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點點頭說道:“不必再考慮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感情的事不是兒戲,我不會輕率就做出決定的。”
“可是你過去……不是這麼說的。”瑞綺絲繼續用幽怨而又深情的目光看着端木洌,想說什麼卻又十分顧忌地看了看瀟琳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洌,你還記得嗎?原先我們相處得很好的,只不過後來你對我的態度就明顯不一樣了……我知道你是因爲她……”
瑞綺絲的話說得很含蓄,而且明顯還有一些不曾說出來的內容,但就是因爲這樣,才更給人留下了無限想象的空間:比如對於瀟琳琅來說,她可以想象到的內容就多了去了!
比如說,端木洌和瑞綺絲原本就是大家公認的一對,瑞綺絲一直以來都是以端木洌的女朋友這個身份自居的,並且她爲了端木洌纔不遠萬里留在了中國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端木洌對此似乎一直採取了默認的對策。雖然他從未在大衆面前承認過跟瑞綺絲的朋友關係,但他也同樣沒有當衆否認過,不是嗎?
直到後來有了瀟琳琅這個人的存在,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比瑞綺絲強了不知多少倍!無論是容貌、氣質、風度、學識等等各方面,瑞綺絲都根本難敵她之萬一!對於端木洌這樣的男人來說,他會捨棄瑞綺絲而選擇瀟琳琅,豈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而且更重要的,也是瀟琳琅一直以來最耿耿於懷的一點:她只是端木洌抵債的籌碼!不像瑞綺絲,人家是出身名門貴族的公主,與端木洌有着門當戶對的身份!
“門當戶對”這種東西雖然很俗,俗不可耐,但是你卻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它在婚姻中卻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平民百姓或許還好些,但是對於端木洌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來說,就算他自己可能不是那麼太在乎,卻不得不考慮外界的眼光和長輩的意見。
所謂“君家婦難爲”,的確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正因爲如此,瀟琳琅纔始終不敢真正敞開心扉,毫無防備地接受端木洌成爲她的丈夫,因爲她知道自己輸不起。
而端木洌本人卻並不如瀟琳琅考慮得那麼多,他只是覺得既然兩個人都是真心喜歡對方,那麼這就是一份兩情相悅的感情,其他的一切豈非都不重要了嗎?至於瀟琳琅的門第出身之類,則更是多餘得可笑。講究那麼多做什麼?他端木洌身價億萬,養個老婆孩子根本就跟玩兒一樣的。若是這樣的身價還要強求瀟琳琅一定要出身貴族,有什麼意義?難道還要靠她養家養丈夫不成?
所以瀟琳琅雖然因爲瑞綺絲那明顯意猶未盡的話而感慨萬千,憂慮不已,端木洌卻根本沒有想得那麼深入,只是單純地認爲瑞綺絲依然不肯死心而已。畢竟過去衝着老總金約翰的面子,他的確沒有對瑞綺絲拒絕得太生硬,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才讓瑞綺絲誤會了吧。現在既然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已經出現了,當然也就不必再對瑞綺絲採取模棱兩可的態度,免得她繼續誤會下去。
想到此,端木洌依然搖頭說道:“副總,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過去我們的確相處得比較和平,我也從未跟你翻過臉。但是你要清楚,那並不表示我對你有其他的想法,而僅僅是因爲怎麼說你都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所以那不過是我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而已。至於後來……則是因爲我有了琳琅,自然就更不可能再跟你夾纏不清,而必須把話說清楚,纔對你有了諸多冒犯,你明白嗎?”
推得這麼幹淨?瑞綺絲一聽這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便再度上涌,險些又一次失控。幸虧展初露一直握着她的手,見勢不妙便悄悄用力掐了她一把。瑞綺絲吃痛之下,理智也瞬間迴歸,因而繼續保持着幽怨無比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明明……明明不是那個樣子的,我們一直都很好的。只不過你爲了她……爲了她纔不要我了,讓我忍痛割愛……”
忍痛割愛?我這麼說過嗎?我什麼時候成你的“愛”了,還要你忍痛割掉?聽着瑞綺絲這毫無來由的話,端木洌根本就是一頭霧水,但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雖然自己從未將瑞綺絲當做自己才女朋友,但她卻一直都一廂情願地把自己當成他的愛人的,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於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副總,你的話說得有些離譜了,而且請你弄清楚:我不是因爲琳琅纔不要你的,因爲我們在一起並不合適,所以即使沒有琳琅,我依然不會要你,我這樣說,你聽得懂嗎?”
廢話!我當然聽得懂!你當我真的是白癡嗎?瑞綺絲暗中都快氣破肚子了,誰叫端木洌的話說得那麼欠揍,居然說什麼“即使沒有瀟琳琅,依然不會要你”,這不是擺明了在噁心自己嗎?可惡!端木洌,不把你奪過來狠狠地收拾一頓,我就一頭碰死算了!
瑞綺絲狠狠地掐着展初露的手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都不管展初露疼得齜牙咧嘴的,然後她暗中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藉着那股劇痛逼出了兩眼汪汪的淚水,看起來居然也有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好不可憐。
用帶淚的雙眼看着端木洌,她輕輕地啜泣起來:“洌,你……你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我心裡很難受……我知道你是爲了她,所以我……我本來不想來破壞你們的,可是……可是我一直還期盼着,或許有一天她會知道我纔是真心愛你的人,所以她會願意主動退出,成全我們呢?可是今天一早我就聽到你們居然要……要……所以我真的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來的……嗚嗚嗚……”
一邊痛徹心肺一般說着,瑞綺絲眼中的淚水更是不斷地沿着臉頰滑落,說到最後更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扔下展初露轉身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看到瑞綺絲的表現,展初露的眼眸中很快掠過一抹陰冷的笑意,然後才一臉慌張地追了出去:“副總!副總!您慢一點!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