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能,就能。琳琅,你所聽到的只是傳聞,是謠言,我跟瑞綺絲根本沒有訂什麼婚,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端木洌絲毫沒有瀟琳琅的話而受到半分影響,依然氣定神閒地說着,“琳琅,你爲什麼覺得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當初了?我找了你三年,整整三年!這三年來,我就是想找到你,讓你給我一個解釋!究竟當初,你爲什麼不辭而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就算要給我判刑,那也至少要告訴我,我犯了什麼罪吧?你總不該讓我這場無期徒刑一直服到死,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吧?”
端木洌語氣裡的痛苦和無奈似乎刺中了瀟琳琅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她不由自主地擡起了頭,怔怔地看着那雙深沉的眼眸。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啊的一聲如夢初醒,有些倉皇失措地說道:“你……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一定想要一個解釋的話,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合適,當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勉強在一起。”
“又是這一句,又是這一句!”如今的端木洌一聽到這句話,一個頭就變得三個大,恨不得一拳將這座酒店給砸碎了,藉以發泄發泄心頭的怒氣和悶氣,“琳琅,你跟我走,我一定要好好跟你探討探討,我們究竟哪裡不合適!是哪跟頭髮絲兒不合適,還是哪個細胞不合適!走!”
瀟琳琅疲憊地搖了搖頭,擡起手撫了撫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說道:“不走。我已經說過了,今天是我結婚大喜的日子,我哪裡也不能去。要走,也得等我結完婚再說。”
“是嗎?”端木洌冷笑,突然伸手將手機掏了出來,慢慢地按着上面的數字鍵,“琳琅,那就是說你一點都不在乎新娘子和****在同一天做了?”
什麼?新娘子和****同一天做?他的意思是……還敢殺人不成?瀟琳琅又驚又怒,也顧不得疲倦了,刷的擡頭吼道:“你敢?我不信你真的敢殺人!”
端木洌聳了聳肩,那叫一個輕鬆自在:“你可以試試。琳琅,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輕車熟路。何況,一定要殺人才可以嗎?”
是,不一定要殺人。我怎麼可能忘記,你端木洌最大的本事不是讓人死,而是讓人生不如死。別的不說,眼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佑康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你卻下黑手廢了他,讓他變成了一個廢人!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對於男人來說,根本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想當年我找到佑康的時候,他就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奄奄一息,幸好送到醫院的時候還來得及,所以醫生最終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當場便要死要活,根本沒有勇氣面對這個世界了!當他的自殺舉動被自己制止之後,依然心灰意冷地說自己可以看住他一時,卻不能看住他一世,所以他總能找到機會獲得徹底的解脫。
想想他說的對啊,自己就算再怎麼看着他,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合眼,而安佑康想要獲得解脫,或許連二十四秒都用不了,難道真的永遠不吃不睡地守着他嗎?知道安佑康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自己起碼要負絕大多數的責任,所以她才咬牙告訴安佑康,如果他真的解脫了,那麼自己一定會緊跟着去地獄跟他相會!這樣才暫時阻止了安佑康自殺的舉動,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還告訴他,死不是問題,問題是真的就這樣死了算了嗎?端木洌如此兇殘,居然敢枉顧法紀,草菅人命,難道真的要讓他永遠這麼逍遙下去?
不,絕不!該向他討回的,一定要雙倍地討還回來!
想到這裡,一抹陰冷狠厲的光芒極快地從瀟琳琅的眼睛裡閃了過去,很快便消失無蹤,快得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冷笑一聲,她點了點頭:“好,我就知道不問清楚,你是不會死心的。這樣,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立即把白浩然一家三口放了!等我們把話所清楚之後,我還等着跟他們一家團聚呢?”
團聚?跟他們?下輩子吧。端木洌同樣一聲冷笑,然後轉身而去。瀟琳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邊浮現出了一抹如願以償的微笑:端木洌,是你自己硬要我回到你身邊的,那麼接下來……你就怪不得我了,是不是?
端木洌的辦事效率真的讓人沒話說,而戈耀曦和段藍橋的辦事能力更是讓人不得不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在心底寫個“服”字。這邊端木洌跟瀟琳琅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那邊戈耀曦他們已經不動聲色地將新郎白浩然以及笑得合不攏嘴的白建業夫婦“請”到了端木洌事先安排好的房間裡,將他們三個交給了早已在裡面等候的幾個屬下。當然這場事情的起因不過是端木洌和瀟琳琅之間的恩怨糾葛,因此端木洌才吩咐他們用黑布矇住了臉,免得被白浩然他們記住了容貌,將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端木洌這人行事雖然的確比較狠辣決絕,但是他卻始終秉承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牽累無辜。因此他不怕以真面目面對白浩然,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爲,但他卻絕不會因爲這些恩怨而牽扯到公司裡的任何人。
將白家三口帶走之後,留下來的段藍橋自然是負責善後工作了。所以他很禮貌地告訴現場的賓客,這場婚禮因爲一些意外而不得不暫時取消了,因此代表白家對各位來賓表示由衷的歉意云云,簡單地說了幾句。一頭霧水的來賓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但是婚禮既然取消,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因而很快便各自散去了。縱然他們滿心疑問,也只好就這樣悶在心裡算了,或者過後再問問白家也行。總之在戈耀曦和段藍橋的聯手運作之下,雖然他們是強行破壞了一場原本可以順順利利到最後的婚禮,但卻沒有在現場造成任何混亂和騷動,除了必不可少的疑惑之外,所有到場的賓客都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更沒有感受到此處其實已經是硝煙瀰漫,進行了一場不見血光的較量。
總之當瀟琳琅跟着端木洌坐到汽車上的時候,一場婚禮已經像鬧劇一般草草收場了。望着酒店門口那正在被工作人員收起的大紅喜字,沒有人看到瀟琳琅的眼眸中其實沒有任何遺憾和傷心的意思,反而充滿了期盼已久的解脫和計謀得逞的陰冷笑意。難道……這場婚禮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嗎?所以婚禮被迫中止,她其實比任何人都高興……
然而不管如何,這場策劃了三年之久的好戲,總算是如期開演了,至於以後劇情會向着怎樣的方向發展,就要看端木洌究竟有多聰明,會在這場戲演到什麼地方的時候覺察到不對勁了……但願他覺察到不對勁的那一刻,不要到來得太早……
收回目光,瀟琳琅疲憊不堪地倚在了座椅背上,閉上了眼睛。端木洌轉頭看了看她線條柔美的側臉,也一言不發地發動了汽車。片刻之後,汽車緩緩地開動了,載着兩個各自沉默的人。
青花·蝶韻中國總公司。
當瀟琳琅從汽車上下來的時候,她終於又看到了這棟高聳入雲的大廈,而且她十分驚奇地發現,雖然已經離開了三年,但是對於這個地方她卻絲毫沒有陌生的感覺,離開彷彿只是昨天的事。尤其當她看到周圍的一切並沒有在這三年的時間裡發生太多變化的時候,那種並不陌生的感覺也變得更加強烈了。
跟在端木洌的身後徑直往他的辦公室走去,瀟琳琅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周圍那些員工驚奇訝異的目光。因爲她很清楚自己三年前莫名其妙地失蹤,三年之後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衆人眼中必定充滿了疑問。儘管因爲端木洌,他們所有的疑問都只能放在心裡,但是她自問仍然承受不起那種被羣體目光同時注視的感覺。
好在這段不得不接受衆人的注目禮的路程並不算長,很快,緩緩合攏的電梯門便隔斷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接近密閉的空間裡便只剩下了端木洌和瀟琳琅兩個人。瀟琳琅依然固執地保持着沉默,而端木洌同樣不開口,空氣本就不怎麼流通的電梯裡頓時變得更加沉悶,令人窒息。尤其是對於瀟琳琅來說,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她不安地喘了幾口,一股冷汗已經沿着脊背緩緩地滲了出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重新打開了,端木洌和瀟琳琅一前一後地出了電梯,很快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前。坐在辦公室門口的女子立即站了起來,對着端木洌鞠了個躬說道:“老闆,您回來了……瀟琳……啊不,瀟小姐?你……你怎麼……”
坐在門口的人,居然是展初露,端木洌原先的秘書。瀟琳琅被端木洌帶到總公司之後,她便做了端木洌的秘書,而展初露則被端木洌安排到了瑞綺絲那邊。可是三年前,瀟琳琅突然無緣無故地失蹤,而且遍尋不獲,無奈之下端木洌只得暫時將展初露調了回來,依然做了自己的助理。至於瑞綺絲那邊則完全不必擔心,因爲她本來就不負責公司的業務,將展初露這樣一個精明能幹的助理配給她,實在是一種浪費。小說.神秘上司抵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