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約翰淡淡地笑了笑,面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王者的雍容華貴,以及帝王般的運籌帷幄,看着瑞綺絲和莫嫂滿臉的急切,他悠然地開口說道:“絲絲,莫嫂,你們也太小看我的手段了吧?難道我這麼多年跨國集團的總裁是白做的嗎?要是我連這麼一個小小的消息都封鎖不住,我還有什麼資格做這個總裁?放心吧,我跟絲絲要做親子鑑定這件事,以及親子鑑定的結果,除了我們四個人以及負責爲我們鑑定的人之外,絕對不會有第六個人知道!而幫我們做鑑定的人,我也會找最信任的人去做,絕對不會將消息泄露出去的。”
這麼說,這個親子鑑定是非做不可了?聽到金約翰的話,瑞綺絲和莫嫂頓時臉如死灰,絕望的神情更加掩飾不住。擡頭看到默不作聲的藍若雲,瑞綺絲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因而故意撅起了嘴假裝不滿地說道:“媽咪!你看爹地呀!他在想些什麼呢?居然敢懷疑你!媽咪,你快勸勸爹地,我纔不要做什麼親子鑑定!我本來就是爹地的女兒,鑑定什麼呀?”
“絲絲,聽媽咪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問心無愧!”出乎意料的,藍若雲居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金約翰的提議,希望通過親子鑑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爹地居然敢懷疑我對他不忠,那我就證明給他看,我是不是跟我的什麼初戀****藕斷絲連!走,跟你爹地去做親子鑑定,讓他知道知道他的想法有多麼可笑!走!”
說着,藍若雲居然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瑞綺絲的手腕拖着就想走。這一來,瑞綺絲總算知道大難臨頭了一樣,拼命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用力往後縮着身子大叫道:“我不去!我不做什麼見鬼的親子鑑定!我不要做!爹地你瘋了?我就是你的女兒,做什麼鑑定?我不去……”
藍若雲站在當地,冷眼看着大叫大嚷的瑞綺絲,眼眸中透出了一絲令人發顫的冷意,可是她的語氣卻依然是正常的,似乎還對什麼事情存有一點希望一樣問道:“絲絲,你這是怎麼了?難道連你也不相信媽咪,以爲你真的不是爹地的女兒,所以纔不敢去做鑑定的?你放心,媽咪向你保證,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爹地,你絕對是爹地的親生女兒!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等結果出來之後,咱們再好好跟你爹地算算賬!”
算算賬?拉倒吧!等親自鑑定的結果出來之後,就不一定是誰跟誰算賬了!深明內情的莫嫂比瑞綺絲還要絕望,看到瑞綺絲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她自然大是不忍,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猛的跨上一步攔在藍若雲面前說道:“夫人,求求你不要逼小姐去做什麼親子鑑定,這對她也是一種巨大的傷害啊!好好的突然做什麼鑑定,這不是擺明了……”
“莫嫂,你這是什麼意思?”藍若雲似乎是微微地冷笑了一聲,擡起眼看着莫嫂驚慌失措的樣子,悠然地說了下去,“你阻止絲絲去做親子鑑定,是想讓約翰繼續懷疑我了?你怕絲絲受傷害,難道就不怕我含冤莫白,無辜遭人懷疑?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樣做,也是在替絲絲洗刷冤屈嗎?不然約翰要是一直懷疑絲絲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那他怎麼可能會對絲絲好?所以這個親子鑑定是非做不可的!”
“可是……可……可是……”莫嫂雖然已經有些理屈詞窮,卻還是不肯輕易放棄,還在做着最後的努力,“可是我可以證明,你……你從來沒有對不起老爺,小姐她真的是你和老爺的女兒……”
藍若雲搖了搖頭,眼眸深處有一抹深沉的嘆息一閃而過,口中卻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證明沒用的,莫嫂,你沒聽到約翰剛纔說,他懷疑我們主僕二人串通好了來欺騙他嗎?所以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事實來說話!你放心,只要通過親子鑑定證明絲絲是約翰的女兒,那麼這筆賬,我一定會好好跟約翰算算的,他要彌補對我們母女二人造成的精神傷害!絲絲,走!”
“不!不!不去!我不去!”瑞綺絲連聲尖叫,一邊尖叫一邊用力往沙發的角落裡縮着,而且終於忍不住嚇得哭了起來,淚流滿面的,居然很有幾分可憐的樣子。
看到她的樣子,莫嫂更是心如刀割,跟着就哭得稀里嘩啦的,對着藍若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泣不成聲地哀求着:“夫人,夫人!求求你不要逼小姐去做什麼鑑定了!她……她已經被嚇壞了呀!一個當媽的,怎麼可以如此傷害自己的女兒?她已經嚇壞了呀……”
看到兩人哭得哀哀悽悽的樣子,金約翰的眼睛裡也浮現出明顯的不忍,但是一想到事實終究要浮出水面,真相終究要大白於天下,所以他便重新硬起了心腸,冷笑一聲說道:“看到了吧?她們兩人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若雲,你還不明白嗎?連她們都知道其中有問題,不敢去做親子鑑定,我真不明白你還在堅持些什麼?難道你一定要看到事實擺在眼前了,才肯低頭認錯嗎?你要知道機會不是常常都有的,過錯了就永遠錯過了!所以,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莫嫂,絲絲,你們到底知道些什麼?不妨說出來。如果現在你們肯老老實實說出當年的一切,或許我會從輕發落的。”
爲什麼金約翰的話裡,總是似乎蘊含着其他的意思?總是讓人感覺他所說的,絕不僅僅是藍若雲的事情而已?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絕不可能!當時那裡明明只有自己和藍若雲兩個人,而藍若雲又昏迷了過去,無論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都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莫嫂咬着牙想着,心底還存了最後一絲幻想,只是那閃爍的目光卻顯示出了此刻她內心那強烈的掙扎。金約翰和藍若雲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掙扎,所以都暫時住了口,想等她做出最後的決定。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兩人都希望莫嫂最後的決定,是他們最期盼的決定!因爲那就說明她良心未泯,還存着一絲悔過之心。但凡如此,他們還是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
可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莫嫂最後的回答,依然讓他們失望了。半晌之後,她重新擡起了頭,抱着背水一戰的心思說道:“老爺,我什麼都不知道,夫人她確實沒有對不起你,小姐也真的是你的女兒,求求你不要去做什麼鑑定了吧,那樣對夫人和小姐都是一種傷害啊!”
金約翰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轉而問道:“絲絲,你呢?我說過好幾次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所以即使錯了,也不是你的錯。我也再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有什麼事情是瞞着我的?只要你願意將一切都說出來,其實我還是可以繼續善待你的。你畢竟還是個孩子,有些事情的後果太嚴重,你承擔不起來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你願意跟我說實話嗎?”
說實話?繼續善待我?什麼樣的善待,能比得上做一個貴族的千金小姐更自由自在,天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如果說實話的代價是失去手中這一切榮華富貴,那我爲什麼要說實話?瑞綺絲一咬牙,驚懼不安地搖頭說道:“爹地,我不知道什麼實話!我是你的女兒,媽咪沒有對不起你!你……”
金約翰難過地點了點頭,突然對着藍若雲嘆了口氣說道:“若雲,你看到了吧?你的一番苦心,絲絲和莫嫂終究是要辜負掉了。早就說過你不必多此一舉,你偏不聽,現在怎麼樣?”
藍若雲也嘆了口氣,慢慢在金約翰的身邊坐了下來,頹然地說道:“我原先想着,說不定她們會念着我們這些年沒有虧待她們的份上,會願意坦白呢?畢竟我們對莫嫂有一份收留之德,而對絲絲,我們更是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那樣疼愛了二十多年!可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份上,她們居然還是這麼忍心坑害琳琅這個無辜的人,我……我實在是有些寒心呢……”
藍若雲的話讓莫嫂和瑞綺絲渾身一顫,如墜入冰窖之中一般僵住了。她……她在說些什麼?“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那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已經知道……還有,她爲什麼會突然提到瀟琳琅?他們又是怎麼知道事情跟瀟琳琅有關係的?
藍若雲擡起了頭,毫不意外地接觸到了瑞綺絲和莫嫂充滿恐懼的目光,她不由苦笑了一聲說道:“絲絲,莫嫂,你們還不明白嗎?從那條短信開始的這一切,其實都只不過是一場特意演給你們看的戲而已!我不過就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願意坦白莫嫂你當年自編自導自演的那出狸貓換太子的戲而已!誰知道你……你居然如此執迷不悟,還幻想着紙能包住火……這怎麼可能呢?紙是包不住火的呀……”
“夫……夫人……”因爲恐懼和大勢已去的絕望,莫嫂的舌都僵直了,已經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卻偏偏還要做着垂死的掙扎,“我……我不……夫……”
藍若雲輕輕搖了搖頭,突然站起身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對着門外說道:“洌,琳琅,進來吧,戲……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