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琳琅在這邊暗中咬牙,那邊戈耀曦已經沉吟着說道:“這麼說來,對方的手段比我們還要高明瞭?居然能在剎車上留下那樣的玄機!可是還有一點,洌,你能不能確定,剎車是昨天夜裡被人動了手腳?”
“可以肯定。”端木洌點了點頭,“昨天將車子開回車庫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今天早上開車來公司才發現了異常。所以對方一定是在夜裡動的手。”
“嗯,那就奇怪了。”戈耀曦嘆了口氣,接着說了下去,“你心苑別墅區那裡不是裝有警報裝置嗎?如果有人深夜潛入你的車庫,在你的車上做手腳……他居然沒有觸動任何警報裝置嗎?”
端木洌一聽這話便有些撓頭,忍不住擡起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苦笑一聲說道:“這正是我向你們求救的原因之一。耀曦說得沒錯,對方真的躲開了所有的警報裝置,施施然地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然後又施施然地撤退了,而我,根本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
這個……好玩了。身爲“妖瞳”的老大,端木洌何嘗不知道自己仇家滿天下?所以爲了自家這顆腦袋能夠留在他的脖子上,平平安安地呆到他老人家壽終正寢那一天,他可是絲毫沒有馬虎過家裡的保衛措施。世界最先進的警報裝置佈滿別墅周圍,別墅的門窗更是裝上了最先進的密碼鎖,別說是個人了,只怕連一隻蒼蠅蚊子要飛進來,也一定會觸動那些裝置,發出嗚哇嗚哇的報警聲,方圓十里之內的人家鐵定都會被吵醒,讓任何企圖靠近的歹徒插翅難飛!
可是這一次,對方的身手居然比一隻蒼蠅更輕盈靈巧,硬是在不觸動任何警報裝置的情況下打開了端木洌的車庫,在他的剎車上動了手腳,然後又將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讓精明得像鬼一樣的端木洌什麼破綻都沒看出來,就那麼傻裡吧唧地開車上路了,結果差點把這條小命給徹底交代了!
怔怔地愣了片刻,戈耀曦和段藍橋其實都想說點什麼,可是張了好幾次口之後,他們卻發現實在是無話可說,只得又尷尬地閉住了嘴,簡直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現在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陰沉地盯着他們,可是他們卻連對方身在何處都不知道。那種感覺很絕望,就好比是一隻掉入了陷阱的小兔子,四周都是令人絕望的黑暗和安靜,而它又偏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徒然地擡頭看天,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地等待着獵人施施然地過來享受自己的獵物……
安靜之中,端木洌不由轉動着目光看了兩人一眼,一笑說道:“說話?怎麼了?”
“說什麼?”戈耀曦苦笑,“碰上這樣的高手,我只能無語問蒼天。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恨你,非要把你置之死地不可?”
端木洌淡淡地笑了笑,神情之間倒不像戈耀曦和段藍橋那麼茫然無措,眼眸中閃爍着一絲銳利的光芒:“耀曦,我心中有一個最有可能的人選。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手段如此高明的人畢竟不多,而且專門針對我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猜測,這個人一定是……”
“血影堂?”端木洌的提示顯然相當到位,所以不等他的話說完,段藍橋已經驚聲低叫了起來,“洌,你是說這個在你車上動手腳的,還是血影堂的人?”
這倒大有可能。別忘了之前血影堂的人就曾經派出了大小周等人來對付端木洌,只不過端木洌運氣好,所以每次都能化險爲夷。這段時間對方沒有再來找端木洌的麻煩,還以爲他們已經死心了呢,沒想到是在醞釀着更大的陰謀!不過如果真的是血影堂做的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因爲血影堂的手段比他們還要高明得多,否則他們也不會什麼線索都查不到了!
端木洌點了點頭,籲出一口氣說道:“目前來說,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了。我早就知道血影堂的人既然盯上了我,那麼不達目的他們是不會罷休的。儘管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是照他們這極端高明的手段來看,只怕**不離十,就是血影堂的傑作。”
又是血影堂,那就沒轍了。戈耀曦嘆了口氣,還是提出了相反的意見:“可是洌,好像還是有些說不通。之前你不是說過嗎?血影堂的人雖然幾次三番對付你,但似乎都沒打算要你的命,只是想把你制住而已。就像大小周那一次吧,他們手槍裡裝的不就只是麻醉彈嗎?可是這一次……在你的剎車上動手腳,這不是要命的買賣嗎?”
“開什麼玩笑?一個小小的剎車失靈,就能要了洌的命?”這一次沒等端木洌開口,段藍橋便替他回了一句,而且還用力翻了翻白眼,很不屑的樣子,“對方既然處心積慮要對付洌,那當然就會把關於他的一切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依洌的身手,就算是剎車失靈,也不會要了他的命的。所以我覺得這一次,對方是恐嚇的意思比較多,恐怕是想打心理戰,故意讓洌天天提心吊膽,不得安生,這豈非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這話說得有理,好歹人家端木洌也是受過嚴格特訓的高手,對付一個簡單的剎車失靈還是遊刃有餘的,當然掛點彩也是正常的。可是越是這樣,就越說明血影堂的人爲了對付他下了多少工夫,顯然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了。真是奇了怪了……
“洌,我真的很好奇啊!你究竟怎麼得罪血影堂了?”戈耀曦苦笑了一聲,右手扶額,有氣無力地說着,“你跟他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他們居然冤魂一般纏上了你?按說咱們都是妖瞳的人,妖瞳所有的買賣都是咱們一起接的,對方就算要復仇,也不能只找你一個人吧?要說他查不到我跟藍橋的底細,那也絕不可能。他連你這個老大的底細都查得倍兒清,會查不到我們這兩個副手?”
“這話說錯了。”段藍橋也嘆了口氣,學着戈耀曦的樣子撫着額頭,“你忘了嗎?咱們分析過了,對方只怕不是衝着妖瞳來的,而是專門衝着洌一個人去的,跟他背後的組織無關。換句話說,對方是跟洌有仇,不是跟妖瞳有仇。洌,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人家纔跟你耗上了?”
欠揍,人家端木洌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寶寶,什麼時候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了?當然段藍橋這話也純粹是開玩笑,只不過是萬般無奈之下說來解悶而已,用那句經典電影臺詞來說,就是“現場氣氛太沉重了,所以活躍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端木洌等人根本連白眼都懶得翻,就當這句話沒聽到算了。
一時之間,這邊的三個人都靜了下來,那便已經默默地聽了許久的瀟琳琅卻突然開了口,小心地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所謂的血影堂是衝着洌來的?那……我爸爸媽媽昨天和今天遇到的危險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跟洌的事情是兩碼事,不是同一夥人嗎?”
其實瀟琳琅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測正是事實,端木洌遇到的事情其實並不是那男子製造出來的,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放手去抵禦對方的攻擊了。可是端木洌偏偏就不如她所願,搖了搖頭說道:“不,據我猜測,他們的確是同一夥人,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只怕他們都是被我連累的。”
“什麼?被你連累?這……”端木洌這話一說出來,瀟琳琅頓時有些瞠目結舌,半晌不知該作何反應了。怎麼……怎麼是這樣呢?端木洌這話說反了吧?明明是自己連累了他,被那男子給纏上了,非逼自己來破壞端木洌,可是他怎麼說是他連累了金氏夫婦呢?這……着實令人費解了……
“對,沒錯,是我連累了他們。”看到瀟琳琅的表情,端木洌以爲她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所以加強似的點了點頭,滿臉歉疚地看着她,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們本來要對付的人是我,而之所以對付爸媽,只怕是他們已經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所以纔將他們也列入了對付我的範圍之內,所以,是我連累了他們。琳琅,我看爸媽不能留在這裡了,還是讓他們趕緊回美國去吧,爲了安全起見,你最好也跟他們一起走,等我把血影堂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瀟琳琅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絕不是端木洌連累了自己的父母。何況就算真的是他連累了自己又怎麼樣?如果心甘情願,被連累是一種幸福!否則他怎麼不去連累別人呢?還不是因爲普天之下,就她瀟琳琅一個人是他端木洌最愛的人嗎?
這樣想着的時候,瀟琳琅便接着開口說道:“他們不會走的,就算他們會走,我也不會走。我知道我身手不夠瞧的,很可能會拖累你,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地保護好自己,不讓你爲我分心。但是無論如何,我絕不會扔下你獨自逃命,否則就算能活命,也不如死了痛快。”
端木洌微微點頭,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拖累我的,別忘了你還救過我的命呢!況且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究竟是不是血影堂的人做的還是未知數,我們還是不要這麼快下結論比較好。”